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情願闕星野跟他要點什麼，好過這樣……反叫他不安。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昨天，是我弄錯了。”

“什麼！”闕星野眼睫微顫，小聲尖叫，顯然會錯了意。

升騰的體溫讓他模糊，少年的眼角迅速濕潤了。他聲音哽咽，小小咬著嘴巴，假裝堅強，“你不要我了——嗎？”卻還是把脆弱傾瀉了。

“警告！警告宿主ooc，此次處於新手保護期期間不予處罰，保護罩僅剩兩小時，請注意維持人設！”

“呸，我要被丟掉了，你讓我淡定？”闕星野臉頰滾燙，整個人晃晃蕩蕩，擠著眼，小聲嘟囔。

應潮窗皺眉，“不是……”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

可是不是什麼？不是要丟掉你，不是不想要你——？應潮窗垂眸，這樣說也太奇怪了。

原本是想道歉的，猶豫之間怎麼就鬨成這樣了？他暗暗歎了口氣，跟病號計較也太小氣，全當他大度吧。

“你要什麼？”男生清甜的嗓音在闕星野耳畔回響，他額頭的冷汗唰唰就下來了，隻以為是在說補償什麼的。

“不要……我隻想帶在你身邊，除此之外什麼也不要。”闕星野病得糊塗，說話嘰裡呱啦的，叫人聽不清。

偏偏這樣也是拚儘了力氣，闕星野兩眼一翻暈倒過去。

應潮窗臉都嚇白了，下意識去接，直接被撲倒在臥室的小型沙發上。

小少爺驕矜的臉上短暫出現了一瞬的空白，他呆滯地眨了眨眼，費力把這將近一米九的大塊頭推開。

他心裡酥酥麻麻的，說不上是愧疚還是什麼？或許主要是闕星野說話叫人耳熱，就像之前說不配當狗什麼的。

應潮窗從前沒見過他這樣的人，他從前覺得這應該是個矜持的人。

接觸下來，卻覺得他好像自己以前遙遙看過一眼的仙鶴飛跳。

那麼纖細的下肢卻支撐了體積近乎幾百倍的身體。盈盈一躍的小跳，有時勾著一隻腳，另一隻的腳掌卻是踩平的，卻又顯得那麼從容。

好吧，他其實不覺得有什麼共同點，就是想到這了。

畢竟除了愧疚以外，他覺得自己第一次看見仙鶴小跳的時候的心情，和現在感覺到的奇怪是一樣的。

畢竟真的很神奇！應潮窗內心肯定。

“嘖，”應潮窗臉色一變，察覺不對，“被這小子傳染了。”

他抬手揉了下鼻子，涼涼的，轉身出去叫了醫生。

***

闕星野這一覺睡到下午，他隻覺得眼睛乾燥，嗓子也像吞了刀片，他捏著山根，爬起來看了眼手機。

糟了！一點半了，潮窗昨天特意讓人告訴自己什麼時候吃飯的，等不到人估計要生氣。

剛要翻身下床，就發現手上貼著打完吊針的止血棉貼，加上長時間的全曲致使他的左腿僵麻，他一動一股筋麻的感覺就傳遍全身，疼得他蜷曲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迷迷糊糊間的記憶也逐漸回籠，闕星野捂著臉躺了回去，默默問係統：“潮窗剛才是不是來過了？”

“是的，”係統波瀾不驚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卻難得聽出了點心死的意思，“宿主答應我，好好保重身體。”

“？”你人還怪好的嘞？

“這才第二天啊，這還得是新手保護期，但是你看看現在保護期都已經過了呀，你再病幾次我簡直不敢想！”係統崩潰道。

“……”闕星野默了一下，最後向係統確認道：“你上次說碰到災難性事件，可以改變一下人設？”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堅韌不屈小白花這種人設就算碰到災難性事件隻能向下墮落吧？”

“而且道理我都懂，但是宿主你一個一米八七的18歲男高，而且是主角攻被判定為小白花也太奇怪了吧？”

闕星野不動聲色繞開了係統的提問。

反而是腦筋一轉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試探性地問道：“假如因為跟著潮窗被雄競，折磨欺辱了，是否可以改變人設？那麼柔弱無助的小白花認清現實，希望通過依靠潮窗獲得平穩的校園生活，從而愛上潮窗也是有可能的吧？”

“哇！”係統驚喜，“宿主你很會舉一反三誒？！”

“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應潮窗應該是和他的小弟們一起欺負你才對。宿主應該是假裝被欺負怕了假意求和最後愛上應潮窗。”係統出謀劃策道：“假如最後換主角受的申請沒申請下來，你拿龍傲天劇本，被pua的癡情不悔人設也是很有受眾的。”

“？”闕星野皺眉，“申請不成功，潮窗就不會喜歡上我嗎？”

那豈不是說係統是可以控製潮窗的意誌的？

雖然一想到應潮窗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自己，就心痛的不能呼吸。但相比起無望的愛，總好過喜歡的人因為自己在某種意義上被抹殺吧。

“不不不，申請不成功的話，小世界會自動形成一些你們兩個人難以跨過的鴻溝來阻止劇情偏離。”係統連忙解釋。

生怕闕星野一個想不開，又去ooc。

不過看係統這積極的工作態度，也能知道他的能力實在有限了。

畢竟在二人剛才的盤算中，他可是半點也沒算進去應潮窗已經發現了胸針的真相，再加上拽入冰冷的池塘和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這點對劇情的影響。

而闕星野那樣盤算，也無非是私心裡覺得應潮窗是個善良心軟的人。

平時打打什麼的根本沒有一點痛，反而有一點隱秘的爽感，即使罵人也翻來覆去的那幾句，根本沒點殺傷力。

他感覺這種程度根本不能叫欺負，就算是他真的要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說實話他現在就有點期待。

而且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應潮窗剛才就是來給他道歉的。

闕星野不知道其中的關竅，隻覺得自己踩碎了那麼貴重的東西，寶貝居然還要反過來給自己道歉，這也太乖，太善良了吧？

又緩了一會兒，頭暈目眩的感覺減輕他才又起身，“既然人設的事情已經商量好了，那我會找機會解決，另外你剛才說的那個受眾是怎麼回事？”

“像我們這種小說世界都是用讀者的喜好作為能量來運行的，受重大的題材喜歡的人就會更多，世界運行也就會更加穩定。”

闕星野感覺到不對，“那現實世界的人能獲得什麼？

“穩定。”係統娓娓道來，“小說世界積攢的能量太多，可能就會和現實世界進行重合，繼而引發混亂。而如果直接將小說世界銷毀的話，又可能會產生巨大的能量波，同樣會對現實世界產生影響。”

“而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引導主角不要走上歧途，之所以可以申請改主角也是基於這個原因——之前因為伴侶死亡而衝破小說世界界限的引起主世界混亂的例子比比皆是。”

“那ooc多的不應該是重點觀察對象才對嗎？為什麼反而會解除係統？”闕星野奇怪。

係統解釋說：“因為我其實是初級係統哦，如果碰到太棘手的問題的話可能無法處理，所以會申請到更厲害的前輩過來呢。”

“但那樣的話更多的積分就會被高級係統賺走了，對宿主反而不好。而且雖然有些讀者追求反差萌之類的，但像我們耽美小說最大的賣點就是人設。”

“如果人設變更太過突兀的話會導致讀者大批量棄文。一旦讀者喜愛度低到一定程度，小說世界就會陷入停擺，那樣自然也就不需要係統維持工作了。”

闕星野對這個倒也不是很感興趣，就繼續問了關於積分的問題，比如除了兌換物品以外，還有什麼用途？

“有的，”係統點點頭，“你也知道積分可以兌換一些現實世界無法達到的東西，你現在在商城裡看到的隻是一部分，之後隨著積分變多，還會有更新。”

“其次，還有一個隱形好處，就是積分越多，氣運越雄厚。就比如修仙世界的主角，隻要有足夠多的積分，出個門都能撿到天才地寶；類比成現代文的話，就是做生意沒有虧的買股票沒有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