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桶表情不擇況 “多讀點書吧你!”……(1 / 1)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下不過這小子吧!你個老東西還不信,這下啥了吧?”應老爺子樂嗬嗬地坐在亭邊看兩人對弈,捧著茶杯,幸災樂禍地指指點點。

賀老被他吵地額頭突突的,他揮手怒道:“觀棋不語!少在這兒給我逼逼賴賴的,起開起開。”

又過了一會兒,他反而先開口了,“這小子你從哪兒找的?你個老不死的扒皮連我都下不過,之前在電話裡跟我說什麼四局三勝?”

問到這兒,老爺子可得意起來,“這是我們家小窗資助的學生,特彆堅韌,上學的錢都是自己各種想辦法賺的。就這還是明遠高中高一的年級第一呢!”

賀老吃了一驚,沒想到闕星野這麼大塊頭居然還在上高中。

不過仔細看倒確實是給人一種青澀的感覺,他原本覺得對方可能是個下棋好的愣頭青,沒想到是年紀輕。

不過聽應老爺子這話,他也很快反應過來,闕星野估計是個出生苦的,沒錢上學晚了幾年,所以看著才不大像高中生。

他點點頭,“這孩子好,不像我們家那個整天招貓逗狗,沒個正形。”

說著,他皺起眉,似乎對這個孫子很是頭疼。

“要我說潮窗啊也確實是個好孩子,跟我們家樂萱倒是也很投緣。她這些年捐助了不少女孩子,也經常去做一些考察,說起來你們家潮窗是跟著她學的吧?”賀老爺子話鋒一轉,揚眉吐氣道。

應老聽到這話,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

闕星野順勢插入進來,他手上仍然下著棋,麵上不卑不亢道:“行善積德原本也並不分什麼學不學人的。先頭做事的人總是更惹眼,但能被身邊人所感觸多年落實的人也實在可貴。”

“想必賀總(賀樂萱)多年熱衷於慈善事業,也並非為博美名,隻是希望貧苦之人,也能得到通過教育改變命運的機會罷了。”闕星野眼神平緩,似乎隻是在抒發自己的感想,直到他最後落下一子,“賀老承讓,我贏了。”

賀老爺子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果然這樣。

多年以來說一不二的性格,讓他在被小輩說教一番之後,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與應老爺子雖是多年好友,卻是惺惺相惜的敵友,畢竟兩人從前總在同一片區域裡爭搶,難免有傷和氣。

即便這些年應家基本轉型向互聯網,兩家關係逐漸和緩起來。兩家的老爺子也始終保持了亦敵亦友的關係,見麵就是互嗆,總要爭個高低。

不能他四局三勝,自己在這麼多小輩麵前潰不成軍吧?

賀老垮臉,輸不起,但是不想顯出自己輸不起。

“再來一局。”

“好好好,今天就打的你心服口服老不服輸的。”應老爺子嘲諷。

看這樣子,應潮窗心知在這上麵沒有問題了,就說自己去院子裡走走。

賀樂審緊隨其後。

這幾年同性婚姻已經合法了,但氛圍還是趨於保守的,尤其是老一輩人,思想還是比較守舊,大多不太能夠接受這些。

賀樂審雖然頑皮,卻知道底線。

他上麵壓著個能力超群的姐姐,而現在的賀家,其實主要是他媽媽主持,所以可能最後家業都會落在他姐姐身上。

要上進是不可能的。所幸爺爺實在重男輕女,加上上麵幾個姑姑也都沒生出男孩,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賀樂審不敢在這上麵打賭。

所以這兩年他雖然私下在追求應潮窗卻始終不敢把事情鬨得太難看,更不敢戳穿這層窗戶紙。

應家的小少爺雖然長得乖,但從來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主。

不僅是身份,他雖然年紀小,但手段老辣,從現在看就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本是完全不遜色於楊許懷。

加上他又是應家孫輩中最受老爺子器重的,還是子孫中唯一一個手裡握著應家股份的,長大之後很可能會成為應家實際上的掌門人。

如果應潮窗的氣質長相不是gay圈天菜,拋開生意場上,在日常生活裡,看起來又實在是好說話,給他800個膽子也絕對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好久不見,你想我了沒有?”賀樂審臉上寫滿了猥瑣,他伸手就要去摸少年白嫩的手,應潮窗伸手把他打開。

賀樂審悻悻收回肥豬手。

相比彆的闊少不同,他這些年其實可以算是清心寡欲,畢竟和應潮窗相比起來,什麼人都顯得黯然失色起來。

況且他要是能釣到這條大魚,實際上的好處可是翻番了,比如有人會幫他搶奪家業,甚至自己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掌控應家。

他其實想的很清楚,隻要他從前沒有展露出這方麵的癖好,到時候小小露出點什麼來,也隻會被說成是男孩子家感情好。

就算是不小心惹怒了應潮窗,他也完全可以說是對方想多了,完美抽身。

畢竟他不管最後是否能夠繼承家業,他到底都是賀家的長孫。

即使應潮窗最後真的搞定上麵那麼多哥哥,繼承了家業,肯定也不可能為了這麼點事翻舊賬跟賀家作對,就為了找他的麻煩。

應潮窗暗自捏緊了拳頭。

賀樂審心裡怎麼想的,他自然不會全知道,但這狗東西實在太過油膩,每次見麵都簡直要惡心得他吃不下飯。

自戀又窩囊,還幾次三番的想要動手。

偏偏在這種事情上沒有戳破窗戶紙,他就隻能吃暗虧,如果不是這幾天年關將至,他想再推把火,實在懶得跟這人多廢話。

“你這人怎麼一點正形沒有?”他假裝調侃,人還在梅花林裡流連。

應潮窗似乎詳細點什麼,轉頭看他,“對了,我過幾天要去參加一場拍賣會,我在那邊也有寄賣東西,你要不要去?”

他畢竟還是個高中生,光是學業和公司裡的事情就忙的不可開交了,沒什麼空閒去打理的人際關係。

大城市裡路程長,平時串門都很少,也就是逢年過節生日什麼的都記得送禮。但東西都是差不多的,他記著彆家也記著,根本顯不著他。

彆看兩家老爺子關係好,但這要是冒昧上門其實很唐突,打算盤的意思太明顯。難免引人抗拒。

而要是在生意場上,他手裡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應家股份,但畢竟還沒成年,股份還暫時有老爺子接管著。

要說他自己弄的那些個小生意,又實在不夠格跟賀家如今的掌門人或者賀樂萱打交道的資格,也就隻有用這種曲線救國的辦法。

賀樂審自然滿口答應,他頓時堆了滿臉的笑,“那哥哥到時候就去給你捧捧場。”一伸手就把應潮窗眼前正在撥弄的花枝折斷。

“啊!”應潮窗惋惜地呃了一聲。

“花須堪折直須折,”賀樂審說著,猥瑣地將花枝湊在鼻尖,用力嗅了一下,“這花枝與我最是相配。”

應潮窗氣極,咬牙擺臉轉身就走。

賀樂審毫無自覺,反而高聲笑起來。

他兩個原本就沒走太遠,聲音傳到庭中,幾人張頭去看。

賀老樂嗬嗬地說:“他們兩個不知道玩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我看小輩中也就他們兩個最合得來。”

闕星野不自覺皺眉,他從小顛沛流離看慣白眼,對情緒的體察其實非常敏感。

今天一進來,他就感覺到了賀樂審看應潮窗的眼神很奇怪,貪婪又熾熱。讓他非常不舒服。

闕星野抿嘴,手上攻勢更猛,又連吃了賀老爺子好幾子。

直到應潮窗過來。

“怎麼了?小窗誰給你氣受了?”應老看他皺著張小臉過來,明知故問地好笑問他,心道是兩人是又起了矛盾。

“爺爺不知道,潮窗怪我折了他的梅花呢!”賀樂審手裡捏著花枝,腳步晃晃悠悠地過來,還隔了一段距離的時候揚聲道。

闕星野淡淡看他,眼神冰冷。

兩位老人卻是渾然不覺,還在問他什麼梅花?

“就是我手裡這隻,我瞧這是梅園裡最好的,潮窗撥弄了好一會兒,我便從他手裡折了來。”賀樂審得意洋洋,還暗自給人拋了個油膩的媚眼,“潮窗弟弟氣得轉身就走,半點也不肯理我了。”

兩位老人樂成一片,“哈哈你啊,不知道小窗最小心眼嗎?最恨彆人搶他東西!”

應潮窗撅嘴,“我好心叫他一起去七號那天的慈善拍賣會,他半點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折我的花!”

他這才把實情詳細說了。

“你這可冤了我了,我難道不是一聽你在那裡也有寄賣東西,就說要給你捧場嗎?”賀樂審沒覺出不對,反而這樣說。

場麵喜氣洋洋的,一時間誰也沒察覺到這麼點打鬨間就被個孩子下了套。

“有慈善會,你怎麼叫這小子去?他也就給你捧捧場,彆的恐怕都不上心,不如我叫樂萱去,你們肯定有共同話題!”賀老爺子感覺奇怪,但他實際是個耿直的。

況且這種被折了花都要擺臉的小孩,能有什麼心機?

應潮窗眨眨眼,“樂萱姐有空?我上個月送了她一盒拚圖,但他不大理我,不知道她收到了沒有?”

“那我不知道,我幫你打電話問問她怎麼不回你信息?”賀老爺子這邊下棋根本下不過,就支招插科打渾,說著便掏出手機按號碼。

等接通的時候還說:“但我想拚圖她肯定是沒時間玩,你還真是小孩子心性,送禮就是送自己喜歡的,也不管她用不用得上哈哈哈!”

另一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怎麼了爺爺?”

“沒什麼事,我跟應老頭下棋正好聊到你,潮窗這孩子被樂審折了枝花,對,從手裡搶去的,正鬨小脾氣呢。”賀老先是打趣了一通應潮窗,這才緩緩切入正題。

“嗬嗬……他讓我問問你拚圖收到沒有?順便七號那天他跟樂萱要去慈善拍賣,會問你去不去?嗯……來來,孩子你自己跟他說……”他開了免提,把手機往應潮窗眼前湊。

應潮窗湊上前,去彎腰說話,語氣親昵:“樂萱姐你怎麼都不回我wx啊?那你七號有沒有空?主辦方是我朋友,哪能攔著你啊?沒事兒,我跟他說……有空去嗎?哦好地址我也記不清了,我到時候去公司接你?嗯嗯……”

掛了電話,他直起身,臉上笑眯眯的。

賀老也樂嗬嗬地收起手機,“你這下滿意了吧?”

應潮窗點頭,他餘光瞥見油手油腳的賀樂審,又緊接著寒酸他道:“樂萱姐雖然不愛理人,但不比某些折我花的人強多了?”

少年嗓音甜軟,彆說這話隻是打趣,便是尖酸,也顯得像撒嬌。

“喲,我不過折了枝花倒成了大罪人了,那我可不敢要這花了。”他伸手把棋桌上的插花瓶裡的花扔了,把這隻梅花插進去,“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那我就借花獻佛,用潮窗弟弟挑的這隻嬌豔的梅花送給爺爺。”

闕星野不自覺皺了皺鼻子。

還是那句話,賀老爺子是個耿直的人。

一聽這詩首先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反應過來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接著就是對這孫子不成器的暴怒。

他指著這浪子的鼻子罵:“什麼夢浪的詩?獻什麼獻滾滾滾!多讀點書吧你!”說著,便將瓶子裡的梅花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