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1 / 1)

“這難道不該生氣嗎,一個好好的姑娘說賣就賣。”

“對,所以我打算親自處理這事,明日一早去當地的府衙,去見見那當官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收了多少好處。”

暮商來了興趣:“我可以去嗎。”

“可以,現在可以休息了嗎,我乏了。”

“好好好,我給你熄燈,你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暮商把桌上的油燈滅掉,躡手躡腳的回到床上。

小雨淅淅,落在花草上,府中生機盎然。

暮商聽到門外的下人竊竊私語,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她換好衣服打開房門,問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下人麵帶嬌羞,指著院中的褚九祠,褚九祠撐著一把淺白的油紙傘,身著同色係的衣裳,從他的背影似乎一切都沒變。

不過有一點,她隱約好像看見了褚九祠的頭發了,她不太相信的揉搓著眼睛,她的確沒看錯,那真的是頭發。

暮商試探的叫著褚九祠。

褚九祠執傘轉身,他的發半束半披,額頭兩側留下幾簇頭發,帶有野性與從容之感,他的外表有一種震撼力,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她雖說是見過褚九祠有發的樣子,但完全不似現在這般模樣,令人目不暇接。

“醒了,等你許久了,梳洗好用完早膳去府衙。”他站在雨中輕聲說道。

此時就算把所有美好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

“哦,好。”暮商險些把這事情給忘記。

她收拾完後雨也停了,帶上幕籬隨著褚九祠出門,路上她問他:“你的頭發。”

“既然決定要回宮,那就沒必要再藏下去,反正遲早都會被發現的。”

出了將軍府,暮商將幕籬帶在頭上,以防被有些人認出。

府衙,褚九祠不顧衙役的阻攔,大步踏進府衙,見府衙的大人不在,他徑直走向禮案,一腳踢開椅子坐了上去。

拿起驚堂木把玩,直到大人出現後才放下。

府衙的大人慢悠悠的走出來,見他的位子上坐著人,嗬斥道:“大膽,本大人的位置豈是你能坐的,來人把他拖下來打他二十大板。”

衙役正準備上前,褚九祠拿出他的腰牌給他看:“李大人打本殿下是想以下犯上嗎。”說著拿起驚堂木重重朝著桌上拍下。

響聲響徹整個府衙,李大人看清腰牌後立馬下跪打自己的臉,聲音雖響,但不見紅。

“下官有眼無珠,竟不識得大皇子,還請大皇子恕罪。”

暮商冷笑一聲,什麼欺軟怕硬的狗玩意兒。

褚九祠勾了勾手指讓暮商說話,暮商走到李大人麵前,“聽聞李大人為官清廉,這蛋大的寶石戒指你帶在手上不累嗎。”

李大人看向手上的寶石,趕緊摘下來雙手奉上:“大皇子明察,這是那些不懂事的孝敬下官,下官隻是試戴一下立馬就還給他們。”

“是嗎,李大人果然和傳聞一樣不喜歡金銀財寶,不過還是有人向我們舉報你私自受賄。”暮商拿起桌上的紙筆丟在他的身上。

“我家殿下自是要查的,那就請大人把這些年那些不懂事的人和商鋪通通寫出來,我們夫妻二人好好查查,好還大人一個清白,若是發現有作假,那我可就幫不了大人您了。”

李大人得知暮商的身份後,慌亂的撿起地上的紙筆,既為難又害怕:“大皇子,皇子妃,下官真沒收啊,那是他們硬塞給下官的。”

“你收不收是一回事,我們還是得查,好給上麵一個交代,大人請動筆吧。”暮商抬手引向前方的桌子。

李大人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坐到凳子上提筆,手抖的更是不像話,汗珠順著他的臉頰落在紙上,浸透紙張,將墨染暈。

不知過了多久,李大人顫顫巍巍低頭的遞上紙。

暮商接過看著紙上的名字和金額,最令她眼前一亮的是落雪閣,居然給了他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銀子就這樣買斷那些姑娘的後路,她把紙一拍在禮案上,挪給褚九祠看。

褚九祠也看到了那筆巨額:“看來孝敬李大人的人還不少,三十萬兩,這得進牢獄了吧。”

李大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晃著:“大皇子,這筆錢下官沒動,下官可以還回去,大皇子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這落雪閣的人給本殿下帶來。”

見事有轉機,李大人連滾帶爬的叫來衙役去把落雪閣的老鴇帶來,然後又跑回來跪在地上。

出去了大約十個衙役,衙役跑到落雪閣,老鴇正當氣憤,對著那些護衛撒氣。

見衙役來後,她這才收斂。

“官爺,可是抓到那女人了。”

衙役二話不說押著老鴇往府衙去,老鴇一邊掙紮一邊大喊,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等到了府衙她才安靜下來,她見李大人跪在地上,汗水把衣服浸透了半邊,再看向堂上坐著一位氣質不凡的絕美男子,與旁邊帶著幕籬看不清臉的女子。

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衙役把她丟到地上,老鴇吃痛的揉了揉也不敢說話,她扯著李大人的衣裳:“李大人。”

李大人趕緊打掉她的手,旁旁邊挪上一截:“大皇子就是她,她當初硬要給我三十萬,讓我對她們的落雪閣照顧一些。”

老鴇聽到李大人的話後,得知堂上那位不凡的人是誰,她雙膝跪地爬上前去。

“大皇子,草民沒有硬塞給他,是他找我要的,說我要是不給他就讓我的園子開不下去,草民為了生活不得不給他。”

兩人各說各的,都想撇清關係。

暮商對這兩個互相推搡的人感到可笑,她附耳對褚九祠說道:“兩個人話都信不得,兩個狼狽為奸的狗玩意兒。”

褚九祠抬眸看了眼她,不是很理解暮商為何如此氣憤,連臟話都從她口中說出。

“我知道,其實我還有其他的證據。”褚九祠也拿出一張紙拿給暮商。

紙上寫得是那些女孩的名字和化名還有出處,大多數都是鄉下姑娘,暮商拿著紙走到老鴇麵前。

“這上麵的名字你可認識。”

老鴇聽到暮商的聲音,覺得熟悉無比,隻是沒敢往昨晚那個人身上想,再加上昨夜事出突然,她都有些恍惚都快忘了那女子的聲音,她隻能記得她的模樣。

老鴇躲開視線:“不……不認識。”

“不認識嗎,那大人您看看,我想您應該認識吧,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暮商聲音明顯變得冷淡。

李大人再次抹了把汗,看著紙上的名字:“回皇子妃的話,這些都是她園子裡姑娘。”

有了李大人的指正,老鴇徹底破防,“你個老東西,瞎說什麼,這哪裡是我園子裡的人,我園子裡的人姑娘都是被她們家裡人賣給我的,我可是有賣身契的。”

李大人回懟“你有個屁的賣身契,那都是你偽造的,彆以為本官不知道。”

眼見兩人就快吵起來,褚九祠再次拍響驚堂木。

“你說你有賣身契,賣身契交出來。”

“賣身契,賣身契昨夜被大火燒了。”最重要的賣身契早就化成灰了,她的聲音越說說越小。

“哦?那本殿下可以認為你是在銷毀證據嗎,又或者根本就沒有賣身契。”

褚九祠的話在上方響起,灌入老鴇耳中,老鴇身子一抖,心虛的不敢直視褚九祠的眼,因為他的話真假參半。

有些賣身契是她偽造的。

“你說你上麵有人,你上麵的人是誰,而那些被拐的女子是不是被人大批送來的。”

褚九祠懷疑此事與南山小村那事有關聯。曾經也有某些村子也發生過類似的事,而經他調查,那些村子裡的男子同樣失蹤,女子們則是被拐賣至青樓等各種風月場合。

這落雪閣裡的其中幾個女孩是來自這些村子裡。

“想清楚再說,彆把自己的後路斷了。”褚九祠好心的提醒著老鴇。

老鴇眼睛四處閃躲,手中的手絹被揪成一團,麵對褚九祠的質問她不知應該作何回答。

暮商盯著老鴇,“看來她不想說,倒不如……”

褚九祠接下她的話:“上刑。”

衙役帶著刑具走上來,將刑具丟在老鴇的麵前。

老鴇咽了咽口水,抬起腦袋:“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她把寫上女孩名字的紙撿起來,在上麵胡亂指了一通,“這,這幾個女孩是被一個代號叫做‘白符’的人送來的,他每次交易的時候都選擇晚上,臉上帶著麵紗,我看不清楚的他的臉,他的身材有些微胖。”

“對了,他左邊的眉毛有些奇怪,像是傷口沒恢複好留下一個光滑的疤口,月光照在他眉毛有點微微反光,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白符。”褚九祠手指敲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反複的念著這個名字。

這名字還是他第一次聽見。

暮商的反應不同,她聽到白符這個名字後眼睛微睜,唇瓣輕啟想說些什麼,但並未發出聲音。

沉默良久,暮商才開口。

“你撒謊。”

“我沒撒謊,我真沒撒謊,他真的叫白符,那些女子也是他親自送來的。”老鴇晃著腦袋急切說道。

“不可能是白符,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與白符對應不上。”

褚九祠見暮商斬釘截鐵的否認老鴇的話:“你怎麼知道她的話是假的。”

暮商回過頭,再次看向老鴇,接下來她說的話足以讓褚九祠和老鴇都驚掉下巴。

“因為我,認識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