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嵐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懼所籠罩。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拚命思索著應對之策。
"我……我真的放了信件!" 郭嵐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無助。她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試圖找到任何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但腦海中卻一片混亂。
她激動得眼淚就要飆出來,無形之中好像有一把利刃插進她的心口。
“那你如何解釋?你的武功,還有為何你一人在深宮中,侯府入獄僅你一人安然無恙,莫非你蓄意為之?”
慕南枝倏地抬起眼,眸中霎時升起一陣冷氣,讓人不寒而栗,手上的力度又緊了些。
“不不不,我怎麼敢的?武功,是侯爺和公子所教,他們並且認出我,隻以為我受傷,武功全失罷了。至於,我,我為何在這?慕姐姐,侯爺和公子對我有恩,我怎麼能不思圖報?所以我就想著先保全自己。”
郭嵐的眼眸之中,淚水漸漸地彙聚起來,仿佛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的眼眶變得通紅,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被一層薄薄的水霧所籠罩。
清麗麵容叫人心生憐惜,可這些話慕南枝一個字也不信,隻是現下不能動這人,得再觀望一段時日。
“那你有何進展了?不能就在宮中居安一隅吧?”
她鬆開手,身子挺立,下巴微微抬起。
倨傲之色幾乎溢出體外。
“當然不是,目前還在調查當中,想必你也知道,深宮女子之不易,我的每一步都很艱難。”
郭嵐擦擦眼角的淚液與額間的汗滴。
一直不敢與她對視。
“艱難?何止你一人?你的嫌疑不可謂不大,身為侯府嫡女的你怎麼就能逃過呢?想好怎麼騙我了嗎?”
她見此女麵上驚慌,話也漏洞百出,心中難免失望。
當初見這人可憐,也看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才令她假冒自己。
可這些年侯府的富貴生活不似作假,誰知這人竟然不滿足,算計起她們家人起來。
“不不不……”她連連搖頭,眼中滿是慌亂和無措,“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啊!侯府上下待我如親人一般,關懷備至、嗬護有加,我又怎能做出恩將仇報之事呢?嗚嗚嗚嗚嗚……”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她一邊哭泣著,一邊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角,仿佛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請相信我,關於你的事情,我一個字兒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若有違背今日誓言,願遭天譴,不得好死!”
話音未落,她便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
“好了,你的嫌疑還有待查證,說實話這些年我對你不薄了。宮中嬪妃有什麼動向?”
慕南枝的態度軟了下來,眼下她還需要郭嵐幫忙。
“是,據這幾日觀察,近日純妃複寵,上奏彈劾侯爺者正是她的父親,徐光潛!”
郭嵐小心翼翼地說道。
眼睛一直盯著她,果不其然,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你說什麼!”
“慕姐姐彆不相信,此事千真萬確,不信你自可去求證。因侯爺升遷的官員並非我一人而已。您看看您的未婚夫施北淮,上京百姓對他如何?郭嵐打包票,此事絕對與他無關,您看這幕後真凶多麼厲害!”
“好,這事我再查。”
她胸口好似被大石壓住,一時喘不過氣來,她得出去走走。
郭嵐急忙說道:
“姐姐且慢,我說的是實話,我從沒想要加害於你,你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被小人發現了行徑!”
慕南枝對此不甚在意。
多少欺詐、謊言她沒見過,這個郭嵐很古怪。
無論如何她一定會調查清楚,拚儘全力救父兄出來。
她踏出房門之後,便沿著來時的路折返回去。一路上,她心中暗自思忖著,仿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當她走出尚衣局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周圍的守衛不知何時竟然增多了!
這些守衛們身披重甲,手持鋒利的武器,神情嚴肅而警覺。
他們嚴密地巡邏著四周,似乎在尋覓著什麼。
原本平靜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息。
她不禁心生疑惑,為何這裡會突然增加這麼多守衛?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使得她的心情愈發沉重。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決定先仔細地觀察一番,再做打算。
“真是太奇怪了,方才還沒有那麼多的。”
她等著眾人離去,跳上一棵大樹。
不料與一人撞上。
“啊!”
兩人一同跌落,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慕南枝敏捷地用手掌一撐地麵,順勢一個翻身,迅速站起身來。她眼神犀利,緊盯著眼前的敵人。
隻見施北淮還沒有從跌落的震驚中回神,慕南枝毫不猶豫地抬起腿,猛地朝著他踹去。這一腳帶著十足的力道,如疾風般迅猛。
施北淮猝不及防之下,被結結實實地踢中了胸口。他悶哼一聲,向後倒退幾步,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此時盈盈月光打在絕佳的容顏上。
她心頭一震。
今晚怎麼淨沒好事。
又遇到了他!
這人白天給她找麻煩還不夠,晚上還要來糾纏她。
慕南枝向後退了幾步,意欲逃走。
他及時反應過來欺身上前,拽住她的腳,重重地摔在地上。
劇痛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腰邊被硌到了。
慕南枝一個騰空翻起,於半空中踢向他的腹部。
施北淮右手揮拳阻擊,左手掌心凝聚內力,奮力打向她的天靈蓋。
她再次騰翻,臉上的黑巾直接落下。
對方的掌風擊落一縷發絲。
她雙臂展開,連連退後,忽覺一陣清涼,原來竟是自己的麵巾掉了。
刹那間睜大眼睛,暗罵一句“混蛋”。
施北淮耳力一向不錯,聽到熟悉的嗓音,心中歡喜更甚。
“南枝,你,你是來尋我的嗎?”
眸中熱淚再次濕了眼眶,聲音略帶嗚咽。
“不是,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以後也不會再見你。”
她賭氣說道。
這混蛋壞她多少事情。
他忽然覺得腦中緊繃著的一根弦斷了。
施北淮大步上前拽著她的胳膊,暗暗使力。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多年我沒乾涉過你什麼,既然回來了,那我們的婚約?”
他乞求道。
嘴唇發顫,手上的力緊了又鬆。
“婚約?嗬!我當初為何離開,你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嗎?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離家出走,今天的事情也許根本不會發生。”
慕南枝負氣甩開他的手,嘴裡的話無情又傷人。
她就是故意的,這家夥幾次三番給她使絆子。
她的腰肢現在還疼著呢!
“你怪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傷害伯父,於你不利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做,你相信我好不好?”
說完他一個閃身從後抱住她。
伸出雙臂緊緊將其摟住。一隻手輕輕搭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溫柔地環住那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
臉慢慢靠近,癡迷地嗅著她的體香。
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如岩漿般滾燙,心跳動如擂鼓,堪比雷霆電擊。
慕南枝也好不到哪去。
她原隻想氣氣他。
從始至終她都未曾責怪過他。
從小到大他凡事以她為重,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七年前離開是為自己,她再魯莽、愚鈍都不會為了他人做傻事。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
“施北淮,七年了,你應該放棄了,七年前我這麼做,七年後仍舊不變,我隻將你當做哥哥。”
“什麼狗屁哥哥,你哥姓慕名祈安,不是我施北淮。”
他突然鬆手將人翻過來,四目相對。
男人眼神堅定得發邪。
急促的喘息均勻地打在她臉上,弄得慕南枝心裡發毛。
這男人想做什麼?
下一刻,臉就覆蓋下來。
她後知後覺地反抗,硬是憑蠻力要將他擠出去。
口開一點便被入侵了。
“嗯~混賬,放手~”
支支吾吾的聲音落在他嘴邊真是格外清晰。
施北淮攬著她上了一棵參天古樹上麵去。
樹枝繁葉茂,足以將二人蓋住。
整齊的牙齒在軟肉上使力,逐漸溢出血液。
施北淮笑了,她若想要,他的命都是她的,何惜這點血液。
他護住她的後腦勺,身子貼得近些,用力吮吸。
那點微末血液融入涎水,順著喉嚨進入軀體。
兩張臉憋得通紅。慕南枝伸腿去踹他,被他輕易拿住。
二人更進一步。
她今日穿得單薄,他的每個動作都無比清晰。
“不,施北淮你不是這種人。”
嘴角的銀絲還掛著。
她有點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她該給這家夥一個教訓的。
“我該是什麼人?七年前就不該放你走?南枝,當年我要找你不是件難事,你說為何?我願意等你,我從未想過困住你。你要闖,你要鬨,我都可以陪著你的。回來吧!”
手指撥開她臉上淩亂的發絲。
“我不乾,哼!永遠不會。”
“不會?上次你怎麼說?還是你比較喜歡那樣?我其實不介意的。”
腰肢上的手忽然收緊,他的身體向後方傾倒,靠在枝乾上。
零落的葉片間透出一絲月光,打在施北淮臉上。
俊顏愈加清冷,骨骼分明的下頜線尤其明顯。
她的心不可控地漏了一拍。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說沒有,你看這是什麼?”
他打開護腕,兩隻手的手腕上的紅痕還沒消散。
慕南枝倏地瞪大雙眼,她那天是做了什麼?
連著這麼幾天,這傷痕竟然一點沒消?
睫毛被沾濕。
“我傷到你了,大夫怎麼說?傷得很重嗎?”
他愣了一瞬,雙手立即覆蓋住她的手背。
“你給我的東西,我向來不敢丟棄。傷也是一樣,你不在它永遠痊愈不了。”
慕南枝心頭一震,他何時變得這麼瘋癲了?從前的他絕不是這個樣子,她也不要他這樣。
“不行,施北淮不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隻是世間一個普通女子,脾氣差到了極點,恣意妄為的事我沒少乾過,你不應該……”
“你就不能說點我愛聽的,比如,你心裡一直有我,我們何時成婚?”
滾燙的吻落在她的眼尾,魚尾紋上。
“做什麼?”
她驚了一下,仿若驚弓之鳥。
“你才二十四,怎會這般?還有這……”
施北淮注意到她的發間有幾根白發。
京中年逾四十的貴婦都鮮少生了白發的,他的阿枝怎麼就有了呢?
“沒什麼,白發而已,早晚會有的,我很習慣現在的生活,不想改變什麼。”
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希望隔開一段距離。
接連兩次親吻,都是誤會,不該再錯下去。
“南枝,你可有心上人?我猜沒有,那麼我還是有機會的,你我婚姻不可改變,這件事我永遠不會放手。”
說完他又吻了上來,順著耳畔,吻到唇周,既輕又慢,弄得她心裡發毛。
二人的十指緊緊扣住。
她用儘全力也分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