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月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林茗雲已經回房間了,偌大的客廳空蕩蕩,電視機也關了。
夜深人靜。
總覺得哪不對,林茗月看了一眼二樓樓梯口的房間,門縫裡透著光,又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沒有消息,沒再多想,去廚房倒了杯水,上樓回房間。
林茗月的房間在二樓儘頭,和林茗雲中間隔了一間畫室和一個琴房,她的房間在樓梯拐角口,路過的時候林茗月習慣性靠欄杆那邊了點繼續走,卻在走過以後突然頓住。
沒有意想中的吵鬨的音樂聲更沒有人聲。
看看時間,十一點四十五。
通常,林茗雲此時應該是窩在沙發看恐怖電影或者在房間裡放著搖滾打遊戲。
總之,絕無可能這麼安靜。
妹妹靜悄悄,指定在作妖。
林茗月敲了敲門,“小雲?”
無人應答。
又敲了敲,“小雲!”
依舊無人應答。
“林!茗!雲!”
京菁酒吧
舞池裡燈光晃亂,林茗雲從錯亂的人群中擠出來,搶過商眩菁手上的酒瓶仰頭飲儘,躺在卡座的沙發上喘著氣。
“爽!”
一個月了,回國一個月了,終於逃出來了!
哦!這熟悉的酒精!
哦!這熟悉的音樂!
哦!這熟悉的感覺!
商眩菁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重新開了瓶酒,踹了踹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倒在一邊的林二小姐,“我可提醒你,剛剛……哎!你乾嘛去!”
話沒說完,林茗雲突然噌一下站起來,往吧台走去。
…剛剛你姐打電話來了。
商眩菁看著那個頭也不回的傻逼在心裡為她默哀。
吧台邊,太正經的黑色西裝和一邊蹦迪的人群很不搭,女人輕輕晃著手中青色的last word,金色的眼鏡鏈掛在耳上一同晃著。
哦!熟悉的人影!
林茗雲感歎重獲自由時突然瞥見人群後這一抹人影,想起了什麼,不由分說拋下朋友就走了過去。
“美女,一個人嗎?”
商眠星剛嘗了口杯中的酒,一個身影就靠了過來,林茗雲隨意地倚在台邊,單手靠著,側著身子低頭笑著看著她,一抬頭就對上了她的眼睛。
她剛想說什麼,林茗雲又忽地扯開她身邊的長腳轉椅,朝調酒師喊了一聲,“她這杯算我的,再來一杯長島冰茶。”
“你信不信我讓你變成長島冰茶!”
一聲怒吼從背後傳來,林茗雲身體一僵,耳朵傳來劇痛,林茗月一把把她揪了起來。
“哎姐……”
“我還有事,先走了。”
就在林茗雲痛得要求饒的時候,商眠星好笑地看著這個場景,話裡憋著笑,起身離開。
眼看著她又走遠了,自己卻完全無法脫身,林茗雲一陣鬱悶。
一年前
英國,Star酒館
彼時林茗雲二十歲,被丟在英國混學曆,秉承著快樂就是一切的理念一天到晚在外麵玩,美名其曰培養興趣愛好,均衡發展,白天玩玩這個試試那個,什麼飛機啊跳傘啊騎馬啊賽車啊反正除了學業什麼都乾,晚上就是舞廳酒吧夜店花天酒地,據說林二小姐一直單身著,但從未單身過。
那天正是在降溫的日子,林茗雲卻依然穿著超短裙,黑色短T下擺係起,漏出完美的馬甲線,突然出現在還算清靜的小酒館,角落的樂隊演著經典的爵士,氛圍輕鬆而隨意,倒顯得她有些格格不入。
當然了,窗邊一身正式禮裙的商眠星顯然也有些不太和諧。
白色的禮裙很精致,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然而長發隨意披散著,她晃著一杯檸檬水坐在門邊窗前的位子,一手撐著腦袋似是無神地望著窗外。
“美女,一個人嗎?”
思緒突然被打斷,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孩貼到身邊,商眠星抬頭,看到她半靠著桌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在酒吧喝檸檬水?”
林茗雲笑著打趣了一句,又朝不遠的吧台喊著“她這杯算我的,再來一杯長島冰茶。”
其實商眠星是看著她從商務車上下來,再進店,這輛車她見過很多次,幾乎每天晚上都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在一條各色酒吧夜店會所擠滿的街上。
所以她隻是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