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1 / 1)

杜連雲明麵上感到惋惜李衡,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便出賣了他自己。他早就看不慣李衡的做派,假公濟私這種事他可是沒少乾。

如今被流放也是罪有應得。

不過他怎麼會選擇在今日說起這些事,難不成真的活夠了?

皇帝坐上他的龍椅手撐在腿上:“愛卿們就坐吧,愛卿們不必拘謹,隻當是吃個尋常飯。”

“多謝皇上。”

宰相坐在褚九祠對麵,舉起酒杯對著他,同樣褚九祠也回敬過去。

皇帝掃了左邊空蕩蕩的兩個位置,問著文忠公公:“老二老三怎麼還沒來。”

“回皇上,兩位皇子正在來的路上,這二皇子剛從翎妃娘娘那邊過來,三皇子剛從宮外回來。”

“老三去宮外作甚。”

文忠附耳道:“三皇子去給大皇子準備生辰禮,據說是帶了個好大的箱子,被好幾個抬進宮的。”

皇帝不信:“他們兩個的感情何時有這麼好了?”

往年也沒見老三給老大送生辰禮,今年這是轉性了?還送這麼大個禮,他還真是看不透。

褚子和帶著幾名太監從大殿門口走進來,太監們的手上端著幾個木盒:“兒臣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喜笑顏開:“不遲,來的正好。”

還是褚子和最令他省心,既孝順又不爭不搶,想必換做是誰都會喜歡這樣的孩子吧。

褚子和走到褚九祠麵前:“大哥生辰快樂,這是弟弟給你準備的禮,還有嫂嫂的你也一並帶給她吧。”

“多謝,有心了坐吧。”

褚子和坐在褚九祠旁邊的空位,望著桌上的美食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大臣們竊竊私語,都在誇讚褚子和。

“二皇子聰明又孝順,將來一定會做成大事的。”

“得了吧,誰不知二皇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朝堂之事,依我看啊,往後一定是個逍遙自在的王爺。”

“我看不一定,二皇子說不定是在隱藏實力呢。”

眾說紛紜,各有各的說法。

褚九祠輕輕撇了眼那幾個說話的大臣,大臣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雙手舉起酒杯。

“大哥也不等弟弟來,弟弟也敬你一杯。”

褚立言從外麵走進來,就近拿起一個杯子滿上酒對褚九祠道。

他的身後還有個堪比他身高的大箱子,箱身上還刻有複雜花紋,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異香,這使在場的人都好奇幾分,都想知道箱子裡麵裝的是何物。

皇帝更是想知道,他雙目定在箱子身上。

“老三,你這個箱子裡麵裝的是什麼。”

褚立言弓腰行禮:“父皇,這是我給大哥準備的禮物,還請大哥自己打開。”

褚九祠起身走到箱子麵前,他也很想知道褚立言究竟想耍什麼把戲,道:“我活了二十二年,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倒是稀奇。”

褚立言隻是笑笑:“大哥說笑了,弟弟如今才十八,哪有你說的那麼久,頂多也就前十七年沒送過,這不,今年不是給你準備了個大的,打開吧。”

他似乎還覺得之前沒送禮是理所應當。

褚九祠抬手去解開箱子上的鎖,箱門漸漸被打開,大臣們的目光也隨著去。箱門打開之際,撲麵而來的就是花瓣,花瓣灑在褚九祠的臉上和身上擋住他的視線。

花瓣實在多,久久未落下,箱內是位穿著清涼的紅衣舞姬,舞姬容貌以麵紗遮擋,她身上的異香久久未消散,出了箱子後香味反而愈發的濃重。

隻見舞姬赤腳走出來伴著花瓣開始翩翩起舞,宛如一支破繭的新生蝴蝶,在場的人幾乎是看入了迷。

而褚立言默默地走回屬於他的位置,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他怎會如此好心,不過就是想送個女人給褚九祠,讓他們夫妻二人產生隔閡,這樣他再趁機下手拿下暮商。

這女子可是千挑萬挑,選了又選才選出來的,大臣們的反應令他很滿意,他再轉眼看向褚九祠,想看褚九祠是何反應。

瞬間他的臉就垮了下來。

褚九祠直接把人重新塞回箱子鎖起來,還嫌惡的擦了擦剛剛被女子摸了的手:“二弟的好意心領了,你要是不會送就彆送,等到你生辰時我也給你送個如何?”

意猶未儘的大臣失望的歎氣,他們還沒看夠呢。

就連皇帝也是如此,他離得最遠,他隻瞅見一抹紅,其餘的什麼也沒看見,隻能問道一股香味。

“大哥不喜歡嗎,她可是全京都最好的舞姬,人美聲甜,是個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褚立言還想讓他把人放出來。

褚九祠自是不乾,這褚立言把想做的事都寫臉上了,但凡動點腦子都知道他想乾嘛。

“你喜歡?送你了,帶回雲居宮好好欣賞。”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讓人把箱子抬下去。

這褚立言送女人的事傳入暮商的耳中。

暮商在房間聽了咯咯笑著,褚立言算是送了個寂寞,褚九祠的做法使她笑的停不下來。

喬兒也在旁賠笑:“殿下還說要把那女子送還給三殿下,您是不知道當時三殿下的臉色有多難看呢。”

見褚立言吃撇,暮商感覺渾身都有勁兒了,她問到喬兒:“那些公子小姐都在哪兒?”

“禦花園,過會兒會來九華宮,不過郡主也進宮了。”

“郡主?誰?”

“公主您忘啦,就是那日和你在明華寺打架的那個郡主,她這次進宮肯定是會找你麻煩的,我看您還是不要去了。”

經過喬兒這麼一番提醒,她才想起來郡主是誰。

這她更來勁兒了,那時候她還不喜歡褚九祠,也隻能話語之間氣氣她,要是讓寧若涵知道現在她與褚九祠兩人互許心意,那豈不是會鬨翻天。

想想都開心。

“給我梳妝,我們去禦花園。”暮商坐在銅鏡前讓喬兒梳妝。

“公主,殿下說了您不要出去,就在房內呆著調養身子。”

“他現在沒空管我,趕緊彆廢話。”

“公主,洗硯還在門外守著呢,你出不去。”

暮商偏頭看著門外洗硯的背影,倒是把這個木頭忘了,不過沒關係,她能搞定。

架不住暮商的軟磨硬泡,喬兒隻得給她梳妝,梳完妝後,暮商換上衣裳走出房門,正好與洗硯來了個四目相對。

“公主這是想出去?”

“難道你看出來我不想出去嗎?”暮商反問他。

洗硯目視前方,一本正經:“殿下說了,你不能出去,所以我不會放你出去。”

暮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劍向外飛奔:“開什麼玩笑,老娘打扮了這麼半天就指著去禦花園湊熱鬨,你說不放就不放。”

洗硯迅速反應過來追了上去,喬兒不會武功隻能兩隻腳跑著跟出去。

暮商踏出九華宮後,站在宮門口,把劍拋向他:“我這不是出來了。”

洗硯:“……”

“拜托,這可是皇宮我能出什麼事,你要實在怕他追究你就躲在暗處保護我,等他回來我再跟他解釋。”

洗硯思索片刻隻得答應。

禦花園的花開的正盛,滿園飄香,那群貴女們有說有笑的在賞花。這群貴女中最顯眼的無疑就是寧若涵,寧若涵的樣貌身世在她們間都是最拔尖的。

那些人似乎還沒注意到暮商,暮商躡手躡腳走到假山後麵偷聽她們之間的談話。

不聽還好,一聽全是詆毀她的話。

“姐妹們,你們聽說了嗎,大殿下新娶的那位馬上就快死了。”說話的女子掩嘴而笑。

“哎我知道,我還聽說皇上還打算讓大殿下把她休棄。”

“那若涵姐姐豈不是又有機會了。”

被關了兩個月的寧若涵怒氣還不知該如何釋放,如今聽到暮商的消息心中免不了一陣舒暢,心中默默罵道暮商是個小賤人,她活該。

她道:“本郡主早就說過她不配,如今也算是上天有眼。”

暮商悠閒的靠在假山上搖頭,這寧若涵也不看看這是哪裡,也不怕傳入褚九祠耳中。

這時候暮商的後麵傳來一道令她耳熟的男音。

“這位小姐,不知可否賞臉與我一同賞花。”

她和喬兒一同回頭,三人麵麵相視同時都倒吸了一口氣,都伸出手指著對方同時道。

“怎麼是你!”

暮商收回手雙手叉腰,上下打量著他:“在宮外調戲良家女子就罷了,在宮裡還不老實,怎麼上次還沒把收拾痛。”

來的男子正是暮商之前在酒樓暴打的那個人,男子是杜連雲的二子杜庭軒,人們都喚他杜二公子。

杜庭軒一見到她的臉就想起那痛得不行的手,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養了許久才養好。

他感到毛骨悚然,訕訕笑道:“好久不見,我隻是陪我家小妹進宮,就不打擾您啦。”

說完他就撒腿而跑,隻留下匆匆背影。

“他是誰。”

“奴婢也不知道,往年也沒見過他,需要奴婢去問問嗎?”

“不用了,隨他去吧。”

跑了許久杜庭軒才停下來大口出氣:“天呐,這回可是惹到硬茬子了,早知道就不該進那個酒樓,兩月過去,怎麼在宮裡還能遇見她,該不會……”

他驚慌失措的捂著張開的嘴,這女人不會是宮裡麵的哪位娘娘吧。

“二哥,找你半天了,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