到了下午，隨著趙長安昨晚的事情在幾個明珠本地大學的BBS發酵，他的手機漸漸繁忙起來。

王渝，覃有源，柳綺華，何羽，閔明飛，虞迎雪，景岫，潘高，陸笑，田紫，——

甚至童小玉，都打電話詢問。

這時候的網絡還遠沒有未來那麼發達，因為時間的滯後性，下午的電話，基本都局限於明珠這一片。

趙長安不用想就知道，在其後數天裡，他會不時接到來自各地親朋的詢問。

到了下午四點，趙長安戴上半張京劇武生臉譜，走上舞台。

小廣場的觀眾，比上午多了不少。

目測已經不下兩千人，來看演出的同時，摩拳擦掌的想把剩下的兩輛江鈴輕卡收入囊中。

“趙長安，我在互聯網上麵看到你昨晚和人發生了衝突，你們四個把對方十幾人打得頭破血流，你們真厲害！還有一個女孩子被踹斷了肋骨，是這樣的麼？”

這個女主持人顯然還記得上午的仇，說得話極具煽動性。

聽到這個女主持人的話，小廣場上麵頓時一片議論紛紛。

打群架。

而且還打女人。

踹斷了肋骨！

這件事情隻是聽聽，就知道性質有多麼惡劣。

“嗯。”

趙長安坦然承認。

“什麼？”

“我沒聽錯吧？”

“這娃子，看著怪清秀的，怎麼打架？”

“還是打群架，打女人，把人家的肋骨都打斷了？”

“怎麼不抓他，還有臉來唱歌！”

“明星麼，找找人，賠點錢，不就壓下去了？”

“就是歌唱得再好，沒有品德也不行！”

“TC和江鈴這是窮瘋了沒錢麼，請這麼道德敗壞的人來唱歌？”

“封殺他，要讓他明白，做事要先學會做人！”

整個小廣場，哄然不已。

很多人望向舞台上的趙長安，已經露出不屑厭惡的神色。

負責此次活動的TC的一個營銷副總老王，在邊上急得直冒冷汗，心裡一個勁兒的罵這個女主持人抽什麼瘋？

難怪臉蛋身材長得還行，業務也行，陪吃陪喝陪睡從不含糊，卻一直紅不了，一直當著一個底層的小主持人。

活該不紅！

還有這個趙長安，你特麼想錢想瘋了麼，打了架臉上留著印子，還跑過來撈錢！

“不是——”

“曉曉，閉嘴！”

站在舞台側邊的曾曉曉，急著要大聲的朝人群解釋。

被陸菲菲狠拉一下，讓她彆說話。

“菲菲，他們在冤枉長安哥，我得說出事情的真相！”

曾曉曉急得直蹦，小臉都變得血紅。

“是呀菲菲，雖然咱們說人家不一定相信，可要是一聲不吭，那可就是坐實了！”

邊上的殷宛也有些急。

“什麼坐實了，不是已經坐實了麼？”

“可，”

陸菲菲打斷曾曉曉：“他是打群架麼？”

“可，”

“你彆可可可，我就問你是不是？”

“菲菲，你站哪邊哈？”

曾曉曉怒瞪陸菲菲。

“你有趙長安聰明麼？”

陸菲菲追問。

“我當然沒長安個聰明，我累死累活高考才考多少，可這跟這有關係麼？”

“你都能想到的，他想不到？真要不想麵對這些，他把這次商演推了不就行了。中午你不聽他說了，為了堅持這次商演，他都和他的經紀人鬨掰了！”

“啥意思？”

曾曉曉還是急得一臉茫然。

“曉曉，聽菲菲的，看趙長安怎麼應對！”

邊上的殷宛畢竟是211出來的，腦子還算是靈活，聽明白了陸菲菲話裡麵想表達的意思。

“我咋還是不懂？”

曾曉曉望著殷宛。

殷宛望向陸菲菲。

“你倆望我有啥用，我又不是趙長安肚子裡的蛔蟲？”

陸菲菲坦言，她也看不明白。

“下去，下去！”

“滾下去！”

“下一個，下一個！”

而這時候，在小廣場裡麵，已經有人在起哄，想把趙長安轟下去。

“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做錯！”

“什麼叫沒有做錯，他打架沒有？”

“是彆人先砸他家的窗戶！”

“你咋知道這麼清？下去，下去，無緣無故，人家能砸他的窗戶？”

“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定是他做了啥壞事遭人恨，怎麼沒有人砸我家的窗戶？滾下去！”

“你們都不講理是不？”

“小毛孩子再嚷嚷，你大爺我抽死你，你大爺我最講道理了！”

“你們這群小青年，打架還有理了，你們說得我都不愛聽，那就是謊話連篇。滾下去，還在台上丟人現眼！”

“年輕輕的就不學好！”在兩千多人的小廣場上，因為有幾十個年輕人為趙長安爭辯，更激起了一千六七百個大爺大媽的憤怒。

紛紛指責這些年輕人。

而在這紛紛攘攘的雜音裡，趙長安開始了他第四首剽竊。

“《倔強》，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開始了自顧自的，餘者皆噪音的沉浸彈唱。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

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

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

即使彆人原諒，

我也不能原諒~

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在我活的地方，——”

舞台上麵巨大的音響，很輕易的就完全壓製住了小廣場上麵的雜音，朝著外灘這一片江岸傳播。

“趙長安唱新歌了！”

“聽得我都熱血沸騰，不枉我跑這麼遠！”

“這歌聽著帶勁兒！”

“什麼破歌，這也是歌？”

“這當然不是歌，沒聽這小子說歌名叫‘倔強’，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這小子是在跟咱叫板呢？！”

“滾下去！”

台下的觀點，頓時出現了實力不對稱的兩極分化。

年輕的幾乎都是力挺趙長安，那些大爺大媽們根本就欣賞不了這種‘歌曲’，一個勁兒的喊‘難聽’。

在小廣場邊的一個小超市裡麵，宋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真是自己給自己作死！”

宋菁看得連連搖頭歎息，為一個流星一般劃過的歌壇天才而惋惜。

在以後趙長安依然可以寫歌，不過隻能賣出去，算是沒人會請他走穴商演。

而名聲臭了，想要上一些節日晚會，擴大影響朝著更上一層攀登。

更是做夢！

就算是以後痛改前非，沒有幾年時間雪藏，也是根本沒戲。

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現在華語歌壇流行俊男靚女，不像西方越老越香，年齡一到三十，基本就算是完。

他這一輩子的歌星之路，即使堅持著走下去，在宋菁看來，也會很狹窄！

“這個趙長安，他想乾啥，真是瘋了麼？”

複大舞蹈社社長，模特隊隊長祁小琴，一臉的詫異。

“天才的心理，不是你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衡量的。”

副社長桂亞軍臉上帶笑：“這是一個很叼的人！”

“我可記得兩年前的某人，也常常自詡諸葛孔明再世。”

“那不是無知者無畏麼，複大藏龍臥虎，我能算個啥？”

“嗬嗬，可我怎麼都覺得他還沒你聰明。”

“那是你不足夠聰明，中午我到邊上網吧看了一下，彆的我沒看，複大的BBS已經吵成了鱉翻壇。這事兒，瞞不住的，我感覺他在化解，甚至是借力。”

“怎麼借力？”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天才，要不然我說他很叼！”

“我感覺他在製造話題。”

唐霜有些不確定的說。

祁小琴和桂亞軍都驚奇的看了唐霜一眼，——這不是明擺的事兒麼，你還需要感覺？真不知道是怎麼考進複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