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幫忙做什麼？”闕星野問。

“你幫著給燕窩篩毛吧，仔細點，彆漏了。”做飯阿姨叮囑他。

闕星野沒見過燕窩，順著女人的指引才看到擱置在旁邊的那碗，他捧著碗，到陽光下小心挑揀起來。

做好後，他端著吃的上樓。

應潮窗還沒醒，他把吃的放在臥室的茶幾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卻還是把人吵醒了。

“嗯——”應潮窗揉著眼睛起來，伸了個懶腰。

他的臉型精致而小巧，剛睡醒時，像隻慵懶的貓兒，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地打量他的獵物。

“飯做好了，起來吃嘛？”

應潮窗今天是兩點出頭的樣子睡的午覺，闕星野怕他餓了。

應潮窗沒有立刻回他，緩了幾分鐘才從床上起來。他走到茶幾邊，彎腰看了一眼，好看的眉間簇起一點，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叉起一個香芋流心球塞進嘴裡，咬了兩下後，片頭吐進垃圾桶。

闕星野不知道怎麼了，沒等開口就聽應潮窗聲音冷冷的，“你覺得我給廚師開了多少工資？”

“？”闕星野不知道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麵來了，他大概知道外麵的保姆多少錢，但是想到他隨手丟給自己一張30萬的卡，就不敢確信了。隻能乖乖說不知道。

“一萬五，”應潮窗直起身，依舊背對著他說話，“闕星野，這是一個一線城市普通私人點心的價格。她每天隻需要供應我一頓下午茶，大約花費一個小時，工作十分清閒，但相應的，她的工資隻有15000。”

闕星野臉上僵硬了一下，似乎意識到對方要說什麼，他的心砰砰跳起來。

應潮窗轉身看向他，“闕星野你覺得自己的甜點手藝比他更好嗎？好上六七倍，讓我願意花每個月十萬塊錢請你來為我做糕點？”

“對不起……”闕星野攥著褲腳，頓時汗流浹背。

應潮窗冷漠地看著他，“當然……我不妨礙你的興趣愛好，如果你樂意當個廚子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叮！恭喜自主觸發任務，‘我隻是希望能回報你一點什麼而已，沒想到你卻這麼看不起人，更何況我以為職業沒有高低貴賤，就算是很小的工作，做好了也能發揮巨大的價值，你不該隻是以金錢來衡量。’”

闕星野死死咬牙，冷汗刷刷就下來了，“係統，你是真想我死啊？”他心中暗罵。

“我知道了，”闕星野半天才擠出來這麼一句，“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應潮窗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我剛才下去找東西吃，發現正好在做，就順手幫了個忙。你不喜歡的事情，以後我我我不會再做。”闕星野飛快地說道，感覺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請注意，檢測到宿主有ooc趨勢，且劇情完成度不足60%，是否繼續？”

“否。”闕星野心跳得很快，不想再聽係統叨叨，趕緊補充說：“剛才拿了很多積分，這個就算了，再弄下去我怕ooc。”

“好吧。”係統對此隻能作罷。

“你……”闕星野感覺自己要結巴，趕緊咬住舌頭，“還吃嗎？”

“不想吃了，你床頭有個鈴鐺，拉一下，會有人上來把它收下去。”應潮窗翹腳坐在沙發上，臉上寫了點不高興。

闕星野點點頭，像是聽話的大鵪鶉，縮著腦袋照著他的話做了。

等管家上來收拾的時候，應潮窗平穩地開口叫他把剛才準備下午茶的阿姨開除。

“要過年了，”應潮窗端著杯子小小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的，“年後她大約找不到同類的工作了，就給她按照三倍的賠償金算。”

多的是眼睛盯著他這裡。

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講究體麵，沒有年前裁人的習慣，過年又講究和和氣氣，更是不會裁人。

這阿姨在他們這乾了兩年，不少跟應潮窗相熟的豪門多少都有點印象。

她這個時候被裁，彆人多少能猜出是她口風不嚴之類的緣故，也就不會再用。

闕星野覺得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但他到底是頭一回碰見這樣的事，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跟你沒關係。”應潮窗頭也不抬，小口捧著茶喝。

“我吃的東西要做很久，她大約和你說了不少，你才知道大概要做成什麼樣。”應潮窗腦子活絡，對這種事情了如指掌。

“我身邊留不得口鬆的人，今天是我看出來了，沒看出來的，出了事怎麼算？”他說。

這話不僅是在說那個甜點師，更是在提點闕星野。

他聽懂了，手裡不自覺把褲腿捏的更緊。

心想：潮窗這麼善良乖巧的寶貝，一定是在這上麵吃了很多虧，才這麼小心吧？好心疼……

“我會保護你的……”

“嗯？”應潮窗皺了下鼻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會保護你的，”闕星野堅定看他，“既然讓我留在你身邊的話，我一定不會再讓彆人傷害你，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強大到讓你不用再這麼小心翼翼。”

少年暗暗發誓。

“呲……”應潮窗扯了扯嘴角，不理會他的瘋話。

***

晚上，闕星野不停刷新係統商城，終於在第四次刷新時刷出了一個價值1000積分的防禦手鐲。

說是防禦，其實有乾擾人認知的能力，假如應潮窗被人綁架或是傷害，對方都會在將要實施惡念的那一刻變得瘋癲、混沌起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有備無患。

主要他現在還是個初級商城形態，據係統說距離高級差個將近十萬積分。

現在每次刷新就十個格子，大部分都是沒啥用的東西，作為生日禮物的話，看起來也就這個東西合適了。

畢竟這可不像什麼商品大促銷，每天都是最後一天，刷新完錯過這家可就真沒這店了。

***

應潮窗很大方，但在某種意義上，確實很有做黑心商人的潛力。

比如現在，坐在帶他們出門的邁巴赫上。

應潮窗心念一動，在得知對方成年後，立即要求他這個月解決掉駕照的問題。

“有什麼需要的，你就去問管家，他會幫你處理。”應潮窗說。

對於他的話，闕星野沒有不聽的。

很快，兩人就來到市中心的一家標誌性商場。

應潮窗熟門熟路的帶他進了一家男裝店，他們進去之後，店門就自動關閉，隻迎接他們兩位貴賓。

“你這個年紀穿西裝太刻板……厚衛衣尤其是戴帽子的就更顯笨重了，這件不要，薄衛衣看著透氣，穿衣服也合適，換個顏色……挑幾件喜歡的吧，等開春的時候搭幾件風衣，你身量高應該會好看。”

“我不喜歡這個腰帶，那條金屬的灰色腰帶……這個花哨點，帶這個……那個太尖了，你眼睛圓，看著突兀。不行……這件扣子太大了，你手細長就更顯得它遲鈍。”

應潮窗各種對著他挑挑揀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穿了。

嗯……又或許應潮窗是在給他的人形衣架子買。

“看看冊子，有什麼喜歡的讓他給你做兩身……怎麼不發表意見？”應潮窗瞄他一眼，又低下頭玩手機，嘴裡還在說：“這衣裳到底是你自己穿，尤其你這樣呆。大件上但凡花哨一點看起來就更是呆頭呆腦。更需得你自己心裡喜歡，穿起來才會體麵。”

應潮窗對衣服有一番自己的獨到見解，專業到簡直都可以做時尚博主了。

反觀闕星野對這些東西沒什麼概念，更是看不出來好或者不好。

況且他一向對應潮窗沒什麼原則，自然是他說的都覺得好。

隻是，“這個有點太貴了……”

他剛才在換衣間的時候看了一眼，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要幾十萬，彆說下巴，他眼珠子都要驚掉。

他不是呆頭呆腦，隻是臉上冒虛汗。

呲，跟本少爺出門，難道還要你付錢？

應潮窗原本是要這麼說的。

但他猶豫了一下，想到闕星野的賤狗發言，默默把話吞了回去，改成：“這是工作服，我不會在這上麵吝嗇。你也不要畏畏縮縮的，讓彆人看見，還以為我應潮窗破產了，連個小弟也養不起。”

“……嗯。”闕星野知道他是在寬慰自己，表麵應了一聲，內心還是皺成一團，瘋狂肉痛。

買完衣服，應潮窗要他去做個婚前（入職）體檢。闕星野羞紅了臉，飽滿的唇珠死死扒著下唇，嘴巴卻還是笑成了上揚的鈍角。

結果卻倒黴碰見了煞風景的人。

“闕星野？”宋延許穿個皮衣，嘴裡叼煙，搭著狐朋狗友剛從電玩城裡出來。

看見闕星野迎麵走來，趕緊手一鬆，把煙往地上一扔，又狠狠踩上兩腳，生怕冒火煙子。

他快走兩步湊上前去，“喲，這大包小包的，中獎了？”

“不是，”闕星野笑容僵住了，他用餘光去瞧身邊的人，不自覺抿了抿嘴，“下次聊。”

宋延許這才看見應潮窗，大約這個年紀的近視眼都不喜歡戴眼鏡，他眯眼回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不是應小少爺嗎？您怎麼跟闕星野在一塊兒啊？”

他家就是收個租子，在生意上沒什麼牽扯，隻是聽朋友提過一嘴，也沒有多上心的。故而語氣平淡。

應潮窗聽到這個稱呼，不禁皺了下鼻子，“你同學？”

“嗯，不是很熟。”闕星野表明態度。

宋延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哥們平日裡沒少關注你吧，怎麼說話呢？”

“就是！”他後麵那群弄不清楚狀況的小弟趕緊湊上前來。

為首的那人是宋延許新交的小男朋友，臉上濃妝豔抹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暴脾氣。

他輕蔑地上下打量了闕星野一眼，呃，嚴格來說是半眼，因為他剛看到少年戴著的圍巾就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闕星野現在身上這件衣服他是認得的，是樓上新開的一家店，聽說來自一個法國小眾品牌，價錢也很小眾，一件衣服就要十幾萬。

簡直貴到令人發指！

他曾經有個男朋友帶他進過這家店。對方也算是個體麵人，原本還吆五喝六的讓他隨便挑，結果一聽價格立刻就坐不住了，拔腿就跑。

他聽著自己的心跳都要陌生了。趕緊安慰自己說闕星野一個孤兒，哪裡買得起這麼貴的衣服？肯定是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