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心狠毒(1 / 1)

“咚咚咚~”

看到自己走過來,趙長安還一本正經的假裝看書,劉翠不禁有點好笑。

用右手指骨輕輕的敲了敲桌麵。

趙長安的目光離開《曆屆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試題》,茫然的看了看劉翠,又望向教室前麵的鐘表。

16:30。

不禁皺了一下眉毛,耐著性子對劉翠說道:“我鎖門。”

繼續低頭看一道需要用抽屜原理解答的招聘題,心裡銜接著剛才中途被劉翠打斷的步驟和已得數據。

“你看得懂?”

劉翠啞然失笑。

“當然看——不懂,我用來催眠裝匹不行麼?”

剛開始銜接,又被劉翠打斷,趙長安隻好反蓋著書籍,偏頭望著她的小嫩臉。

“直接回去睡不是更,嗯?”

劉翠突然住嘴,直罵自己真是豬腦子。

看趙長安這架勢,明顯是要到工地去蹭晚飯;這時候過去還沒到飯點,指不定還要被使喚著幫忙打下手。

“壞了!”

她不禁望向樊超那裡。

看到曾曉曉在和樊超說兩句話以後,就站起來提著書包。

這才知道本來認為選了一個容易的,結果碰到了鐵板。

心裡麵叫苦不迭。

“你出來一下,跟你說個事兒。”

非常事情,必須要用非常霹靂手段。

劉翠決定來點‘猛藥’,好激走趙長安。

“你真是事兒媽啊!”

趙長安不是因為欠劉翠一個情,他真不願意和她費勁。

隻好站了起來。

——

“啥事兒?”

趙長安被劉翠叫到廁所外邊,這個兩三百平米的小湖邊。

湖裡荷葉亭亭玉立,岸邊垂柳蔥綠。

“你和夏文卓以前認識?”

劉翠身穿時下流行的牛仔褲,米色羊絨針織衫,小白鞋,白皙的俏臉帶著盈盈的笑容,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小美女。

趙長安心裡一跳,牛眼一棱:“你吃飽了撐著?”

“嗬嗬,那倒沒有,晚上有飯茬兒(飯局),宰這一頓可是難能可貴,我中午都沒吃飯,正餓著呢。”

劉翠笑著望著趙長安:“我高考報師大,沒啥壓力,所以無聊的時候,就愛琢磨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師大?——師太,你這是在我麵前秀優越?”

“那你就是禿驢,咯咯。夏文卓那天的話,我事後想想,覺得挺有意思的。”

在柳樹蔭裡,劉翠稍微仰著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饒有興趣的望著趙長安。

趙長安掏出一支煙,點燃。

“你牛!被逮住了有你哭的,老常隨時都會過來,你可想好了。”

“我怕個鳥兒!”

趙長安認為劉翠是在嚇他。

“也是,他也是煙鬼,指不定你倆還惺惺相惜。”

劉翠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情,繼續說道:“夏文卓的話是,‘這牆一碰就倒,現在倒了其實是一件好事情,消除了安全隱患。請你們不要這麼說,而是說趙長安是靠牆練壓腿的時候一碰就倒麼?’”

“難為你記得這麼清!”

趙長安諷刺著‘讚揚’。

“我的記憶力一直很棒!我是在想假如你真的像夏文卓說的那麼和學校說,結果會怎麼樣?”

劉翠笑盈盈的似乎是自言自語:“其實當時就咱幾個,都不說一哄而散,你直接出院牆。以後誰都彆提,過來的老師看到夏文卓三人在教室裡麵學習,十九就是不了了之。”

“人家三個都是學霸,一個還是班長,校學生會主席,你以為像我,老鼠一般的一哄而散。”

趙長安淡淡的笑著,

換了一支煙。

“我覺得你以後離那個女人遠一點,把你賣了你還幫她數錢。”

“太聰明的女人,會沒人要的。”

“你說啥?”

“好小子,躲著吸煙!”

霹靂一聲吼。

嚇得趙長安手一抖,煙頭都掉在地上。

他一開始以為劉翠在訛詐他,沒想到老常居然真的來了。

“懷抱烏雲裡的太陽,絕望地縱身一躍,波濤便嗚咽了二千五百年。畄下的思念更比江流長,時間和空間的風沙,掩埋了多少興衰榮辱。”

趙長安張嘴,就是一大串現代詩。

飆了出來。

“喲?行,你今天要是能背下來,晚上的飯,加你一雙筷子!”

這首現代詩是老常高二夜自習一次醉酒,拿著詩刊過來寫在黑板上的,說實話連他自己都背不下來。

這時候見趙長安居然流暢的來了一大段,不禁頓感驚奇。

“大浪淘儘多少帝王將相,而對您的祭奠誰能忘,——把您憔悴得僅剩下的,一副硬骨和那剛直得,上翹的胡子,

用菖蒲熏香,用艾草熏香,用葦葉熏香,用又白又糯的,粽子熏香~”

趙長安一氣嗬成,毫無壓力。

彆說老常,就是邊上的劉翠,都看得發傻,——‘這牛匹!’

——

趙長安騎著自行車到市高後門。

前世二十餘年,他和老常一起吃了不下四十頓飯。

其中他做東有四五次。

可沒吃過老常一頓,——包括早飯,油條豆漿熱乾麵。

也沒見老常拔毛請過哪一個同學吃頓飯。

哪裡想到這老家夥,居然在高三的時候,就偷偷請過他‘親嘀嘀’的愛徒們。

所以在老常不提吸煙的事兒,而是問他晚上來他家吃飯不?

趙長安答應的飛快。

不過之前他得騎車子到工地,給父母說一聲。

趙長安來到後門,驚訝的看到曾曉曉居然坐在邊上的石階上麵,旁邊停著她的女士自行車。

看到趙長安過來,連忙站了起來。

望著他。

不過令曾曉曉失望的是,趙長安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徑直推車過去,拿鑰匙開門。

“趙長安,”

曾曉曉的臉上努力帶著笑容。

趙長安回頭淡漠的望著她。

“喻應明在學校門口堵我,我能不能~”

“不能!”

趙長安直接打斷曾曉曉的話,‘哢嚓’麻溜的打開後門,然後推車出去,轉身鎖門。

前後不到六秒鐘的時間。

“長安哥,你幫幫我,喻應明威脅說是因為我——”

看到趙長安跨上自行車,

往山坡下飛馳。

曾曉曉跑到門邊,隔著柵欄控製著聲音,帶著哭腔的顫音,使得趙長安能夠聽到:“讓我陪他睡覺!”

然而很可惜,

趙長安如若無聞,一騎絕塵而去。

在後門不遠的一處竹林裡麵,喬三,夏武越帶著幾個小混子,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小混子,手裡還拿著一個錄像機。

“曾曉曉,你魅力不行哈,這都勾搭不了。”

夏武越走到柵欄門邊,摟著曾曉曉的細腰,望著在油菜田之間的路上飛馳的趙長安:“這泥鰍!”

“他就是一個瞎子癟三!”

曾曉曉輕輕掙脫了夏武越,她雖然心裡恨極了趙長安,可也沒有她媽那樣的是個男人就讓隨便碰的習慣。

感覺在喬三,夏武越麵前丟了臉。

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生撕了遠去的趙長安。

在一個多月前,趙書彬夫婦到牛蒙恩的工地乾活的時候,夏家就已經知道。

不過一個是小工,一個是廚娘,明顯牛蒙恩也沒把趙書彬當個菜。

喬三這邊也不屑費勁。——反而有種看笑話的心思。

直到單彩和趙長安接觸,牛蒙恩甚至和市高後勤爭取,給了趙長安這把後門鑰匙。

喬三就有了一些警覺。

在經濟領域,以及在經濟圈的人脈上麵,單家的實力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夏家所能比擬的。

這次就是讓曾曉曉騙趙長安,讓她從後門走。

然後找一個合適的市高後勤員工,把事情捅出來。

其一,收回趙長安的鑰匙,讓他離那個單彩遠點,省得萬一巴結上了成了單家的狗腿子。

其二,讓牛蒙恩在市高後勤部丟一個大臉,最好遷怒趙書彬,把他們攆出工地。

結果,

失敗!

“一個小雜碎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曉曉你不是大星期麼,你媽說你考前壓力大;咱們去市建接你媽,一起去省城玩兩天好不好?新款的衣服鞋子,都不是咱這個破地方有的。”

喬三和夏武越,相互邪魅一笑。

一切竟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