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溫馨的後花園裡,小李想拿著小鏟子一點一點的挖著土,這時一聲溫柔的女聲響起。
“李想,你在乾嘛呢。”
張媽媽蹲在李想旁邊,看著李想用鏟子費力地挖著土,挖好了一個坑,接著又用小泥手指了下一旁的種子。
“種花。”
張媽媽打趣道:“我們家李想什麼時候學會種花了?”
李想專注的埋好種子,也不管身上的泥,一下抱住張媽媽,道:“媽媽喜歡種花,我也喜歡種花,媽媽種花的時候,我就學。”
張媽媽輕輕撫摸著李想的頭。
“那李想喜歡什麼花啊。”
“星星花!”
李想醒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老是夢到張媽,還為此上網查了寓意,有好有壞,李想本來也不太信這些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查過。
李想揉了下淩亂的頭發,頭有點暈又有點燙,應該是做了夢的原故吧…李想沒多想,抓起旁邊的手機看時間,才5:30,再躺會吧。
寢室裡的人除了他都在睡覺,經過這幾個星期的相處,班裡的人基本上都混熟了,要說玩地最好的就要屬程景杭了,跟朋友比起來,李想認為他更像哥哥,負責,溫柔,很難讓人不想就此依賴他。
下床時樓梯的嘎吱響起,接著又是爬樓梯的嘎吱聲。
“臥槽!”
擊中背部的悶響差點吵醒其他兩人。
“你乾嘛?”
“叫你起床啊。”
李想一臉賤兮兮我可是幫了你大忙的表情等著被罵。
“你有病啊,趕緊回你床上去。”
李想聽到後就地躺下。
“我不。”說完順勢拉了點程景杭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6點叫我,晚安。”
“……”
程景杭拗不過他,隻好由著他,自己也困,沒力氣和李想拗。
沒一會寢室又進入一片靜寂。
“李想,李想,李想!”
被喚的人遲遲不醒,像是睡死了。
李想沒被叫醒,陸茗文
倒是被吵醒了。
“你乾嘛呢,這麼吵。”陸茗文看了下手機時間,“才六點啊大哥。”
“李想讓我六點叫他起床,你也是,再不起小心宿管阿姨又像上次那樣邊罵人邊催起床。”
“媽的,說起這個我就煩,都快成年的人了還管這麼嚴。”陸茗文看了一眼還在睡覺宋原濤,大聲叫到:“宋原濤起床!我沒的睡你也彆想睡。”
宋原濤起床氣犯了,大喊:“你賤不賤呐!”
程景杭不想管這兩人,繼續去叫還在做美夢的李想。
“等下,不對。”
程景杭用手背貼上李想的額頭。
怎麼這麼燙。
“你們倆先彆吵了,醫務室什麼時候開門?”
“好像是6:50左右吧,你要乾嘛?”
程景杭下床拿了條毛巾用水衝濕,又上床放在李想額頭上。
“李想發燒了。”
“啊?昨天不還好好的嗎…等等,他什麼時候上你的床的。”陸茗文有些疑惑。
宋原濤見縫插針罵到:“你以前不經常這樣,大半夜爬我和程景杭的床,還非要一塊睡,神經病。”
“臥槽,這都能罵起來。”
程景杭沒管這兩人,自顧自洗漱好,穿好衣服。
“李想,起來,我帶你去醫務室。”
李想迷迷糊糊睜開眼,問到:“現在幾點了?”
“6:30了。”
“!!這麼遲了?不是說六點叫我嗎。”
“你都燒暈過去了哪還叫地醒你。”
李想呆住,又問道:“我發燒了?”
“嗯。”
“哦…幾度啊。”
“不知道。”
“哦…那走吧,去醫務室。”
“衣服先穿好。”
李想坐了起來,頭還是很暈,整個人都在晃蕩。
程景杭從樓梯上下來,站在地上等李想。
“你能自己走下來嗎。”
“能。”
陸茗文站在程景杭旁邊溫馨提示一句:“他現在的狀態,可能隨時會倒下來哦。”
程景杭不耐煩推開陸茗文,誰料下一秒李想身子逐漸向前傾,快要暈倒的架勢,程景杭眼疾手快抱住李想,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驚魂未定朝陸茗文搖了搖頭,“你以後還是彆說話了。”
陸茗文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點頭:“我也覺得…”
程景杭平複住心情,雙手托著掛在他身上的李想。
“你自己能走嗎。”
李想隨之從程景杭身上跳了下來。
“能。”
“那走吧。”
體溫計上顯示著40℃,校醫從藥櫃裡翻出一盒消炎藥,拿出一顆囑咐李想吃下去。
“先吃顆消炎藥,一會請假去醫院看看。”
醫務室出來,李想跟在程景杭身後,他可能隨時會雙腳發軟摔倒,燒到糊塗的腦子示意他扶住程景杭的手。
“一會你去跟老師請個假吧…嗯?”
程景杭停下腳步,手上的溫熱通過觸感神經傳輸於心臟,血液開始不明所以的沸騰,帶動了心跳,未被命名的情緒澆灌全身。
“你乾嘛?”
“牽你的手啊。”
李想的臉因為發燒的緣故被染上微微紅暈,比夏日的落陽還引人入勝。
“你不喜歡牽手嗎?”
程景杭有些不知所措,學生都在班進行早讀,讀書聲明明貫徹校園,可他卻覺得四周異常安靜,安靜到全世界都回蕩著他的心跳,旋律混亂無節奏。
“…不會”
李想請假回家了,程景杭坐在座位上,偏頭看了下旁邊空無一人的座位,視線又轉移到剛才被李想牽過的手,還有些餘溫,程景杭緩緩把手貼在臉上,臉頰被餘溫撲上粉紅。
春季的櫻花在風中淩亂,風像被染上了顏色,緊緊包裹住少年,催促他在心中編輯匿名的情書。
無人注意的座位上,程景杭悄悄向自己坦白了一個秘密。
高考倒計時,31天。
顧國榮站在講台上,告誡他的學生們這幾天是最後衝刺,一定要好好複習,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要給抱住了。
“程景杭,來下辦公室。”
顧國榮坐在靠背椅上,打開保溫杯抿了口茶後又將茶杯放回辦公桌上。
“感覺你這幾天狀態不怎麼好啊。”顧國榮突然想到什麼東西,語氣開始緩和起來,“你家裡的事你姑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焦慮,還有高考的事,你呢是肯定考不上大學的…但你人品很多老師也看得出來,學習不好有什麼關係呢,思想端正比什麼都好,其實你爸爸對你是很驕傲的…”
“謝謝老師,我會調整好狀態的。”
程景杭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現在是上課時間,空無一人的衛生間很適合他冷靜自己,是他害死了媽媽嗎。
“這孩子真的是個克星…”
不堪的回憶湧入心頭,凝成繭,紮根發芽。
“你為什麼要害死媽媽!”
程景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爸爸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
雜亂的聲音在耳朵裡回蕩,趕不走。
“程景杭?”
令人安心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
“你怎麼啦?”
不知道李想站在衛生間門口多久,手上卻緊捏著幾張紙。
“我說怎麼回事呢,老師讓我來看下你在乾嘛,還說順便帶幾張紙。
程景杭愣在原地,接過李想遞過來的紙,隨意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
“我沒事,你回去吧。”
“要緩一下嗎,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