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SS級的蟲族沒有刺穿機甲艙,他是不是就不會......”秦續在旁邊插了一句。
謝無恙沒回答他,又說,“我來拆吧。”
調查處的人員將升降梯搬來,謝無恙將手覆在機甲表麵,一邊調試這升降梯的高度,最後停了下來。另一隻手拿起一把小刀,在原本光滑的機甲外殼處用力一滑。
一道縫隙出來了,謝無恙將小刀插進縫隙內,手腕一個用力。機甲艙的大門顯露在眾人眼前,整個過程中機甲沒有一絲晃動,更彆提內部會受到震動。
寧銜青看著眼前有些瘦弱的男孩,站在高空拆卸著機甲艙門,動作熟練流暢,不一會將門拆了大半。底下的人急忙小心翼翼地將門抬了下來。
一架未知技術的機甲,其他機甲師束手無策,連門都找不到,他卻一下子找對了地方。寧銜青知道謝無恙一直在進步,卻沒想到他進步這麼快。
艙門打開後,謝無恙看見了那個在駕駛座上被刺穿的溫述。眸光死寂一片,艙門打開的那一刻,內部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能源耗儘了。
溫述靜靜躺在駕駛座上,臉上微弱的藍光隨著機甲能源的耗儘而消失,也不知道這個保護機製是如何做成的,竟然讓他的屍體保留完好。如果忽略他腹部乾涸的血,隻看他平靜的臉,隻會以為他是睡著了。謝無恙靜靜看著他,在下方人的疑問下,回到了地麵。
調查處的人已經將屍體從機甲內挪出來。對屍體進行了一個初步的檢測,按照慣例,機甲製作模型與溫述的名字一起被送入功勳館內,屍體由家人領走。如果沒有家人,則被送往一處為成員準備的地方。
屍體被放入特製的存放艙內,一個長得很秀氣的男子,身上穿著黑色的作戰服,蟲族調查處的醫療人員立馬將男子的身體狀況做成了報告單,發給了寧銜青、沈辭術、應靈和謝無恙。
應靈給裴青玉幾人也發了一份,他們是二處的人,提前了解一下以後的任務傷亡,也是打個預防針了。
謝無恙低頭看著智腦上顯示的報告,溫述,生前為S+級單兵,死亡時間約為兩年前,死亡原因,精神力耗竭,腹部創傷嚴重致死。死前有掙紮的痕跡,但精神力本就耗竭,況且蟲族的肢足穿過了駕駛座,導致他沒辦法掙脫,動彈不得,意識逐漸消散。
謝無恙看著照片上那張少年肆意的笑,與他現在平靜地躺在這裡完全不一樣,充滿生機,蓬勃向上。想起兩年前,他在這裡,但他竟然沒發現銀月晶石,明明離他那麼近。如果那時候他沒有突發精神力暴動,躺在醫療艙內,或許眼前的少年不會死呢?
那次的暴動影響很久,謝無恙在醫療艙內躺了半年,半年後才恢複了意識和力氣。
謝無恙最後看了幾眼報告,眨了眨眼,關掉了智腦。謝郢跟在他身後,催促他回去檢查、休息。
調查處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大部分人處理洞穴內的銀月晶石,應靈和沈辭術帶著溫述的屍體和機甲回了二處。機甲要拿去給A區B區的研究員們研究,應靈想不通烏藍到底是怎麼做成這架機甲的。
據剛剛的數據顯示,這架機甲與現今聯邦的機甲大相徑庭,A區那群研究員看到數據都瘋了,他們從沒見過融合度這麼高的機甲。仿佛不是拚接而成,而是渾然一體。
裴青玉跟著謝無恙回了傭兵處的住宅收拾東西,下周就是二處集合的日子了,謝無恙也得跟著去上任了。祁連景和秦續在走之前將當初說的謝禮塞了過去,不等謝無恙說什麼,像是怕他還回來一樣著急跑了。老師是老師,謝禮是謝禮,謝禮還是要給的。
祁連景和秦續提前見到這一遭,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充蟲族,還在消化今天的所見所聞,具體的資料等兩人下周進入二處時,會有相關的老師為他們介紹。
兩人本就是偷跑出來的,現也悄悄溜回去了。
誰想到,剛回去,就被應洵逮個正著,罰上加罰。
兩人還在思索是誰告的秘,應洵便領著一個人進了兩人待的訓練室。
應洵旁邊的男子很高,一米九多,比秦續和祁連景還要高一些。鼻梁高挺,琥珀色的眸子中充滿了惡劣,挑釁地看著眼前兩人。
秦續見到他的那一刻立馬明白了,這欠揍的樣子,不是他是誰!!烏濯!
等應洵一走,秦續立刻和烏濯打起來了。
祁連景想了想,也加入了戰鬥。
如果是秦續一個人和烏濯打,那麼結果就是烏濯險勝,但現在加上了祁連景,結局很明顯了,烏濯敗。
秦續雖然是個戰鬥狂,但他不是很喜歡和烏濯打,這個家夥簡直就是瘋子,他都感覺不到疼嗎?
烏濯在朔方軍校被稱為瘋狗,起因就是他不得章法的招式,還有那仿佛不要命般的打法。他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難纏極了。速度快,傷害高,生命力頑強。這是祁連景對他的總結,秦續深有體會。
秦續和他的戰鬥中,根本學不到什麼,這家夥太瘋狂了。但這家夥也通過了二處的選拔,還不知道靠什麼當上了副隊。難道就憑著他瘋狗般的打法嗎?秦續忿忿不平。
幾人打完架後又被輔導員訓了一頓,關了好幾天才放出去。
恰巧錯過了裴青玉帶著首軍的人來視察交流,但幾人馬上就要去二處了,見不見也無所謂了。
秦續出訓練室時,又和烏濯打了一架,隨後各奔東西收拾行李去了。
幾人加入二處後,學校內的學籍就轉去了軍部設立的南交軍校。
南交是直屬於軍部的軍校,每隔幾年從各大軍校內選拔人才,南交的人數很少,不過百人。全是各大軍校最拔尖的學生,也是各大軍校生卯足了勁想考上的學校。南交也隻是個幌子,有些學生明麵上放在裡邊訓練學習,其實已經被分配到一些地方接受單獨特訓了,就比如二處這樣的存在。
進入二處,生死不論。
雖說二處的選拔嚴格,並且提前告知了學生二處的任務有生命危險,但有哪個軍校生的目標不是殺蟲族呢?就算危險也毫不退縮,祁連景和秦續剛加入南交,就遇上了這次的二處選拔,兩人不由分說就報名參加了。
秦續自不必說,他們秦家全是單兵,個個全是戰鬥狂,流血為聯邦。秦續受家族影響,更是受自己的父親秦黎少將的影響,骨子裡全是對戰場的渴望,殺儘蟲族搞個比自家老爹還高的軍銜是他的終極理想,再者就是追逐偶像的腳步了。
聯邦的所有戰士,十之八九都是謝淮聿元帥的迷弟。謝淮聿25歲上戰場,從一個普通士兵一步一步坐到了元帥的位置,次次勝仗,幾次殺到蟲族腹地。甚至在最後一次重創蟲母,可惜的是那一次的謝淮聿元帥沒能回來。
謝元帥犧牲的那一天,也被聯邦設立為專屬於謝元帥的哀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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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恙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被謝郢帶著回去,裴青玉本來打算回二處一趟,但被應靈拒絕了。等到他忙完視察工作,二處也到了新成員入住的時候了,那時候回來也不遲,裴青玉便跟著謝無恙回去了。
謝郢帶著他回去後,不由分說立刻把謝無恙塞進了醫療室,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好一番檢查。得出來的結果確實是疲勞過度,精神力並沒有出現問題。謝無恙借此提出自己現在休息一下,謝郢給他打了助眠針後,靜靜看著他。
謝郢鬆了一口氣,自從三年前他從醫療艙中醒過來,謝無恙的精神力一直都不穩定,他也去專攻精神力緩解藥劑這方麵去了。但兜兜轉轉卻總是失敗,後來無恙把他帶到研究所,他加入了研究所的C區醫療區域,和研究所的研究員一起研究,但直到現在也沒什麼頭緒。
謝郢有些黯然,自從他醒來後,謝無恙變了很多,就像是剛剛寧銜青說的一樣,他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他和謝無恙是從小認識的,小時候的謝無恙很漂亮,精致的小臉像個洋娃娃似的,明明小小的一隻行為處事卻像個小大人一樣。奶聲奶氣的講一些機甲知識給謝郢聽,偏偏表情嚴肅,很可愛。
現在的謝無恙像是把自己當成了永動機一般,小時候的他也很喜歡機甲,但年齡太小身體體質太弱不能上機甲玩。最後,他就給自己造了一個小型的手操機甲,很小很小的機甲,高度不過三四米,但也是一個完整的機甲。家裡的長輩本就對他稀罕的不行,這下更是把他誇上了天。
那時候的謝無恙,快樂輕鬆,無憂無慮。但蟲族侵襲,來勢洶洶,家裡的長輩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回來的也越來越少了。
謝無恙也越來越沉默寡言,七歲那年的他,精神力受傷,不穩定,醫生不建議他駕駛機甲。後來他把重心放到了科研上,在謝郢昏睡的那幾年裡,謝無恙憑借許多科研成果,被蟲族研究所招去了,現在蟲族檢測器就是他研究出來的。
這項發明讓聯邦上下來了一次大清掃,人們不用再擔心身邊的親朋好友突然變成蟲族吃了他們,聯邦的許多內部人員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等到謝郢醒來看到的謝無恙不愛說話,每天都泡在機甲室,不知疲倦地工作。和以前一樣,謝郢便和以前一樣充當起謝無恙的生活助理,照顧他的身體,強製他休息。
謝郢看著躺在醫療艙內的謝無恙,眼神中滿是心疼,站了一會後,他輕輕關上了醫療室的門,讓謝無恙好好休息。
謝郢剛出門,謝無恙便睜開了眼睛。他睡不著,但怕謝郢擔心,他也隻是靜靜躺在醫療艙裡,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日程。
健康監測芯片和檢測器的完善交給蟲族研究所了,二處的人員資料今天應淩剛剛發給他,每個人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機甲。機甲的檢測和是否改動,機甲配件的調整和改換。想著想著,謝無恙想到了今天的銀月晶石,“溫述.....”謝無恙喃喃道,許是身體撐不住了,謝無恙逐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