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當然沒有再出現,當天夜裡,勇哥的情況又進一步惡化了。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是隻能截肢了。”主治醫生檢查完之後,眉頭皺得很緊。
蛇毒入骨,即使已經注射了血清,也沒有辦法完全根除。
相反,一旦血清的效果過去,蛇毒依然保有像全身擴散的可能性。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壯士斷腕,把這一截腿給截去,這樣,附帶在腿上的蛇毒自然也就沒有了擴散到病人全身的可能了。
隻是勇哥和他的父母,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我不可能截肢,我可不要做一個殘廢!”勇哥大叫著。
“不截肢?那就隻有試試血液透析了。”醫生依然皺著眉頭。
“那就給我做血液透析!”勇哥似乎看到了希望。“錢不是問題,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保住我的腿!”
他這幾年做直播也算是掙到了一筆不小的錢財,這會說話還是挺有底氣的。
“你以為有錢就行?”醫生也有些不爽,“血液透析需要專門的儀器,彆說我們縣醫院了,就算是市醫院都沒有,想要做,就必須到省醫院去!”
他看勇哥張開嘴,就知道這個張狂的小子大概是要說那就去省醫院,乾脆不給這小子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
“而且省醫院的血液透析的儀器也很緊張,不可能一去就能排上隊,以你現在的情況,等排到你了,你隻怕也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我命都要沒了,憑什麼不能優先給我用?”勇哥大怒。
他覺得治療這種事,也應該有個輕重緩急吧。
他這是要沒命的事,插個隊應該是沒問題的。
“命都要沒了?用血液透析儀器的病人,哪一個不是麵臨著生命危險,你以為就你的命珍貴?”醫生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麵對著這種蠻不講理的病人,他也很是不爽,在態度上,就沒那麼好了。
“總之,你們現在還有一點考慮時間,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決定好要不要截肢,再拖下去,就算是截肢,隻怕也沒什麼用了!”
說完,醫生也懶得再多囉嗦,直接走掉了。
他這一走,勇哥一家三口立刻就商量了起來。
“要不咱們就截肢吧,斷條腿總比命都沒了要強啊!”勇哥的父親勸說道。
他媽在一旁抹著眼淚,這會她已經完全沒了主見,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乾什麼了。
“不行!我絕對不能截肢!”勇哥幾乎都要從床上跳起來了。
“這個庸醫,一定是想要害我,我要找彆的辦法救自己!”
“那我們現在就去省醫院?”父親又問道。
“先不用,我們等到明天上午,看看情況再說!”勇哥知道,就算他去了省醫院,也絕對不可能得到更加及時的救治。
他又沒關係,錢也不夠多,省醫院憑什麼給他優先治療呢?
搞不好他的這條小命就會搭在省醫院裡。
既然如此,還不如留在縣裡,說不定還能有些轉機。
勇哥又想到了陸凡,白天的時候,陸凡就已經對他的情況作出了判斷。
那會他還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完全貼合陸凡的判斷。
兩個小時才把血清送來,然後這條腿是要保不住了。
勇哥可以肯定,陸凡絕對是懂醫術的,至少也很懂治療蛇毒,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麼精準的判斷。
他決定把寶押在陸凡的身上。
他相信,陸凡這兩條三番五次地出現在他的身邊,絕對是有目的的,這個目的也絕對不會是讓他死掉或者截肢。
既然如此,那麼明天白天,陸凡一定還會再出現。
能夠在直播興起的時候果斷入行,勇哥還是有一定眼光的。
“我們就在這裡等一等,看看情況吧!”他做出了決定。
父母對他的這個決定都並不是很讚同,但是他的態度十分堅決,老兩口也隻好由他。
但是他們已經說好,最多就等到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要是到了那會還沒有什麼轉機,就隻能選擇截肢了。
陸凡啊!你可一定要來救救我啊!
勇哥在心裡祈禱著。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極為漫長的。
這一夜,勇哥一家三口待在病房裡,都沒有辦法入睡。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滿滿的心事,卻都不敢說出來,生怕會影響到彆人。
房間裡十分安靜,除了勇哥母親會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壓得極低的抽泣之外,也就是三個人的呼吸聲了。
好在陸凡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第二天天剛亮,他就出現在了勇哥的病房裡。
“早上好啊,看你的樣子,昨天的血清大概是兩個小時的時候送來的?”
他看了一眼勇哥的腿,臉上帶著微笑,那模樣,就像是老朋友來看望病人一樣。
“對,您說得都對!”勇哥看到陸凡,眼裡就露出了希望,“我相信您今天一定會過來,你果然來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就算當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你的!”
如果他現在行動方便的話,他一定會跪倒陸凡的麵前,抱著陸凡的大腿說出這番話。
但是他現在的行動受到了限製,所以在表達上也有些不便。
“彆這麼說啊,我又幫不到你什麼,求我乾嘛?”陸凡依然是一臉的微笑。
這話是勇哥昨天說的,現在原話奉回。
勇哥當然也還記得這一茬,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昨天是我不知道好歹,錯過了您的好意,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救我一命吧!”
勇哥的父母看到兒子竟然對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如此低聲下氣,頓時也明白了,原來勇哥所說的會出現的轉折,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能耐,但是出於對兒子的信任,老兩口還是要幫兒子勸勸。
“小夥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你救救我兒子。”
勇哥他爹還稍微含蓄一點,他媽就十分直接了,一下子跪倒在了陸凡的麵前,大哭起來。“求求你了,救救我兒子吧,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