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陸凡雖然是神醫,但是看出彆人的病是從哪裡得的這個本事,還是沒有的。
不過有的時候,合理的推理還是能夠幫人做出正確的判斷。
鎘中毒這種事,想要發生得悄無聲息,那得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或者說,吳立輝應該在至少十年的時間裡,每天都接觸到中毒源,才會積累到今天這地步。
一個人在哪裡能夠連續十年持續接觸中毒源?
隻有在家裡。
所以陸凡判斷,吳立輝的家裡一定有他得病的原因。
“你這是在轉移目標,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哪裡都不會去!”吳立輝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在堅持著。“吳立輝,你可彆忘了,如果不找出你的病因來,就算是給你治好了病,你也還會再得。”陸凡冷笑道,“彆的都是假的,隻有身體和生命才是你自己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
他早已看出來,吳立輝在廠裡鬨騰,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否則的話,一個沒有文化的工人,怎麼可能鬨騰得這麼漂亮?既讓工廠無法開工,又不太過分還引人同情。
陸凡並不著急揪出幕後的那個人,事得一步一步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讓廠裡恢複生產。
吳立輝更加猶豫了。
陸凡說得沒錯,彆的都是假的,隻有生命才是自己的。
尿毒症這個病算不上絕症,隻要能夠找到匹配的腎源及時換上並且做好後續的護理工作,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問題是,想要做到這些,需要花一大筆錢。
所以他才會受人蠱惑,來廠裡鬨騰,想要弄到這筆錢。
可是現在,一想到他得病的源頭很有可能就在家裡,如果不找出這個源頭,就算是換過腎了,回去再住一段時間還有可能再得一次這個病!
吳立輝自己也感到無比害怕。
他猶豫了好久,終於決定,還是先讓陸凡到家裡看看再說。
畢竟還有可能他的病不是在家裡得的,要是能排除了,他也能放下心來。
“行,那我就帶你到我家裡去看看!”吳立輝狠狠地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不能證明我得病的源頭在我家裡,那就一定是在廠裡了!”
這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但是他就是想要借機賴上。
“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給你找出你的病因來。”陸凡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反正鎘中毒這種事,必須是要長期接觸才能夠形成的,他隻需要把吳立輝經常會出現的地方全部調查一遍,不可能找不出病因。
陸凡又看向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工人們:“我知道,大家一定也都非常關心這個結果,你們可以選出一位代表,跟著我一起到吳師傅家裡去,第一時間了解到結果。”
工人們確實都非常關心這件事的結果。
不過他們關心的,卻是吳立輝被帶走之後,會不會被收買掉。
萬一吳立輝要是和廠裡同流合汙了,那麼他們剩下的這些人可就危險了。
大家都想要賺錢,可是沒有誰會願意在一個有可能會得重病的環境裡乾活掙錢。
所以,他們才是最關心廠裡是否有鎘中毒源的人們。
陸凡當然能看出他們的想法,所以才會讓他們選出一個代表,跟著一起去看看情況。
畢竟這裡有上百名工人,是絕對不可能全都跟到吳立輝家裡的。
工人們開始商量了起來,最後,他們選出了代表,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陸凡也沒有在意,反正不管是一個代表還是兩個代表,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
“你們組織工人們趕緊恢複生產,這件事我來處理。”
他對著米貴仁和劉芸交待道。
“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米貴仁也感到有些慚愧。
他經商數十年,家裡也有多個規模很大的工廠。
可是真要是遇到事情了,他處理得也並沒有多好。
“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也彆硬撐,我們大家一起商量著來。”劉芸關心道。
“放心吧。”陸凡帶著吳立輝幾人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看到還等在那裡的趙茜。
他想了一下,就對劉芸說:“這位是趙茜,是我前些天認識的一個朋友,要到咱們家暫住幾天,你安排一下?”
“又是一個?”劉芸莫名驚訝。
陸凡頓時就有些無地自容。
什麼叫又是一個?
好吧,他承認,確實已經有兩個女孩子跑到他家裡住著了。
但是這個又,總給他一種不太正經的感覺。
“不著急,我先跟你去看看熱鬨,我也很想知道,這位師傅得病的根源是什麼。”趙茜果斷要求要跟著陸凡。
那位美女剛才說的那個又字,讓她感到警惕。
她覺得,還是跟著陸凡比較安心一些。
“好吧。”陸凡也懶得多想,就把她也帶上了。
反正路虎車很寬敞,帶幾個人根本就不困難。
吳立輝並不是出雲村人,他家在吳山村,也是白雲鄉的一個村子,離出雲村大概有七八公裡的距離。
往吳山村去的路並不好走,坑坑窪窪的,但是這在越野能力還算不錯的路虎麵前,根本就算不上問題。
“這可真是輛好車啊,坐起來真是舒服!”吳立輝感歎道。
他不是沒坐過車走這段路,但是這種破路坐車反而比走路更加折磨人。
或許,這次撈到重大好處之後,他也可以買一輛這種車來開開了?
吳立輝在心中盤算著。
按照他了解到的信息,他這次很有可能弄到一大筆錢,治病根本就花不完。
車子停在了吳立輝家門口,他帶頭下了車,進了自己家。
他的孩子去學校了,老婆去接孩子,兩人都不在家。
但是他家這會並不是沒有人,一個身材高瘦但是穿著卻很講究的人,正站在他家的客廳裡。
“您就是省裡來的醫學專家馬教授吧?”吳立輝上前問道。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他就轉過頭對陸凡等人說道:“這位是省裡來的馬教授,是全省金屬毒理方麵的權威,我特地請他過來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