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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救贖 江花駱寧Flowiet 2660 字 11個月前

也確實如此,我猛地起身,向廁所衝去。

“嘔…嗚…”

竟然是血。

一個人的身體裡有這麼多血嗎?

我有些恍惚,眼前隱隱綽綽的閃現出前世死前的樣子。胃裡又是一陣惡心,我幾乎要暈過去。

確實有這麼多血。

流完了,我就該死了。

可我還不能,至少在這個世界不能。

耳邊還是刺耳的“警告”,在不斷循環重複著。

警告我什麼呢?

是從我說出“我為什麼要生氣”之後開始的。

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我…我很生氣,我會去給任小慧一點教訓。”我遲疑著開口,抖著手抹掉唇邊的血。

世界這才安靜下來。

這算什麼呢?在逼我走劇情嗎?

不…也許不是。我之前也沒有完全按著劇情走,應該是其他的…去找女主麻煩的話,是要維護“惡女”的人設嗎?

我用力洗掉手上的血跡,再次回到教室。

現在是自由時間,進進出出並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雅熙,你怎麼了?”鹹安奐的表情有一種虛假的關心,但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是驚駭。

“沒什麼,我覺得你說的對。”嘴裡的血腥味依舊濃鬱,“我確實挺生氣的。怎麼能這樣呢?確實很過分啊。”

“對啊!就是!”鹹安奐重重地點頭,“思琪和美羅也是這麼覺得的!”

鹹安奐前麵的兩個女生轉過頭來,下座位聚集到一塊。

“是啊,那個醜八怪有夠討厭的。”

“她那麼做不就是想博得潘恩宇的關注嗎?真惡心!”

……

我隻覺得頭好像又開始疼了。

【韓思琪】。【歐美羅】。鹹安奐,還有我千雅熙。

惡女四人組,到底還是齊了。

我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向任小慧。

我的長發甩起來一定很帥。可惜我是注定要去被打臉的。

“喂,你今天早上把奶茶潑到潘恩宇身上了吧。”“我”的台詞好像是這樣的,我麵無表情地照著念。戲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太當真。

做這樣的事真惡心…人終究要成為自己討厭的人嗎?

“我不是故意的,已經道過歉了……”任小慧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關你什麼事啊?憑什麼這種語氣和小慧說話?”方敏嘉噌的一下站起來。

我隱晦地看了一眼潘恩宇的空座位,又看了一眼背對著事發場所的安禹任。

這種時候潘恩宇當然不在,不然“我”這個惡女怎麼敢挑釁女主?也正是因為潘恩宇不在,另一個男主該有戲份了……

“管不管得著不是你說了算。”我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台詞機器。

我慢騰騰地拿過任小慧桌上的水杯擰開,作勢要動手。

在水快要傾瀉出時,我頓住了。

我無法做到。

我敢肯定地說,我一滴水都還沒倒出來。

最後那杯水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隻慶幸還好水是溫的而不是燙的。

“啊!安禹任……”任小慧驚呼出聲。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水杯沒蓋蓋子。”安禹任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我隻是想說…不要亂動彆人的東西,這樣不禮貌。”

劇情…結束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水珠從睫毛上掉落下來。

其實我渾身還有些發抖。

讓一個“被欺淩者”扮演“欺淩者”的形象?這不是逆襲,這是折磨。好像回憶了一遍曾經的痛。以一種令人惡心的視角。

真惡心真惡心真惡心。

我感覺我又要吐了。

我真想逃離教室。無論在哪兒,隻要不是教室就好。

“滾開!”好像撞到了誰,但已經不重要了。

我一直逃到走廊的拐角,掐著喉嚨乾嘔,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真沒用啊。真軟弱啊。

原來是這種感覺。

我靠著牆壁無力地滑落,把頭埋在膝蓋裡,抓著頭發。我的情緒失控了。自高二休學後,又一次失控了。明明隻是,隻是換一個視角經曆。明明,明明沒有人受到傷害。

“真惡心。”“真惡心。”“真惡心。”……

是誰在小聲說話啊?

“真惡心真惡心真惡心……”

“喂!我還在想是什麼人打著我的名號欺負人呢?霸淩者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我幾乎一瞬間清醒過來,抹乾眼淚起身挺起背脊。

我的脆弱隻會給心疼我的人看。

“我沒有欺負人。”我是故意把手上的動作放慢了的,在原劇情裡至少有一半的水是倒在了任小慧身上。

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我不期待任何人相信。

“你說沒有就沒有?大家眼睛都是瞎的嗎?”潘恩宇的表情大概可以被稱為譏諷,“我警告你,再有下次的話,就不是以牙還牙這麼簡單了。”

你看,沒有人相信。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信的。

那才是大家認定的“事實”。

隨便吧。

我擰乾頭發上的水走回教室,把半濕的外套搭在椅子上。

“千雅熙!你必須給小慧道歉!”方敏嘉把手撐在我的桌子上,任小慧在旁邊拉她的衣服。

我寫小說的時候就在想了,像方敏嘉這樣永遠仗義、真心的朋友,真的存在嗎?

至少在這個世界是存在的。

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彆這樣敏敏,我沒有事。”任小慧拉著方敏嘉想要離開。

“那怎麼行?她下次再欺負你怎麼辦!?”

我就知道,一旦卷入劇情,就會很麻煩。

“她都說了沒事了,你還多管閒事乾什麼?”我真的要被煩透了。

快點到中午吧。茂華和沙海中午校門開放,可以自由出入吃飯。

我還要去甜品店。

“雅熙姐姐,你還是道個歉吧,這樣大家還是好朋友!”趙祖賢轉過頭來。

好煩,這件事到底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做錯。被倒了一身水的明明是我。他們都是瞎了看不見我的頭發還在滴水嗎?是因為我對任小慧說了不客氣的話嗎?我已經把難聽的話都省略了!

眼前的場景有些模糊了,我好像看見了一張張我發誓再不見到的臉,臉上寫的是正義,所有的話像刀子一樣捅向我,胸口就像有了一個越來越大的窟窿,不住地漏風。

我錯了嗎?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