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些,難道光彩嗎?(1 / 1)

與單純的魚不同,“精神狀態極佳”的當代年輕人接受能力極強,公屏上迸發出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家夥,玩得真花”

“大家隻是小情侶play裡的一環罷了”

除調侃的發言外,另有許多示愛的言論,大膽地也管家有逆子女士叫起主人來。

林愉愣住,呆呆的。

她不懂。

六奶奶不是說岸上早取消奴隸製了嗎,何來的“主人”?

“好了大家,這就是一點...一點私密的事情嘛,彆總聊這些......”家有逆子臉皮薄,羞得說話磕磕絆絆。

林愉也勉強收攏思緒,出來製止:“咱們還是關注下鸚鵡彩彩吧,畢竟我的直播間是獸語直播。”

家女士第一個表示同意:“對對對。主播你幫我勸勸彩彩,我願意妥協,節製一點,讓它彆再撞門來抗議了。”

可鸚鵡彩彩卻道:“你是說主人要為了我早點睡覺,不再發出噪音,讓鳥鳥彆去撞門?”

“對呀,你的主人已經認錯了。”林愉軟下聲音。

“哼,但是鳥拒絕。”彩彩很記仇。

好巧不巧,這時家有逆子的男友回家了,觀眾們隻觀一道殘影從鏡頭前略過,發出“嗖—撲棱撲棱—唰”得掠空聲,像發現敵人的戰鬥機。

“呔,不要臉的臭男人,吃本鳥一爪子!”彩彩直奔家男友殺去。

家男友溫柔地接住彩彩,然而嘴上的話卻不好聽:“姐姐,你的小走地雞又怎麼了,總是不喜歡我,沒關係,我願意為了姐姐容忍它。”

“彩彩啊,你聽話點嘛。”家有逆子沉浸在茶言茶語中無法自拔。

她告訴家男友自己在與林愉連麥,而家男友的性格十分外向,摟住對象的胳膊,甜蜜蜜地和觀眾打招呼。

家男友似乎很喜歡展示他是家女士的愛人,開心得連頭上那兩搓染了淡藍色的毛都顫了顫。

“主播你好,我願意對彩彩道歉,畢竟它是姐姐的愛寵,撞壞了的話,姐姐會心疼的。”他伸手rua了下彩彩的小腦殼。

被這樣對待,彩彩又暴怒了:“同類你告訴他,我撞門才不是為了抗議,是在模仿這兩人,有沒有人評評理啊,在臥室就得了唄,鳥都躲到陽台去睡了,怎麼還要來煩鳥!”

林愉微抿嘴角,鼓著腮幫子,難以啟齒:“彩彩撞門不是抗議,是在模仿。”

家女士恍然大悟:“啊,難道是我和我男友在陽台......”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為了直播間的安全,林愉及時打斷她的話。

“主播:怎麼會有如此yin亂之事呢”

“這次連麥簡直在挑戰超管的忍耐限度”

“救命,我要笑死了,主播好單純”

家男友很珍惜和自家對象的獨處時光,不願再為了狂暴壞鳥浪費時間,便請林愉幫忙翻譯,又是給彩彩道歉又是承諾買新的鳥零食,嘴上一套一套的,敷衍至極。

“彩彩,真得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啦,我隻有你了。”家有逆子摸摸彩彩,想到之前養過的虎皮鸚鵡,心情低落。

去年,她曾救下過一隻長著淡藍色羽毛的虎皮鸚鵡,給它取名為乖乖,乖乖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從張牙舞爪、冰冷孤僻變得粘人嬌俏。

可惜彩彩嫉妒心強,常咬得乖乖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給她心疼壞了。

但是兩個月後,就像驟然出現一樣,乖乖又驟然消失。

“哼...哼!”彩彩勉強接受兩人的道歉。

家男友見狀在暗中翻了個白眼。

惡心人的壞鳥還是這副超雄樣子,呸。

*

下播後,林愉還在品位家有逆子女士和其男友的關係。

“主人......?”她雙手托腮,百思不得其解,“要不上網查查吧,人類的互聯網不是無所不知嘛。”

於是,她手機瀏覽器的搜索曆史就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可惜剛上岸的林愉涉世未深,不懂什麼叫要留清白在人間——

她沒刪除記錄。

故而第二日,布安懷便瞥到了這幕。

“主人?網站?”布安懷嚇得掐住林愉的雙肩,大驚失色,“愉愉啊,你查這些乾什麼,你你你點進網站看了?”

“看了,有視頻,不好看。”林愉如實回答。

布安懷語重心長:“哎呀,少好奇這個,你還小呢。人類對這方麵很隱晦,你不要接觸過多。”

“隱晦?”林愉不明白,疑惑地五官縮成一團,“那人類是怎麼生出那麼多小孩的?”

“我哪知道,可能有癮吧。”布安懷表情怪異。

林愉似懂非懂,搖搖腦袋:“人類的心思真難琢磨。算了,我還是想想能不能通過提前結束觀察期的審核吧。”

經營網絡事業到現在,她全網的粉絲數量已經達到14W,大概能作為特殊證明,以表自己對人類社會有了深層認知,提前結束上岸觀察期。

但靈獸辦事也有流程,林愉需要等上七個工作日才能得到回複。

所幸在漫長的等待後,她期待的電話終於打來。

“您好,請問是林愉女士嗎,您的審核已經通過,請擇日前往東北靈獸管理局負一層A02室辦理認證。”柔美的機械音播放道。

林愉樂得當場蹦三下:“耶,我通過啦我通過啦!!!!”

貓咖一樓,正在吃午飯的鬆餅小貓被這股震感驚得直往媽媽預拌粉懷裡鑽。

“媽媽,我好害怕,房子會不會要塌啦。”鬆餅把頭深深埋住。

但預拌粉是隻見過大風大浪的貓,一甩身子把女兒拱走,繼續大口吃貓糧:“彆耽誤你娘我歹飯。”

鬆餅想繼續哭訴,卻見林愉興奮地從二樓跑下來,把貓貓們挨個抱起親了一口。

“不要親窩不要親窩,窩要長大了,是大貓了!”鬆餅的小臉遭到了林愉的全方麵攻擊。

而林愉則渾身洋溢著喜悅,吧唧又是幾下:“我通過審核了,嘿嘿嘿嘿。鬆餅餅,祝福我吧。”

莫歸和布安懷就坐在吧台邊看著她發癲,目光略帶寵溺。

小林(愉愉)就是厲害。

但被親得快禿嚕皮的鬆餅要瘋了。

媽媽,救我呀!

可預拌粉是個實在貓,永遠把吃飽放在首位,隻好先“忍痛”填飽肚子,再關心崽子。

林愉的行動力極強,在狂喜過後立即出門前往東北靈獸管理局。

管理局在D市城郊處,依山傍湖,外表是一座名叫遠山的私人動物園,全由何女士出資建造。

遠山動物園分為東、西兩區,中間由地下通道連接,管理大樓在西區的最後麵,被偽裝成後勤辦公處。

她掃過訪客二維碼,在門崗亭內填了單子,方領了臨時通行證去過閘口。

接待林愉的是一位圓臉阿姨,胸前掛的工作證上畫著隻梅花鹿。

梅阿姨很親和友善,把她帶去自己的辦公室,端來兩杯清茶與一碟點心。

“我這還有蝦酥糖,你吃不吃?”梅阿姨在電腦上調出認證界麵,轉而開始品茶,隨後隻聽幾道嗡嗡的轟鳴聲傳開,好似拖拉機,“你先吃點東西,不著急,這老古董還得再叫會兒呢。”

管理局經費有限,因有何女士監督,大家全把錢花在刀刃上,於是緩慢如耄耋老人的電腦便一直沒被換掉。

“終於好了,我真磕兒了。”梅阿姨拿本地話吐槽一句,意思就是被這破玩意兒整得夠夠的了,“好了孩子,你的信息我已經初步核驗過了,你先在這簽字,再填幾張表就行。”

她指指身份認證表的最下方。

林愉乖乖簽字、填表、簽字、填表......繼續填表,淹沒在無儘的填表中。

“好,這是你的正式暫居證和靈獸—人類社會學曆對接認證,已幫你轉接成人類的高中學曆。”梅阿姨看她是學通用獸語的,便多問了一句,“你有高級證書在,很吃香的啊,怎麼不往咱們局裡乾呢?”

“姨,我人類常識學不及格。”林愉想起被數學支配的恐懼感,臉上布滿黑線。

“沒事啊姑娘,誰也不是一天就能學成的,你現在通過觀察期了,能來聽咱局裡整的公開課,多複習幾遍,一準能過。”梅阿姨給了她幾張課程表,還特意叮囑,“除公開課外,還有興趣班,全是免費的,隻要還沒滿員你就能報上,學完之後考個試,還能給靈獸綜合素質評定加分呢。哎對啦,你考沒考駕照呢,那個也能加分。”

林愉把話記下,邊走邊尋思,慢慢琢磨這事。

不遠處,來巡查自家動物園的何明琥正在帶著章助理散步,順便聽表麵上的動物園負責人金園長彙報情況。

小林?

何明琥的身形略微停頓,暗藏鋒芒的眼神穿過石橋緩緩投去。

“你在動物園嗎,我在你左手邊,好像看到你了。”他給林愉發消息。

這一刻,林愉非常想裝作手機沒信號,並當場變回本體的胖頭魚,跳進石橋邊的湖裡遊走。

“嗨,何大哥,真巧啊哈哈。”但為了不暴露,她隻能硬著頭皮來招呼,飛速在腦海裡編故事,“我來探望一位阿姨,她在這工作。”

可還未等何明琥說話,立在後麵的金園長先開口了:“哎,愉愉?”

林愉望向和藹白胖的金園長,心中暗叫不好。

她三爸的朋友金叔叔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