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麼才是真的 盧瑟……(1 / 1)

盧瑟進門後,看到了一個帶著金色麵具的人正翹著二郎腿在不遠處坐著。

這位就是……梵星的家主?

怎麼周圍一個守衛、機關都沒有?

盧瑟暫時按下心頭的疑惑,衝著“麵具人”微微俯身行了個小禮,結果剛抬頭就感覺有人往他的脖子上紮了一針。

盧瑟眼瞳驟縮:“你……”

但話才剛說一半,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醒來的時候,盧瑟還有些恍惚。他掙紮著起身看了看四周的布置。

怎麼感覺……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等等,這不就是他自己的瀾星辦公室嗎!

盧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警惕地盯著四周。

剛剛……我不是還在梵星家主的房間嗎?

“……”

“你醒了。”正當盧瑟迅速打量四周時,那個麵具人徐徐推門而入。

盧瑟下意識後退一步:“你是誰?”

麵具人頓了頓,失笑:“我是誰?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來找我乾嘛?”

??

難道說……

“你是梵星家主【湮】?”

“嗯哼。”【湮】簡單看了圈盧瑟的辦公室,隨意的評判了句,“堂堂瀾星軍部上將的辦公室還挺樸素,不錯。”

“……”等等,這裡不應該是梵星的執政宮嗎?

還有,為什麼進我辦公室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然啊??

盧瑟蹙眉,腦海中滾過無數種猜測。

【湮】隨手拉開了一把椅子,順勢坐下:“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你可能在想……為什麼我上一秒還在梵星的執政宮,下一秒就回到了我的辦公室,對吧?”

“……”盧瑟盯著金色的麵具,神情有些冷,“你在玩什麼把戲?難道這就是梵星一家之主的待客之道嗎?”

【湮】見盧瑟有些惱,便徐徐解釋道:“首先呢,你是以私人身份暗訪梵星,並不是以官方高層的身份來訪,沒有那些冗餘的禮數也很正常;其次……把你放在了一個熟悉的環境裡,不是更有利於——友好的交流麼?”

“友好?”盧瑟輕哼一聲,“友好到我一進門就給我一針?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湮】隨手掏出了一小瓶透明質地的液體,開口道:“沒做什麼,隻是給你注射了1ml致幻劑,讓你進入了一個讓你比較舒適的幻境而已。”

說罷,他就利索地收起了瓶子:“放心,量很少,濃度很淡,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任何傷害。”

“……”

致幻……?這不是【囚】的管用把戲嗎?怎麼【湮】也開始用上了?

還有……

【湮】是怎麼看到我的幻境的?

盧瑟悄悄將視線投向【湮】的金色麵具,陷入了沉思。

【湮】見盧瑟遲遲沒有開口,有些不耐煩:“開始吧,盧瑟上將,這個致幻劑隻有30分鐘的有效期,等幻境消失,我們的會談也就結束了。如果你想問一些有的沒的問題,我建議你彆浪費時間。”

“……”

盧瑟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隻得短暫收斂了思緒,開口道:“你是在威脅我?”

“言重了,大上將。”【湮】嘖了一聲,搖搖頭,“你當然可以選擇不配合,然後對外宣稱梵星家主外交禮數不周。但我相信你既然選擇私訪,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信息需要挖掘吧。可彆因小失大了。”

……盧瑟壓了壓火氣:“既然家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相信也是願意配合,和我分享信息的吧。”

“那是自然。”

盧瑟拉開自己的辦公椅坐下,沉默幾秒後開口:“我想知道,當年有關於【囚】違規購置梵星輔星的那件事情。”

【湮】藏在麵具背後的神情一緊:“……看來上將已經做了很多功課了,你想知道什麼呢?”

“就我所知,當年你是打算對【囚】進行懲治,把他逐出梵星家族的吧。”

“確實,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那為什麼後來又改注意了呢?”

【湮】沒有立刻回答,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停了片刻後開口:“具體原因很複雜,但我把他留下,也是經過了綜合考量的。”

“綜合考量?”盧瑟步步緊逼,“是利益考量嗎?”

【湮】聽出了言語裡的尖刺,但似乎完全沒有被冒犯到:“當然了,又有誰在做決定時不是在權衡利益呢?盧瑟上將做了這麼多功課,應該也知道梵星家族的捆綁不是血緣,而是利益吧。”

嘖,為了掩蓋住這件事的真相,甚至都不惜自黑了。

盧瑟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他給你的好處這麼大,你甚至為此願意與全梵星家族為敵?”

【湮】聞言,沒有接話。

過了幾分鐘,他有些苦澀地開口:“小【煙】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盧瑟一愣,敏銳地覺察出了他的情緒波動。

“難道不是嗎?”

“是也不是。”【湮】輕歎口氣,“我知道家族裡很多人都對我放過【囚】有所不滿。但其實放不放過他根本沒有岔路可選。”

他抬起頭,看向盧瑟:“而是一條必經之路。”

……不知怎得,盧瑟竟從那副毫無表情的麵具上看出了一絲悲哀。

“就好比……你父親當時所做的那個決定那樣。”

?!

盧瑟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哪個決定?”

【湮】看了盧瑟一眼,無奈地笑笑:“猜到你就是要來問我你父親的事情。”

他起身,走到盧瑟幻境辦公室的窗邊,看著瀾星軍部外邊來往匆忙的員工和智械,緩緩開口:“有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你父親和【囚】簽署了輔星交易協議,應該也是被迫的。”

盧瑟也站了起來,神情嚴肅:“你怎麼知道?”

【湮】收回了投向遠處的目光,轉過頭,聲音裡帶了些憐惜:“你知道你的母親,並不是因為意外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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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尹瑜年和寧薇在咖啡館交涉之後,兩人幾乎有一整周沒有私下聯係。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隻是因為尹瑜年一直想要求證一件事情。

在兩年前,尹瑜年的母親莫名卷入一場跨境人口販賣的案件,被指控為頭號犯罪嫌疑人,瀾星前任上將盧明秋判了她死刑。

但尹瑜年很清楚,母親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在離開阮奚之後,尹姝貞沒要一分錢,靠著之前工作的積蓄,獨自在瀾星的一個小鎮開了一家麵包店。彆說是人口販賣了,就連那個小鎮的門她都幾乎沒踏出過。

但詭異的是,那個小鎮被查出就是人口販賣的交易所,而作為“後期外來人口”,她就被列為了重點觀察對象。

最後,瀾星軍部官方以“交易現場”多處查出尹姝貞指紋和腳印為理由,抓捕了她;本對她笑臉相迎的小鎮鎮長,也莫名翻了臉,一口咬定尹姝貞具有重大嫌疑。

尹瑜年不屈不撓地上訴,也私下裡進行了很多調查,但一直都沒能找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他曾經也考慮過是否要爭取阮奚的幫助,但這個想法在出現了一秒之後又很快被掐滅了。因為他真的不想再欠那個混蛋一分一毫的人情了。

其實尹瑜年自己也清楚,真正的幕後主使應該早已經與瀾星軍部串通一氣,隨便拉了一個無辜的百姓作背鍋俠。

更何況這位百姓的身份還可以大做文章。

尹姝貞被捕之後,“阮奚前妻離婚後自甘墮落,深陷罪惡泥潭”的大標題很快就出現在了各大星際媒體的報道上。尹姝貞名聲儘毀,還被判了死刑。

尹瑜年很恨盧明秋,也很恨瀾星軍部。

所以在幻境荒星第一次看到盧瑟的時候,他真的沒有一點好感。那張和盧明秋略有些相似的臉讓他生理性反胃。

他很想翻案,所以才忍著惡心進了軍部。想要趁機找找軍部的問題,狠狠揪出盧瑟有什麼把柄。

但是很意外,他發現盧瑟走的道路似乎和盧明秋並不太一樣,甚至是背道而馳的。軍部也並不是他想象當中的一灘爛泥,雖然尹瑜年是個外來者,但是大部分軍部部員在了解他之後對他都很友好,很尊重。

在知曉“母親很有可能還活著”之後,尹瑜年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希望可以和盧瑟談談,了解當年那起人口販賣案的真相;也想試探一下,盧瑟究竟是站在哪邊的,願不願意出手相助。

……

終於,在咖啡私談過去了整整一周之後,盧瑟終於回到了瀾星。

尹瑜年敲了敲上將辦公室的門:“上將,在嗎?”

“……請進。”門內的聲音有些乾啞。

尹瑜年推門而入,正打算直接切入正題,突然發現盧瑟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尹瑜年猶疑問道,“你還好嗎,怎麼表情這麼難看?”

盧瑟很快掃了他一眼,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聲線低沉:“沒事,你不用管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找你來聊聊……兩年前的一個人口販賣的案子。”

盧瑟聽了半晌沒接話。

“上將?”

“嗯我在聽。”盧瑟看起來有些疲憊和困倦,“人口販賣的案子……你是要幫你母親翻案嗎?”

……原來盧瑟都知道。

尹瑜年不知怎得竟然鬆了一口氣:“對,既然你都知道,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我……”

“你翻不了的。”

“……你說什麼?”尹瑜年被這直球拒絕一下子打懵了,心一下子墜入冰窖。

盧瑟抬起頭看著他,眼神裡還有些血絲:“我說,你翻不了的。”

尹瑜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語氣不自覺地有些重:“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盧瑟看到了尹瑜年眼裡的失落,但還是殘忍地開口,“你的母親,是自願配合我的父……盧明秋,被定為人口販賣主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