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1 / 1)

皇帝對端妃說的話充耳不聞。

“把端妃抓回墨玉宮,關起來,再讓朕發現她跑出來提頭來見。”他闔上眸子讓人把端妃帶走。

翎妃卻是將端妃的話放在心上,她明白端妃是怎樣的人,雖說瘋了,但她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清楚的說出她的兒子已死。在她的心中她從來就沒承認過四皇子已故,一直都還認為四皇子還活著。

她的話明顯就很有問題。

她偏頭正想與皇帝說出她的看法,隻見皇帝拿著姝嬪的手替她細細吹著泛紅之處,她有些失望的苦笑一下。

“那個愛妃啊,你就繼續忙你的事吧,朕陪姝嬪回去看看她的傷。”皇帝頭也不回的帶著姝嬪離開。

離開之際,姝嬪回眸衝她發出一抹譏笑,隨後便頭靠在皇帝的肩上挽著他回宮。

宮女見此,替翎妃打抱不平:“娘娘您看她,明明就是故意來德馨宮找皇上的。就那點傷,光走回去的那點時間就完全好了。”

翎妃哪會不知宮女說的,她比誰都清楚。

可她有什麼辦法,他是北國帝王,後宮每年都有年輕貌美的女子送進來,今日是美人明日不是嬪就是妃,她也習慣了。皇帝能來看她不過就是看在往年的情分和她父親的麵子,誰讓她父親是前朝大將軍呢。

隻不過現在她的父親也已卸甲歸田,去過他的田園生活。

姝嬪的這些手段也都是她年輕時玩剩下的,如今她的一點兒也不奢求皇帝能多看她一眼,她隻想把褚子和的婚事儘早解決,然後過她的安穩日子。

今日端妃的事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更多的是隻當是閒暇之餘討論的樂趣罷了,誰也沒當真。

這話傳入九華宮中。

暮商聽到這話再熟悉不過,這不是前些時日端妃當著她的麵講的嗎,她問道褚九祠。

“端妃娘娘是哪裡人?”

“端妃是銀月國的,說來也巧,就是離你們不遠的那個銀月國,我記得沒錯的話,她父親好像是銀月國一位當官的,後來好像死了。”

“銀月國。”

在暮商小的時候她母親曾向她提起過銀月國,隻是那時候她太小有些事記不起來,隻依稀記得母親曾說過她要把銀月國拿下,壯大明月國。

那這端妃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然她也不會見自己第一眼就說出這些話。

難道,她把自己當做母親了。

想不到來北國還有意外的收獲。

“你對端妃的為何這般上心。”

“隻是覺得她說的話有些奇怪。”

褚九祠不以為然:“端妃經常這樣,說的話信不得,不提她了,雨停了我帶你出去逛逛,彆到時候在皇宮走丟了。”

“好啊,那你帶我去端妃娘娘那裡去。”

“見她作甚。”

“帶我去嘛,好不好嘛。”

暮商儘力的撒著嬌讓褚九祠帶她去,褚九祠架不住隻得答應她,暮商高興的拉住他的手往外走,褚九祠久久望著牽著他的手,眼中的喜愛更是停不下來。

他把暮商帶到墨玉宮,宮外已經多了幾批侍衛把守:“看來父皇又生氣了啊,派這麼多人看守。”

暮商乾笑兩聲:“嗬嗬,你父皇還真是小氣鬼。”

動不動就生氣。

“天底下也就你敢這麼說。”

“彆謙虛了,也不知是誰在皇上麵前瘋狂觸碰他的底線。”她未點名道姓,隻兩眼眈眈的瞧著他。

褚九祠揚眉,他有把握當然敢在皇帝麵前為所欲為,不論他做什麼皇帝都不會殺他,誰讓他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呢。

就算他做錯萬件事,皇帝也會拚命的給他找補,這就是他的底氣。不過皇帝這樣做也有弊端,那就是引得許多人不滿,而那些人不敢對皇帝撒氣,隻能背地裡對他使絆子。

正是皇帝這樣過度溺愛與偏袒,前幾年的褚九祠做事故意越發放肆與大膽張揚,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惹皇帝生氣,讓他不要總是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終於在兩年前讓他逮住機會,立儲的聖旨下來了,他直接手撕聖旨拒絕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宮外。

很好,他的目地達成,終於離開了那個龍潭虎穴,雖說隻有兩年,但那兩年是他過得最舒適的日子,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

“沒辦法呐,誰讓我是皇子中最寄予厚望的那個呢,不管我做什麼父皇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是生氣他自己就將自己哄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多說一句。”

褚九祠自信滿滿的說出來,暮商聽得好生刺耳,這真的是父子之間的相處之道嗎。

她怎麼感覺皇帝才是那個‘兒子’呢。

“端妃這裡你算是進不去了,我帶你去個地方。”褚九祠自然的拉上她的手往另一邊走。

直到走到一座偌大的宮殿時他才停下來,暮商觀察著周圍,這裡的宮殿好像不一樣,大門緊閉也沒個人把守,像是許久沒人居住。

門上的牌匾也已經被人取下,斑駁的朱牆也褪了色。

褚九祠鬆開她的手,雙手推開緊閉的殿門,殿門吱呀作響,殿中的野花無人問津般任由生長。風穿過空蕩的長廊,卷起塵土飄零在空氣中。

他帶著暮商走過前殿,再往裡麵走,走到宮殿內部。裡麵蛛網密布,昔日金碧輝煌的裝飾,現在隻剩下鏽跡斑駁的銅綠。

她的正前方有個寶座,寶座上是栩栩如生的鳳凰,暮商這才明白這是皇後的宮殿。

褚九祠打開一個表麵積滿灰塵的盒子,從裡麵取出一根做工非常精細的簪子。簪子通體是以黃金製作而成,上麵還有幾朵呼之欲出的杜丹,花瓣是一片片打造出來合在一起,花心裡鑲嵌著玉。

暮商隻瞧一眼就被它美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母後曾經花重金找能工巧匠做出來的,不是我誇大其詞,它可是花費了整整半年時間才做成的。光是做花瓣和葉子就用了三月之餘,世上隻得這一件,想要多了也沒有。”

暮商不解:“皇後為何花費這麼久隻為打造一根簪子。”

“因為母後讓我送給我未來妻子啊,她說我能看上的人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最好的人就得配最好的簪子。我曾以為這簪子不會再見天日,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

說著他便按著暮商腦袋,把簪子插在她的發間:“它很配你。”

暮商眼睛一暗,心跳開始加速,她慢慢抬起頭對上褚九祠那雙眼,她清晰的看見褚九祠眼中認真的神情,心裡更是難受。

她明白這簪子的意義。

她不過就是一個滿腹心機的女子罷了,她怎麼配得上,簪子是如此,褚九祠亦是如此。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拋開一切把實情告訴褚九祠,但她做不到,她根本就做不到,這簪子何止是插在她的發上,是活脫脫的插在心上。

就在她找不到話來應對褚九祠時,她耳間隱約想起她母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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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月,母親曾經是不是告訴過你,遇到自己喜歡的應該怎麼做。’

一白衣女子抱著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小女孩甜甜的回答著:‘九月記得,母親說遇到自己喜歡的就該搶過來好好寶貝著。’

‘小九月真聰明,不過不是搶過來,是得讓人家心甘情願的給你。等你長大後若是遇到喜歡你的,你也喜歡他的,那你就好好享受當下,人生在世,去他們的條條框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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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商回過神來,一把勾住褚九祠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唇。這個吻隻是淺淺碰了下暮商便收了回來,卻讓褚九祠整個人停滯在原地。

空氣充滿了曖昧氣息,但更多的是褚九祠眼中漾起久不見的歡愉,嘴角更是壓不住,他摸了下唇上那抹殘留的餘溫。

她居然主動親他。

“你……”一向沉穩的他反而結巴起來。

“母親說的對,人生在世就該好好享受當下,不管將來以後,至少現在我們還在一起。”

暮商將目光凝聚一起,很認真的告訴褚九祠。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都不能預料,她唯一能預料的就是三個月之後她一定會離開。

何不趁這三個月好好做一回自己,她再也壓製不住內心那股衝動,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喜歡褚九祠,不是感激不是愧疚。

是真的喜歡他。

“你的意思是。”

“褚九祠,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這些天我想了許久,我究竟該不該接受你。每夜想到你我都無法入眠,我始終認為我不夠好配不上你,你是天之驕子……”

話沒說完褚九祠就俯身用唇堵住她的嘴,在她嘴上輕輕咬了口,暮商推開他,擦了下隱約作痛的嘴唇:“你是狗嗎,怎麼還咬人。”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很好,你比任何人都好。”

“那你就不能好好說嗎,乾嘛咬我。”暮商剛表達完心意,褚九祠就來這麼一招,她略帶嫌棄的掃了他眼,早知道就不說出來了。

褚九祠按住她的腦袋,在她耳邊沙著嗓子征求她的意見。

“所以夫人,為夫可以再親你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