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契機

晨光熹微，不夜天迎來了新的一天。

這一天，不管是仙門百家還是普通百姓，他們都將銘記。因為這一天，有個人顛覆了整個仙門的認知，為之後的改革奠定了基礎。

魏無羨在不夜天隨意地對付了一夜，雖然睡不著，但為了崽崽魏無羨讓紅衣點了自己的睡穴保存體力，以便第二天能夠更好的麵對，接下來會有的亂局。

時間一到，紅衣解開了魏無羨的睡穴，原本緊閉著雙眼的人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他打完哈欠問身邊的紅衣：“可有人搗亂？”

“有，不過不多。溫氏族人被大長老約束著，不曾搗亂。”紅衣便將後來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與魏無羨說了一遍。

魏無羨抿唇沉思，大長老，那不是昨天跟在溫若寒身邊的那個老頭子嗎？有意思，這個大長老可以一會，若是安排得當，他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既然如此，對溫氏之人寬宥些，至於這個大長老，你讓紫芙跟著他，人就不必關著了。”魏無羨雖然對大長老以及溫氏有了新想法，但還是需要試一試的，萬一看走眼了呢？

紅衣頷首：“好，等會兒屬下就讓紫芙去盯著。”

“那個給澤蕪君傳訊之人，找到了嗎？”魏無羨對此事耿耿於懷，若不是這個人，他的藍湛不會去旋風峽穀。他總覺得這個人沒那麼簡單，傳遞出來的消息雖然都是真的，但對溫氏的消耗並不大。百家雖然每次都勝了，但傷亡卻過於慘重了。

他不知道澤蕪君是否算過這筆賬，但他除了藍湛誰也不信，隻有自己查到的才能讓他信服。

你問他為什麼能夠相信紅衣這些鬼物？那是因為他對鬼物來說，是完全壓製的存在。沒有哪個鬼敢對他有異心，至少亂葬崗出來的這些鬼物是這樣的。

至於原因，魏無羨至今還未找到，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知道的。

紅衣搖頭：“沒有，毫無頭緒。”

魏無羨的手在桌麵上敲了敲，沉吟半晌：“這事不必查了，我去問兄長。”

“是。”紅衣見綠裳拎著食盒過來了，問道：“主人，現在可要用膳？”

魏無羨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還真是餓了呢。他點頭道：“拿進來吧，去請澤蕪君一同用膳。”

紅衣接過綠裳手中的食盒，讓她去請澤蕪君，自己則是讓人再去領一份早膳過來。

澤蕪君休息的地方離魏無羨不遠，他來得也很快，等兩人用完膳坐下來品茗的時候，天才徹底地大亮。

魏無羨臉上溫和的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他問藍曦臣：“無羨有一事請教，還請兄長如實告知。”

藍曦臣被請過來時便知，他這個弟婿請他用膳不過是順便，有事找他才是真。他沒想過為難，無羨是忘機心尖尖上的人，是他藍曦臣的弟弟，他不會不管。

他相信忘機的眼光，隻要不涉及藍氏絕密，他自然是知無不言。他頷首：“你問。”

魏無羨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藍曦臣，開門見山道：“兄長，那個與你聯絡的臥底是誰？”

“？”藍曦臣沒想到魏無羨問的會是這個，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搞得他緊張兮兮的。

現在溫若寒已死，不夜天更是在無羨的控製之下，孟瑤的身份便是被揭穿了也沒什麼。他道：“他是溫若寒的親信孟瑤。”

孟瑤？知道是誰這就好辦了，等會就讓紅衣發動人手去尋找，等找到了，他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因著藍忘機的關心，魏無羨提醒藍曦臣：“兄長，你對這個孟瑤可曾有過懷疑？”

“懷疑？”藍曦臣對於他信任的人那是全身心地信任，自然不會主動去懷疑什麼。但說這話的人是魏無羨，藍曦臣不得不多兩分考量，他問道：“無羨可是發現了什麼？”

魏無羨雖然開了個頭，多得卻不願再說。若藍曦臣聽進去了他的話，他自然會去查，憑藍氏的實力想要調查清楚並不難，難就難在，藍曦臣他願不願意查。

不管是誰，一旦選擇相信一個人，並不是彆人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唯有讓他自己起疑，親自去調查，才能將給出去的信任收回。

“我不知道兄長為什麼會信任此人，但兄長若是信我，不如調查一番看看。若是無羨冤枉了他，那兄長也能還他一個清白。若他真的有問題，那兄長也好及時止損。無羨言儘如此，兄長可以想一想。”魏無羨的雲淡風輕卻攪得藍曦臣心緒不寧。

孟瑤於藍曦臣而言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願意相信。但無羨是忘機認定之人，他相信忘機，被忘機相信著的無羨，他也同樣願意相信。

如今，無羨言之鑿鑿但又不肯吐露實情，是怕他不相信還是怕他承受不住？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不願白費無羨這一番心意，等回去了他就安排人去調查。

藍曦臣抬頭作揖：“多謝無羨提醒，兄長知道了。”

“應該的，既是兄長，無羨沒有隱瞞之理。”魏無羨是真的想替藍湛，好好地對待這個兄長。

藍湛，兄長也好，叔父也罷，隻要是你的親人，魏嬰都會放在心上，儘己所能護著。

你不要擔心，我們會活得很好……

隻是啊藍湛，魏嬰真的很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藍曦臣悵然，忘機，你看到了嗎？無羨他很好，兄長也很好，我們都很好。如此這般，你走得可安心？

專心研究鎖靈囊的藍忘機：兄長彆鬨，忘機還在。

兩人說話的功夫，紅衣進來稟告，金氏與聶氏的宗主到了岐山腳下。

這邊魏無羨與藍曦臣一同準備迎接百家之人的到來，那邊的藍啟仁也終於進入了岐山境內。

藍啟仁一路禦劍飛行而來，路上所見不由得讓他深思。之前他坐鎮姑蘇，可以說沒有去過前線戰場，所以從未靜下心來思考過。

這一場射日之征，苦的到底還是世家治下的普通百姓。報仇固然重要，反抗溫氏的暴政固然重要，但他們不該忽略了百姓。

之前，是他太想當然了。這一趟岐山之行，若真的能手刃溫若寒最好，若不能他也要想辦法儘快結束這場戰爭才行，他實在是不忍心百姓們受此苦楚了。

離開了雲深不知處的教學先生，看到了百姓的疾苦，這算不算是改革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