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上)(1 / 1)

“金魁魁元?”肖無白輕蔑地看著諶熒,說道,“你一個外門雜役,區區入境築元,我叫你一聲金魁魁元,你敢答應嗎?”

他眯著眼睛,扯起嘴角:“靠耍些小聰明,找到出口,就敢妄稱九皋第一,你配嗎?”

諶熒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嘲諷:“我無論配不配九皋第一,但你一定不是。”

她也扯起嘴角,輕蔑一笑道:“也已經不是。”

“你!”肖無白頓時怒目切齒地喝道。

這個女人在諷刺他!如今九皋會已經結束,他無疑已經奪魁失敗。

突然,肖無白眸中陰險閃過,他臉上怒容消失,揚揚唇笑道:“你的這句話很是,但我不知你的修為是不是和你的話一樣硬氣,你敢和我戰一場嗎?”

明星晢晢從諶熒身後走出,神色不善地盯著肖無白,聲音冰冷道:“你要如何?”

肖無白看他一眼,對諶熒道:“喲,你的姘頭也在呢,要不然一起上。”

浮黎正從二人身後走出,聞言,沉聲道:“肖無白,第一宗中禁尋釁滋事、私自比鬥。”

肖無白看清來人,“哦”了一聲,慢悠悠道:“是你。”

“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他走近浮黎,拍拍他的心口,皺起眉,作一臉傷懷狀,“是不是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看著浮黎瞬間難看的麵容,他哈哈大笑出聲。

笑聲未歇,他就瞥見浮黎身後,一張烏雲疊鬢,如醉日海棠,容色絕豔的沈昭宣。

肖無白高聲道:“小宣妹妹,要小心。你的未婚夫要變心嘍。”

對他的挑撥,沈昭宣連一個表情都沒有給他。她此時心情極差,推開前麵擋路的浮黎,直接走了過去。

卻不料,當沈昭宣經過他身邊時。

肖無白嬉笑著道:“小宣妹妹,見了人,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沈昭宣斜睨他一眼:“和你說話,我怕臟了我的嘴。”

“小宣妹妹,彆這麼無情嘛。”肖無白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但隻一個上手,肖無白就覺手下的一片光滑細膩,鼻間滿是香氣盈盈,他不由手指輕撚了一下:“他變了心倒也正好,成全你我的好姻緣。”

可下一瞬,肖無白的整個手掌就被烈焰燒灼,他不慌不忙地將手撤開,施了個“凝水訣”。

他看著手掌上整片的焦黑,嘖了一聲:“你那個窩囊廢有什麼好?”

沈昭宣現在心情已經壞到極致,對他毫無意義的口水話,更是極其厭煩:“滾開!”

肖無白看著站在二人中間的浮黎,無所謂地一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小宣妹妹。”

沈昭宣已經禦劍走了。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肖無白輕撚自己的手指,勾唇一笑。

雁高飛早就不耐,聞言,立刻嗆聲道:“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招三惹四的,怎麼這麼輸不起?”

肖無白轉頭看向他,隨意道:“你這麼激動,莫不是,你也是她的姘頭?”

“你他媽的在瞎說什麼?!”雁高飛氣得臉漲脖子粗地喝道。

肖無白不置可否地道:“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你他媽的小人,你給我說清楚。”

肖無白哼笑一聲,看向諶熒:“我記得,在秘境中,還有樾飛光,像條狗一樣圍著你轉來轉去。你不敢應戰,是不是一路以來都是睡過來的。”

他細長的雙眼,上下打量著諶熒:“果然美豔,你若也和我睡一覺,我就不計較了。”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私語聲“嗡”的一下響起。

諶熒沉默地看著他,他真是一條陰險的藏在暗影處,突然出口傷人的毒蛇。

諶熒按住明星晢晢,她迎著他的視線上前,學著他之前的口氣道:“我也記得,在秘境中,有一個衛師弟,像條狗一樣圍著你轉來轉去,鞍前馬後,形影不離,莫不也是你睡到的?”

雁高飛茫然道:“我他媽這是真的?!”

聞言,周圍的人群驀地一靜,爾後,更大的“嗡”聲,瞬間響起。

肖無白怒不可遏道:“你胡說什麼?!”

他又轉向雁高飛:“你他······你胡說什麼?!沒有這種事!”

諶熒神色淡然,道:“果然,毀了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隨口汙蔑。”

“廢話少說,你敢不敢應戰?”肖無白直接道。

“如何戰?”諶熒問道。

“很簡單,隻要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心甘情願尊你一聲金魁魁首,你若輸了,我要你跪下,給我嗑頭,承認你不配。”

“你他媽真是毒啊。你輸了,說句話就行。她輸了就得磕頭。”雁高飛在一旁不滿道。

諶熒輕聲一笑:“確實,我輸了犧牲有點大,不劃算,我不比。”

“那你如何才能比?”

“你輸了,也要跪下,給我嗑頭,承認你服了。”

肖無白定定地看著她,聲似含霜:“我怕我的頭,你承受不起。”

諶熒的雙眸中也是一片冰冷:“你能承受住我的頭,我就能承受住你的頭。”

“我不僅能接你三招,而且,三招內,我的劍就會放在你的脖子上,”諶熒看向他,目光中含著譏誚,“你敢嗎?”

“好樣的!”雁高飛撫掌讚道,也對著肖無白毫不留情地嘲弄道,“嘰嘰歪歪的,你莫不是個娘們吧。哈哈哈。”

肖無白冷冷地看他一眼:“總有一天,我要割了你的舌頭。”

浮黎聽到這裡,眼皮猛地一跳,他急聲喚道:“諶師妹。”

見諶熒看過來,他提醒道:“肖無白已經金丹圓滿了。”他目露擔憂:你不要逞強。

明星晢晢的神色也是擔憂,低聲問道:“諶熒,你可以嗎?”

諶熒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可以。”

肖無白看她情狀,神色將信將疑地看著諶熒,他心中道:莫不是她暗中藏拙,想要扮豬吃老虎。

他正要再仔細看看諶熒修為,耳邊就傳來雁高飛聒噪的聲音:“肖姑娘,你他媽倒是敢不敢?!

與此同時,周圍圍觀的弟子也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肖無白聽得麵色緊繃,太陽穴一陣抽動,他胸腔震動,發出乾乾的幾聲笑,高聲道:“好!”

他心念神動,手中已出現一柄靈劍,他揮動靈劍,灌注靈力,就向諶熒飛去。

諶熒手握景星劍,也飛身迎了上去。

二人雙劍劍芒剛剛相接,就錯了開來。

隻聽的“哢嚓”的一聲,肖無白的靈劍就短成兩截。

看著斷劍,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心道:不好,她果然藏拙。一時之間,他竟生出些膽怯來。

耳邊聽得諶熒一聲大喝:“萬刃斬!”爾後,他的眼前,突然爆發出熾盛的劍芒,伴著千、萬柄刀刃齊動的聲音。

這聲音勾起了肖無白內心隱藏的恐懼:在秘境中,就是這樣的萬柄刀同時削過他的身體。

留存的巨痛與恐懼的記憶,讓他第一時間是去閃躲這道劍芒。

正在這時,諶熒的身形如鬼魅一般急速上前,一個閃動,就逼到肖無白的麵前,利劍橫在他的脖頸上。

“第三招。”諶熒神色澹然一笑。

“好!”雁高飛的聲音格外興奮,喊道,“願賭服輸,磕頭吧,肖賤人!”

肖無白身形呆立,神色惱怒地看著諶熒:“你居然使詐!”

諶熒輕蔑一笑,看向他,手下用力,肖無白不由向後揚起脖頸,一道血痕從上蜿蜒而下:“若剛才是生死決鬥,我不會停下靈劍,而是直接斬下,你就已經死了。”

她沒有繼續說,但神色卻在說:你就是輸了。

“磕頭!”

肖無白頓覺奇恥大辱,他眸色陰冷地看著諶熒:“你這個螻蟻,你今日若敢讓我受辱,我保證弄死你!”

他已完全忘了,他先前攔下諶熒,咄咄逼人的情態。

明星晢晢看著他,心中謀算到:要不一會,先殺死此人。

浮黎聞言,厲聲道:“肖無白,我們第一宗的弟子,還輪不到你來放肆!”

“哈哈,”諶熒卻毫不在意他的話,笑起來,“若此時利劍懸頸,要磕頭的就是我了。”

她看著肖無白,譏誚道:“當你的拳頭硬的時候,你要和我比拳頭。當我的拳頭硬的時候,你就要和我講道理。有趣,有趣。你莫不是忘了,你剛才如何辱我?”

她看向他,眼中是無所畏懼:“但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劍身向下壓下:“我叫你磕頭!”

“你!”

場麵正僵持時,眾位仙宗宗主從山嶽殿中走出,正看見這一場景。

“你在乾什麼?!”肖嫉惡二話不說,帶著仙君威壓的淩冽一掌拍出,直向諶熒而去,

虞淵見狀,右手一揚,一道如浩渺之空,容納星辰的靈力,包裹住這道厲掌之力,將它化解。

爾後,他輕揮袖袍,分開諶熒和肖無白兩人。

他看向肖嫉惡,神色冷淡道:“肖宗主是否太過激了。”

肖嫉惡此時才看清,剛才挾持自己兒子的居然是諶熒。

而這時,浮黎上前道:“各位仙君,剛才肖師弟在和諶師妹是在比試。而且,已經分出勝負了。”

“原來是在比試,真是小孩子,”肖嫉惡麵上尷尬一笑,“既然已分出勝負,都散了吧。”

他說完,向虞淵和氣地笑道:“虞師弟,先前都怪師兄,一時心急,差些失手傷了她,原諒則個。”

虞淵沒有應他,隻走到諶熒麵前,溫聲道:“有沒有受傷?”

他就如同一道光一樣,隻要他一出現,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諶熒看著他,輕聲道:“稟仙君,沒有受傷。”

“好,”他對她輕輕一笑,“回去吧。”

···

剛回到住處,肖無白神色陰狠地說道:“父親,明日殺了她。”

肖嫉惡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溫聲道:“明日怕是不行,虞淵要收她為徒。她若出事,就是直接對上虞淵,很是棘手啊。”

“那我今日受的屈辱,怎麼辦?”

肖嫉惡聞言,臉色也沉了下來:“第一宗如此待客,為父定不會輕易罷休。無白,耐心等一下。等到第一宗的那兩個老家夥歸了西,為父保證,你受的委屈,我們要他們都還回來。”

肖無白摸摸頸上乾涸的血,傷口還有脹痛:諶熒,我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