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和熙的日光穿過城堡的窗,映射在牆壁上,令人感到舒適又溫暖。
也是在今天,自穿書以來一直膽戰心驚,兢兢業業的蒙麗絲即將迎來她在《白雪公主》中扮演惡毒繼母的生涯的小高潮。
蒙麗絲一想到接下來在她作死以及無腦地陷害白雪公主之後,順利完成任務並回家的美好情景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慣來一副冷漠疏離模樣的王後展現出笑容,像是峭壁生花,明豔無比,旖旎動人,綺麗的美貌熠熠生輝,沒有任何人能在觸及她的麵容後移開目光。
然而在場的宮女和侍衛沒有一個看到,反而是在聽見笑聲之後把頭垂得更低,行事越發謹慎起來。
“殿下安。”守門的侍衛見到來人,立刻單膝跪地行禮。
蒙麗絲微微頷首,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房間。
早在她到來之前,就有人打開了這扇過分奢侈的門,蒙麗絲抬眼輕輕掃視了一下麵前這扇門。狗東西的審美很不怎樣,愛好像是花孔雀,跟暴發戶似的把各種金石鑲嵌在他這扇臥室門上。
房間內同樣是粗暴而又奢侈的裝飾,金亮的陽光在珠石金縷中流轉,臥室中間的,是一個被金石玉縷包圍起來的男人。
蒙麗絲慢慢走近,床上的男人麵覆金質麵具,無法看到麵容,當然她也不感興趣,寶石王冠在微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吝嗇的守財奴即使是在睡眠中也舍不得放下自己的王冠,她曾經試過把這頂光是看著就價值不菲的東西摘下來充作軍費,沒想到這玩意就像是粘在狗東西的頭上似的,怎麼都拿不下來,連黑魔法都不管用。
嗬。
蒙麗絲拿了把匕首,匕首很鋒利,帶著瘮人的寒光,下一刻,她熟練地劃破自己的手腕,淋漓的鮮血順著特質的管道滑進男人的嘴巴,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起來。
蒙麗絲每月有兩次大出血的時候,一次是來大姨媽,另一次則是喂血給床上的這個狗東西,可惜了,不能用姨媽血。
麵前的男人也不知道幾歲了,但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登,但這似乎並不妨礙對方有這一副線條流暢,肌肉緊實的軀體,在飲血之後,裸露在外的原本有些慘白的皮膚變得紅潤起來。
嘖,真是個吸血鬼。
看著狗東西無意識的吞咽動作,蒙麗絲越看越不舒心,她抬起手狠狠的扇了男人一巴掌,直接把他的腦袋都扇歪,清脆的響聲在房間中回蕩,卻無人敢質疑,哪怕被扇的人是王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王後的丈夫——國王。
離得最近的騎士在蒙麗絲停下動作之後,很快拿出來一張雪白柔軟的帕子。
騎士單膝跪地,細致而輕柔的擦拭起女主人的手,纖細而柔美的手很白,因為剛剛的動作微微的有些發紅,像是紅梅落雪。
蒙麗絲意味不明地看著騎士,從她的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富有金屬光澤的頭盔,不過她能明顯地感到自己手心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細心的擦拭。對方這副不放過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的架勢,好像他真的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似的,國王的身上當然不會有什麼臟東西,不過,誰有能想到公爵家唯一的繼承人在驚世駭俗地反抗家族向王後效忠之後,又會因為所殺目標過分貌美而產生憐憫這樣可笑的理由背叛自己的主人呢?
騎士的動作還沒停,蒙麗絲就揮開對方的手,雪白的輕帕滑落,在空中翩遷,像是在尋找落點的蒲公英,不過不論如何還是掉進泥地裡。
蒙麗絲伸出手,抬起了對方的下巴,於他直視,似笑非笑地啟唇:“萊特,你會背叛我嗎?”
騎士的下半張臉覆蓋了麵具,卻並不遮掩他的俊美,他的眼角微紅,微微垂著眼睫,細長的睫毛微微發顫,卻在被提問的下一秒堅定地說出:“永忠於您。”
嗬嗬。
蒙麗絲向萊特伸了手,示意對方再拿出一張手帕。
接過手帕,蒙麗絲把手帕墊在手心,手帕足夠柔軟,墊在手心:“把麵具摘下來。”
騎士聽話地摘下麵具,露出一張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臉,藍色的瞳孔像是流動著的湖泊,平靜而又綿軟,隻叫人聯想到馴服而柔順的羔羊。
不過蒙麗絲顯然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她揚起手,又狠狠地扇了對方一巴掌,騎士的臉頰上很快浮起鮮豔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的映襯下,像血一樣鮮明。
騎士始終微微垂著頭,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
【黑化值又漲了,宿主乾得漂亮!】
耳邊傳來係統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理會,隨意的把手帕撇在地上。
寢殿裡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蒙麗絲轉身就走,身後的騎士立馬反應過來跟上。
蒙麗絲:“你就留在這裡吧,不用跟著了,安排幾個人把這個房間裡的值錢東西都撬了,就——都充公吧。對外就說——”她微微勾起了明豔的紅唇,明明是叫人挑不出毛病的標準微笑,卻因為淺淡而有些漠然的瞳孔而顯得頗為嘲諷,“就說我們偉大的國王陛下體恤國民。”
騎士又是單膝下跪:“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而又十分沉默的離開。
在蒙麗絲看不到的地方,在她徹底離開之後,守在寢殿中的侍從皆匍匐在地,全身像篩糠一樣發著抖,他們深深地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沒人敢去承受這位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以殘忍的鐵血手腕著稱的騎士怒火。
不過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騎士並沒有發怒,甚至一點不忿的表現都沒有,萊特撿起地上的兩張手帕,帕子上有些微微的香味,這當然不會是蒙麗絲的體香,隻是帕子原本就熏上的味道。
但是,萊特看著手心裡的手帕,眼神微暗,柔軟的手帕貼服在手心,臉上的紅痕仍然微微泛著熱意,想到那雙直直地注視著他的冰涼的淺色眼眸,萊特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精神上的戰栗讓他興奮得發抖,他垂下頭,擋住越發紅豔的眼角,低低地笑出聲來。
寢殿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萊特細心的將兩張手帕疊好收起來,隨後又溫聲向侍從說:“你們應該對個寢殿比較熟悉,接下來的【修繕】就麻煩你們幫忙了。”高大的男子言語清和,仿佛態度十分誠懇的樣子,再加上那雙生來便溫潤的淺藍眼睛,不像是傳聞中嗜血殘忍的將軍了,倒是像極了那些教養良好從沒見過血的世家公子了。
如果忽略那些始終匍匐在地微微發顫著的侍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