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天傍晚,徐晉輝從外麵回來,一直等著他的章雪嬌把人請進她那間廂房,她已經讓人備好晚膳,四菜一湯,她柔情蜜意地侍奉他,給他夾菜。
等他吃好之後,她命她的丫鬟畫眉把晚膳撤下去,她聞著徐晉輝身上的脂粉味,那味道她很熟悉,就是花樓裡女子身上的味道。
“夫君,要沐浴嗎?”
“洗吧,我今日在外麵奔波一天,累出汗了,你去備水。”
章雪嬌半歪倚在徐晉輝身上,在他耳旁吹氣:“那夫君今晚留在這過夜嗎?我很想你,你好幾日不來我這了,讓我獨守空房,你得補償我。”
徐晉輝本就是個浪蕩子,女人嬌軟撒嬌,酥.胸直接貼著他側臂,芊芊玉指在他胸膛上滑來滑去,勾得他心裡頭癢癢的,他在女人唇上輕啄一下,順著說道:“留在這就留在這,有你這個美人在這,我哪也不去。”
“那我就去備水。”
等兩個人都清洗沐浴過後,章雪嬌纏著徐晉輝,她若是懷孕了,她離進國公府就不遠了,在床上對付男人的手段跟招式,她還是有一些,她硬是跟徐晉輝要了三次,其中兩次是她主動,口含加上手握,最後才進去。
為了順利懷上孩子,她事後不去清洗,還用一帕子堵住,不讓其流出,她隻求老天憐憫她,她這輩子吃的苦夠多了,她若能順利留在國公府,她保證在府裡安分守己,儘到姨娘的本分。
……
眨眼間到了十月一日,十月朝,今日是祭祖的日子,一大早,徐家的小孩子全都起來換上秋季的新衣新鞋。
而虞婉也一大早被叫起,前往大廳那邊準備供品。
徐家大廳是辦喜喪之事跟拜祭祖先的地方,裡麵有一放著祖宗牌位跟各菩薩佛像的祠堂,今日是徐家人團聚的日子。
婆媳一同湊在一塊齊力準備放桌上的供品,昨日下人浸泡的糯米開始蒸,要弄八寶糯米飯,除了糯米飯之外,供品還有幾十樣,從乾鮮果品、各式糕點再到冷葷熱食,包括醬鴨、豬頭肉、糟雞、醉蟹、鯽魚與乾貝等,好幾張方桌拚在一塊,放著各式各樣的盤子,上麵盛著各種食物,堆滿祭桌。
大人忙成一團,小孩們在大廳內玩耍,你追我趕,廳內時不時傳來天真無邪的笑聲,男人倒是沒幫手,隻是在一旁弄寒衣紙,這寒衣紙是用冥紙製成的五色紙,他們幫著將寒衣紙折成一些元寶的形狀,還往裡麵夾一些棉花,等會要燒給祖先。
虞婉跟溫昭蘭她們在一塊,她可不會整那些熟食,隻是在一旁幫忙擺盤,那些熟食都是徐府膳房裡的下人幫忙炒製。
“懷庭,看著弟弟妹妹,彆讓他們靠近有火的地方。”
張姨娘叮囑徐懷庭一句。
年紀最大的孫輩徐懷庭在一旁看顧著弟弟妹妹們,徐家嫡係的孫輩已經有十四人,其中長房徐晉誠有三子二女,二房有二子一女,三房有一子二女,四房有一子,五房有二女,而旁支的孫輩也不少,比如徐老太爺的弟弟,徐懷庭的堂叔公的孫輩也有不少。
從徐老太爺的父親算起,徐老太爺的父親一共有三字二女,其中徐老太爺是嫡子長房,徐老太爺還有兩個弟弟與兩個外嫁的妹妹,兩個弟弟反而已經病逝,不過兩個弟弟也有子輩孫輩,子輩是徐晉誠的堂弟堂妹們,孫輩是徐懷庭的堂弟堂妹們。
早前徐老太爺跟兩個弟弟已經分家,他們旁係已經不住在徐國公府,另有府邸,但像這種祭祖的團聚日子,他們也會過來國公府,維持著關係。
虞婉是從青棠口中探出一些信息,正因為今日來的人多,對她而言大多是陌生麵孔,好在她不用特意打招呼,專注自己手頭上的活就好,有人過來跟她說話,她就順著對方的話接下去,不會刻意稱呼她們。
這一忙活就忙了一上午,所有祭品供品才弄好,老太太在祠堂設祭,開始讓徐家人按照尊卑長幼次序跪下拜祭祖先,行叩首禮。
所有都跪完後,男眷開始燒紙,點火焚燒,有幾個人拿著寒衣紙到國公府大門那邊燒。
老太太在一旁很虔誠地閉著雙眼,嘴裡也念叨著求祖宗保佑家族興旺,家宅安寧,子孫平安。
這一拜祭結束後,大家才把祖先吃過的供品拿下來,一家人坐在一塊接著吃午飯,熱熱鬨鬨的,難得的團聚時光。
虞婉跟溫昭蘭她們是坐在一塊的,桌上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有些人可能是她傷愈後第一次見她,都說她氣色好很多了,人是瘦了一些,不過身子養好後就能胖回來。
她笑著點頭,說她現在已經不用再喝藥了。
“那些藥是不用喝,不過你這麼多年沒有孩子,得讓大夫給你開一些調養身子的藥方,不能一直沒有孩子,你得抓緊點,你年紀不小了。”
頓時,同桌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虞婉看向說話的婦人,對方大概是三十幾歲,頭上戴了一支簡單的梅花紋銀簪,穿著青綢褂子,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為她著急,更像是嘲諷她生不出孩子。
虞婉沒有接話,隻是拿著勺子舀一口湯。
一旁的溫昭蘭替她說話,打圓場道:“映夢弟妹,大哥正在雁關,大嫂想懷孕也沒有辦法,今日就彆說這些,大嫂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
王映夢撇撇嘴,故作好心道:“我這不是為大嫂著想嘛,大嫂年紀不小了,再過幾年想懷孕怕是都沒有辦法了,大嫂是正房大太太,哪能一直不生孩子,老太太也想抱個嫡孫呢,況且哪裡出了問題總得知道吧,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
跟她同坐一桌的人估計都是正房娘子,開口說話的人應是某個堂哥堂弟的妻子,虞婉用帕子擦了擦嘴邊,才緩緩出聲道:“弟妹這麼為我著想的話,不如弟妹給我弄一張能生子的藥方給我,去給我抓些藥,好讓我喝了藥調養身子,嘴上說著為我著想可不行,弟妹得付諸行動,藥也不用抓多,為我抓個十副八副就好了。”
王映夢虛笑幾聲:“大嫂這裡肯定不缺調養身子的藥,大嫂隻要說一聲,可能就有人給大嫂送上門,大嫂可是國公夫人,誰不想巴結著大嫂,哪裡用得著我送。”
“缺的,缺弟妹送的那些,弟妹若是有心,就給我送些藥過來。”
虞婉瞧出對方戴的簪子不華麗,穿的衣服也相對樸素,手上連副鐲子都沒有,可能不是大福大貴之人,也可能對方吝嗇,不喜歡把財露出來,不管是哪一種,直接開口要跟她要東西,抓藥肯定是費一些銀兩的,對方肯定不舍得。
“藥是要對症的,大嫂身子能生養,吃藥的話反而不好,不過我會幫大嫂留意的,給大嫂搜集一些藥方拿給大嫂。”
虞婉就沒接著逼她。
王映夢心虛,她哪來的銀子給虞婉抓藥,他們家比虞婉窮多了,況且也輪不著她來給虞婉抓藥,本來想嘲諷虞婉生不出孩子的,現在嚇得隻能閉嘴,生怕被逼著送藥。
虞婉這才可以安生吃飯。
吃過飯後,今日的祭祖才算差不多結束,留下幾個男眷繼續燒紙,其它人可以回去了。
“大嫂,我與你一起走吧。”
虞婉看向五弟妹,五弟妹李凝芙隻有二十來歲,跟五弟年紀相仿,她點點頭,後她這個五弟妹跟她一起從大廳裡走出去。
“大嫂,那王映夢說話就是那樣,她生了三個男孩,覺得自己很有能耐,能連生三個男孩,成天暗戳戳地說彆人生不出男孩,大嫂彆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她說得也在理。”
“不是大嫂的錯,大哥常年在外,大嫂想生也生不了,不知道大哥今年過年會不會過來。”
“希望他能回來。”
李凝芙笑了笑,攙著她的手臂昂頭看她:“大嫂是不是也想大哥了?”
這倒沒有,畢竟離她丈夫離開也不過是七天而已,日子過得不快,虞婉瞧她這個五弟妹看起來很單純,她丈夫跟五弟關係也不錯,虞婉覺得跟這個弟妹搞好關係也不錯。
“五弟常在你身邊,你不用像我這樣睹物思人。”
李凝芙歎口氣:“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晉輝的性子,人雖然在,心卻不在,徐晉輝這兩日跟那個章雪嬌打得火熱,在身邊又有什麼用,他白天其實也不常在家,天天跑花樓去了,回來一身胭脂脂粉味,我也不樂意靠近他。”
這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瞧著五弟妹性子軟軟的,不像是能壓住徐晉輝的人。
李凝芙自己很快調適過來,說道:“男人其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孩子,我現在隻有一個女兒,等再出生一個兒子就好了,兒子生出來,他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會攔他,他想跟哪個姨娘在一起,我都不在意。”
這古人不是一般重男輕女,虞婉隻能安慰她說她肯定能如願的。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