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當初的婚姻,還帶有欺騙的……(1 / 1)

“你喜歡我的王宮嗎?”鳳凰王低聲問她。

見她不出聲,他又道:“你對哪裡不滿意嗎?我可以立刻整改。”

他白天已帶著她參觀他的宮殿。華麗繁複的石壁,精美的繡紋地毯,光潔明亮的地磚,還有繁花葉茂的花園和一座又一座的華美廳堂。

她看著他緩緩道:“這裡又不是我的王宮,關我屁事。”

他的嘴角微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嘴巴毒得很。”

“我想坐在下麵。”她指向貴族們的席位。

“不可能。”

“我隻是個普通的客人,來你們王宮參觀一下即可。”

他淡淡一笑,喚道:“達安,洛雅,你們過來!”

打扮光鮮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顯然怕父親入骨。

“你們的母親說她隻是這裡的客人,你們認為呢?”這位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相反滿麵笑容的父親問道。

達安大一些,首先反應過來:“母親說哪裡話,我們是一家人,母親怎麼可能是客人?”

洛雅隨後膽戰心驚地回答道:“不,母親不是客人。”

“看到你女兒沒有?”鳳凰王淺笑道,“沒有你這個母親在身邊教導,膽小怕事,說話也完全沒有底氣。”

她冷笑一下,“那你這個父親做什麼去了呢?女兒難道是母親一個人的?”

鳳凰王仍然笑道:“父親很忙,每天一睜眼就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無暇顧及。”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若你實在太忙,我離開時可帶上女兒。”

其實她想說的是,若不是你沒有重視女兒,女兒怎可能對誰都心存畏懼,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鳳凰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揮了揮手,達安和洛雅忙不迭地退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幾句不離‘離開’二字。”

“我和你,從來沒有什麼緣分。”她一字一句道。

當初的婚姻,還帶有欺騙的成分。他說過不會再娶彆的妻子,可現在,妻妾成群,兒女滿堂。當然,他們很早以前就離婚了。錯,是分手。他們這裡把離婚叫作分手。

鳳凰王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們一直是有緣的,你是自願嫁給我的,也是自願給我生孩子的。我當初也真的是不打算再娶彆的妻子,隻是後來被你冷了心,加上部族需要發展,才娶了彆的妻子。可我未曾薄待過你,我們住的主屋,其他妻子連踏足的資格都沒有。我的族人們在麵前,從不敢稱我的其他妻子為‘夫人’。”

她回應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們當初,也是自願分手的啊。”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鳳凰王聽到她的這句話當場色變,砰的一聲響,捏碎手中高腳玻璃杯,原本的歡聲笑語乍然停止,整個宴廳瞬間陷入死寂。

她冷笑起來,笑得有些殘忍,仿佛向他昭示,她仍輕易地掌控他的喜怒。

他也笑了起來,笑得更殘忍,“你知道嗎?你的舊情人伊薇妮娜因叛國罪一直逃亡在外,三天前剛和她的哥哥被抓到了,明天就要宣判刑罰。也許我應該向孔雀族長建議火刑。”

***

滂沱大雨,電閃雷鳴,落地窗外,全是一片雨霧。

現在,已是“明天”。

房門開了,珠兒端著熱茶躡手躡腳地進來。

“宣判什麼時候開始?”

她問得沒頭沒腦,但珠兒一聽就知道什麼意思,流利地回答:“今日下午。”

珠兒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如何回應她,“夫人,您需要見王嗎?”

“他一定在等著我向他求情吧?”她淡笑。

年逾中年的珠兒狡黠地回答:“夫人也一定在等著王低頭吧。可今時不同往日,王不大可能輕易向一個女人低頭。”

她又笑了,“哦,那你說我應怎麼做?”

“很簡單,夫人服個軟就行了,”珠兒說道,“王肯定見好就收。”

她沉默半晌,“他現在在哪兒?”

珠兒心中一喜,連忙道:“王現在忙政事,不方便。夫人不用現在就去,用過早飯再去也不遲,孔雀族離這兒也不遠。”

“好的,我知道了,你出去了。”

珠兒以為她已想通,喜不自勝地端著喝了一半的茶出去了。

房門剛關上,她立刻披上一件使女的外裙,這是之前她刻意讓一個使女留在這裡的,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天還未亮,鳳凰王隻可能早鍛煉,不可能忙政事。

她覺得有點古怪,想去探聽一下鳳凰王現在在做什麼,如果探聽到什麼秘密,也許對她離開有利。她將頭發也梳成使女的兩條發辮,戴上連帽就出門了。

也許是鳳凰國剛成立不多久,規矩還沒那麼嚴,一路上見到的使女和侍衛,對她沒有太多的懷疑。當然,現在天還沒有亮,使女和侍衛也沒有那麼多。

借著夜色的掩護,她冒雨來到了鳳凰王的宮殿。

剛踏上濕漉漉的石階,碰上端著酒瓶和酒杯、拎著水果籃的三個使女,其中一個使女見到頭戴連帽、看不清麵容的她,隨手就將另一隻水果籃遞給了她。她立刻接住,跟在她們後麵進入了宮殿。

進入後,她才慶幸碰上了這三個使女。因為宮門前的侍衛很多,守嚴森嚴,還要盤查身份。

穿過兩道宮門,推開一道宴廳大門後,她頓時驚呆了。裡麵一片紙醉金迷,奢華無度,靡麗欲A望的景象。

數十個不著一物的美女,正靠在男人們懷裡高聲嬌笑,或灌酒或接吻或捏住男人,畫麵汙穢不堪。

她一眼就看見了鳳凰王。他赤著矯健強壯的肌肉身體,斜靠在王座上,五六個赤身美女圍著他殷勤討好,還有一個美女正伏下身子,落在他膝蓋上,他顯然正處於極度享樂中……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睜開藍寶石般眼睛,與站在宴廳一角的她的眼神恰好對上,她手中的水果籃已掉落在地……

“歐伊密王也參加過這種晚宴,很多次。”一個老使女正在房內對她說道,“隻是他做得很乾淨,沒讓您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珠兒已經被調離,聽說還被打入了大牢,一個老使女前來侍奉她。

她笑了起來,“這不奇怪,”她說,“他以前還是鳳凰族長的時候,我還看過他在繁衍期和彆的女人做這個。”

“沒辦法,難不成不留下後代?”老使女說道,“就算留下了後代,以這麼惡劣的生存環境,又有多少能活下來?”

她再次笑,“噴進嘴裡就能有後代?”

老使女不慌不忙地回答:“他是王,壓力很大的,總得有舒緩放鬆的時候,再說和臣子們在一起,還能增強一種隱秘的感情。”

是的,一起做壞事的隱秘感情。

這是男人間的惺惺相惜。

她微笑著道:“不用向我解釋,真不用。”

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情人,他們之間早已成了過去,他做什麼,與她無關,早已無關。

老使女歎息著離開了。

鳳凰王一直沒出現。自她被十幾個彬彬有禮的使女帶離宴廳後,他一直沒出現。沒有解釋,沒有道歉,沒有氣急敗壞,什麼都沒有。

午夜過後,老使女再次進入房內,向一整天都沒吃飯的她奉上濃香的牛奶和一塊甜美的蛋糕。

“伊薇妮娜怎樣了?”她問。

“已判火刑。”老使女恭敬地回答。

牛奶和蛋糕再次原封不動地送回。

清晨,老使女再次出現,幾個使女在她身後捧著早餐。

“王說,若您再不吃任何東西,您的近身使女珠兒將以玩忽職守罪處以極刑。”

沉默許久,她終於喝了一杯牛奶,又在老使女的強烈要求下吃了一片白麵包。

忘了何時與鳳凰王和好了。從他再次出現在她的早餐桌旁,帶著溫柔笑意起,他們之間似乎就停止冷戰。但所謂和好,也隻是與他偶爾說話、吃早晚餐和一起散步。

她決口不提通宵晚宴這事,他當然也會不提,兩人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她心裡想的是,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他做什麼關她什麼事!

他心裡想的是,她不提最好,最好她忘掉,提了也不要緊,正好說明她在意。

自此之後,她再也去不了那種通宵晚宴。偶爾突發其想去他的宮殿,想試試被美女美男“圍攻”的快樂時,還沒踏上幾級石階,已經穿著整齊、笑盈盈的他就出現在了她麵前,“你是來邀我吃早餐的嗎?我正好也想見你了。”

珠兒告訴她,他已經在她身邊安排了暗衛,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您對暗衛也有絕對的指揮權,您讓他們殺誰,他們就殺誰。”剛從牢裡放出沒多久,又回到她身邊的珠兒喜滋滋地說道,為女主人能有這樣的權力感到驕傲,那時珠兒做夢也沒想到,她會用這些暗衛來屠殺鳳凰王的新妃。

這日,又是電閃雷鳴的雨夜。幾個使女進來為她鋪床,鋪完床離開後,她發現自己的枕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字條。

“已經聯係人魚公主,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原來是鳳凰王的王後遞來的。

她將字條燒成灰燼,打開窗戶吹掉。

人魚公主真的能助她回家嗎?她不相信。或許人魚公主有這種能力,但不會幫她。人魚公主隻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