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劫(1 / 1)

家夫墮魔美強慘 多介 4089 字 9個月前

秦沫將黎衍按坐在窗前,看著鼓起來的紅包,伸手戳了戳:“疼不疼?”

黎衍輕“嘶”,口中卻道:“還好。”

他蹙眉將她推遠了些,打發她:“不需多管。我身體有些不適,借你家休憩半天,午後便離開。”

秦沫瞟了眼天色,離午時也不過兩時辰,要真是“有些不適”,憑這隻凶獸的警覺心跟孤僻性子,斷不會答應跟她回家。

所以他口中的“有些不適”恐怕等於“實力大損”,可能還不止。

一隻失去了巢穴跟家園,又重傷在身不適應陸地群居生活的小動物,過了午時之後,他又能去哪?該不會四處流浪,哪天現出原形被人類當成魔獸打死吧!

真是個嘴硬的小可憐。

她使命感油然而生,憐愛摸了摸他頭發:“不!哪都不去,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高低我也是個村長,有的是力氣跟手藝,養你一口飯吃不成問題。”

黎衍垂著神性眸子,許久緩緩道:“你們岸上人,都這麼不顧男女之防,自然熟稔的嗎?”

秦沫對他頭發摸上癮的手忙縮回來,心道,誰家擼寵物還管公母啊。

但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等我回來。”小姑娘抱歉眨眼,踩著風火輪一樣外頭跑。

黎衍半晌搖了搖頭,眸眼微闔,並指封住自己周身大穴,放空思維,全神凝入識海。

他是掌管四海百川江河湖泊的半神,修為本該如綿綿不絕的水脈,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但此刻,就像是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在他與水脈之間隔絕開來。

任憑他如何凝神,除了令水麵掀起幾分波瀾之外,竟感受不到半絲靈氣入體。

黎衍驀然睜開眼,咬破手指,指尖血按在額心,仿佛一朵妖灼之梅。

金光自他眉心一閃。

再入識海,他猙獰靈體顯形,蛟龍入海一般撞進濤水之中,閉眼再吞海底靈氣。

就在此刻,一道黑色水波,猛然反噬而來。

……

“這是消腫的藥膏,拿好了。”吳盼忠將一個小鐵盒子塞給秦沫,“那個外族人靠譜嗎?我看不如攆出去吧。畢竟璿璣宮的魔修們潛逃在外,萬一是他們的奸細,又要攪得咱們村不得安寧。”

聽村裡說早上有個外族人想跳河,被秦沫領回了家安置,他心裡惴惴不安。

“放心吧吳叔,就是個四體不勤的病秧子!腦子摔壞了不記事,挺可憐的。”

秦沫擺了擺手,將消腫藥膏收好,若無其事打眼一巡:“對了吳叔,尋舟大哥跟那位師仙子呢?”

“方才乘船出海了。在村裡打聽了一圈,那師姑娘說是要去昨天閃雷的海域逛逛。”吳盼忠說著搖了搖頭,他是不想讓兒子摻和這些事的。

可兒子非說“不能有愧師門”,父子倆一番討價還價,最終約定好吳尋舟做完這次任務,回城便與門主師父請辭。

去海上轉一圈死了心也好,反正昨天天雷打下來連島嶼都分崩離析,沉沒大海了。

秦沫揣著藥膏,寶貝似的回到家,發現黎衍正在拄手坐著,似乎犯困睡著了。

她遲疑了下,便沒叫醒他。

隻將藥膏打開在他額上紅包處塗了塗,然後便將藥盒放在他麵前桌子上,轉身出海去了。

然而,在她剛走出家門不久,背後黎衍就猛然脊背一弓,吐出了一口鮮血。

方才進入靈體周遊四海,他險險被一道屏障反噬,僵困在海底。

危機之時,忽然感覺額穴一涼。

這才恢複了意識逃過一劫。

抹去唇邊嫣然血跡,他瞟見桌上擺放著的帶著藥香氣的小鐵盒,微涼指尖輕觸了一下,神色微動。

這下又欠了她一次人情。

一向喜歡無拘無束的海神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抬手捂住了眼眸。

……

紅鯽魚、青花魚、海鱸魚、老虎斑……打撈了整簍還有一些小蝦米,並一大塊海帶。

秦沫扶了扶草帽帽簷,心想著下午可以去趟鎮上集市,把吃不完的海魚賣掉幾條,換著銀子買點生活用品。

她想著坐在船頭,一邊劃槳。

日光將蔚藍海麵照的波光粼粼的,伸手一撈仿佛捧了一掌碎金子。

要是真能換到金子就好啦。

可惜,海邊最值錢也就是海蚌裡挖出來的珍珠了。不過要挖出來成色好的,能賣上價錢的珍珠太難了,更多都是瑕疵品,留著自己做做首飾倒是不錯。

就在她一邊調轉船頭,一邊胡思亂想的時候。

忽然間,波浪聲裡夾雜了幾絲打鬥聲。秦沫頓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當她立在船頭向遠方眺望之時,卻發現了一縷魔氣炸開的□□。

還有幾縷微薄的靈力在艱難求存。

原本秦沫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但她握著船槳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來不久前,吳叔說吳尋舟同師漣漪出海尋計蒙的蹤跡去了。

她心道糟糕,連忙把船劃過去。

尋著打鬥聲,隻見一艘巨大的沙船之上,魔氣與靈力碰撞,一陣水光四射後。背靠背手持長劍的吳尋舟與師漣漪,已經受了不輕的傷,而率魔修包圍他們的,正是身騎雙頭黑虎的阮善文。

那黑虎約有一丈高,撲過去分頭撕咬,行動敏捷如靈蛇。腥臭的唾液流了一地,吳尋舟與師漣漪躲閃間,發現根本承受不住這般猛攻。

修為高一些的師漣漪,僥幸虎口逃生。

而稍遜一籌的吳尋舟,不隻痛失佩劍,手臂還被咬掉了一塊皮肉。

師漣漪見狀臉色一白,飛快落在他身前,替他格擋進攻的魔修,卻也是強弩之末。

按理說,阮善文的修為頂多與吳尋舟齊平,不可能超越師漣漪。能占到上風,還要多虧了他胯-下這頭雙頭黑虎獸。

“想不到仙門也對我們璿璣宮脫逃的魔獸感興趣,不過覬覦他人之物,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阮善文冷蔑一哼。

“當初在運城你們人多勢眾占了便宜,現在易地而處,也該你們受死了——”

話說完,想到被秋池門打了個措手不及痛失大本營的丟臉,頓時指揮黑虎,“給我咬碎他們的骨頭!”

電光火石之間,一聲清脆的“喂”,打破了混亂。

秦沫抬起草帽下白淨的臉,伸手從懷裡取出那把骨刀轉了一圈,挑釁的對阮善文笑笑。

“做個交換怎麼樣?”

“我把骨刀還給你,你把這兩個人還給我。”

阮善文愣了一下。

一旁攙扶吳尋舟的師漣漪卻猛的回頭,對著她急喊:“快走,這是我們修真之人的事,與你一個打漁的無關。”

秦沫知道她是好心不想看自己送死。

但一旁虎背上的阮善文卻坐不住了,眯起陰冷的眸子,笑笑說:“你是那晚上的散修。好啊,上船來,把骨刀還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了這兩個小嘍嘍。”

說著叫人放下爬梯。

“什麼散修?”在師漣漪疑惑問向吳尋舟的聲音中。

秦沫三兩下上了船,兩步走到了包圍中央,站在了師漣漪旁邊。

“把骨刀丟過來。”阮善文輕譙著挑了挑眉。

秦沫淡定說:“不行,萬一我把刀給你你又出爾反爾,不肯放我們下船怎麼辦。”

阮善文牙癢癢:“你們三個現在在這艘船上,是死是活全憑我一句話。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提要求?”

“是嗎?”秦沫莞爾一笑,將手裡骨刀一舉,“那不如我把它丟進海裡,你自己去撈好了。”

狡詐的散修!阮善文頓時咬牙。

秦沫卻根本不給他反應時間,飛快揚手往湖裡一拋。

阮善文瞳孔緊縮,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反應過來正要發怒。

卻見對方變戲法似的,方才消失的骨刀,竟從袖子裡滑落了出來。

秦沫無辜道:“開個玩笑而已。”

心臟突突直跳的阮善文,氣的怒火中燒,卻不敢再遲疑,以免這臭丫頭有眼不識金鑲玉,真把他的舉世難尋的寶貝給丟汪洋大海了。

“你們兩個,自己滾下去!”阮善文昂頭一指。

師漣漪與吳尋舟卻不放心把秦沫一個漁民自己丟船上,說出來實在有丟修士的顏麵,磨磨蹭蹭不肯動身。

秦沫泰然自若的衝兩人點點頭:“放心吧,這人我認識。我們可熟了。”

眼見吳尋舟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師漣漪一決心,轉身扶著不願意走的吳尋舟下船。

心念著,大不了先把他放漁村上,自己再折回來幫忙,能活一個是一個。

眼見兩人下了沙船,阮善文心底輕嗤,就這麼一條破漁船,放他們上去又如何?不過沙船一碾之下就粉身碎骨了。總之,這三個今天都彆想活著離開。

目光緊鎖秦沫的手,他喝:“現在可以把刀丟給我!”

誰知秦沫卻不好意思的歎氣。

“抱歉啊,你這骨刀我在家做雜務用了用,不小心有點裂縫。我怕丟過去給摔壞了,勞你親自過來拿一趟吧。”

客客氣氣的語氣,老老實實的黝黑大眼睛。

阮善文卻氣的差點摔下黑虎背,立馬跳下來,沉著臉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她。

做雜務?她竟敢拿他的寶貝做雜務,還給做出了裂縫?!

喪心病狂!阮善文後槽牙咬的嘎吱響。

劈手奪向她手裡骨刀,不把這臭丫頭碎屍萬段,他難泄心頭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