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伏黑惠後,千重就離開了他的房間,讓他休息,她去了廚房幫忙。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虎杖已經知道她不擅長料理了。千重來幫忙,他就給她分配了洗菜的工作。其實她來不來幫忙,虎杖都能很輕鬆地搞定。隻是見她說要幫忙,虎杖才分出一件事讓她做。
冰箱裡沒多少菜,都是伏黑惠儲備的。虎杖把能用上的都翻了出來,做牛肉鍋的配料。千重來的時候,他已經處理好其他的食材,就隻有一些蔬菜沒有洗了。他就把其中的一小部分分給她,讓她去洗。
見虎杖那麼快就搞定了很多食材,千重不由說:“虎杖君也很擅長料理呢。”
“啊,因為從小要給爺爺做飯,就學了一點。”
“那虎杖君是跟誰學的料理呢?”
“電視。電視上有那種教料理的節目,我以前經常看,也會跟著學做料理。時間長了,就學會了不少。”
“咦,看那種節目真的能學會嗎?我也學著做過,可是做出來的味道都奇奇怪怪的呢。隻有那種用廚房秤去稱量調料用量的料理,我才能勉強跟著學做出來呢。”
“我是從上麵學的,不一定對每個人都適用。不過每做一道料理,就要用廚房秤去稱,那很麻煩啊,有些要放十幾樣調料的,一個個去稱很麻煩。”
“是呀,我就學了一兩次就不做了。等我慢吞吞去稱半天,鍋裡的東西都糊了。”
虎杖忍不住笑了,說:“沒關係,不擅長做,擅長吃就好了。”
“我很擅長吃呀,隻要是做得好吃的,我都很喜歡呢。”
“那等下牛肉鍋做好了,千重就多吃點吧,我可以保證,味道一定很不錯的。”
“嗯,我很期待呢,虎杖君做的東西都很好吃呢。”
聽她這麼說,虎杖笑得更開心了。
很快,兩人就搞定了準備工作。見伏黑惠還在睡,就不著急叫他,等他睡醒了再開吃。為了打發時間,虎杖翻出還沒看過的碟,準備放電影。之前為了訓練不同情緒下的咒力控製,五條悟給了他一大堆碟讓他看,他還有很多沒看。
拿出一大堆碟後,虎杖問:“千重,你想看什麼類型的?”
“沒什麼特彆想看的,都可以。”
虎杖在一堆碟子裡扒了扒,挑來撿去,他拿出了一張不血腥、不驚悚、不悲劇的碟,經典的《小鬼當家》電影。
電影裡的主角是個小男孩,他一個人被留在了家裡麵,又遇到了入室盜竊的盜賊,他憑著自己的聰明機靈,和盜賊們鬥智鬥勇,最終保護了自己的家。
這電影他小時候就看過了,後麵也重溫過幾次,每次看都很開心。千重也看過這係列的電影,整個係列她都看完了,那是很小的時候的事情了。兩人都對這部片子很熟悉,看電影的時候也不怎麼注意劇情,比較注意聊天了。
虎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已經不在了,他是爺爺帶大的。
他爺爺性子很怪,也不怎麼和鄰居打交道。虎杖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朋友,在學校裡也不怎麼樂衷參加社團活動,總是很早就離開學校,在回家的路上晃蕩。
他在路上晃蕩的時候,有時候就會去租碟租漫畫的店裡麵打發時間。他家裡麵情況不好,也沒有多餘的零用錢,就在店裡麵蹭人家的電視看,看了不少電影。小鬼當家的電影,就是他在人家店裡麵看的。
要是換做彆人,可能會逐漸養成孤僻的性格。好在虎杖天性開朗,雖然沒什麼交情很深的朋友,但跟人打交道還挺在行的,跟誰相處得都還可以。他天天到處逛,日子也就慢慢過去了。
他爺爺也知道孫子喜歡在外麵逛,也沒有多加管束。他爺爺精力有限,虎杖回到家裡還要做飯做家務照顧他,本來就少了很多普通小孩擁有的權利。所以孫子在外麵遊蕩,他也就不加乾涉。
反正他爺爺知道自家孫子不會在外麵做什麼壞事,又很能打,不會被人欺負,就隨他在外麵玩了。
一路在外麵遊蕩,虎杖逐漸長大。他看過的電影和漫畫越來越多,揍過的人也越來越多,慢慢就有了西中之虎,這個令他很羞恥的外號了。
一看到小鬼當家的電影,他就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他那時候也不算是乖孩子,路上遇到不良也會跟他們打架,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想起那些家夥的狼狽模樣,虎杖忍不住露出笑容。
“虎杖君在想什麼?似乎很開心呢。”
“啊,也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以前打架的事。”
“打架?”
“是。”
“跟誰打架呢?”
“不認識的人。”
“是不是想來欺負虎杖君的人呢?”
“算是吧,咦,千重怎麼知道?”
“因為虎杖君不是那種會主動去找彆人麻煩的人呀,隻有人家找上門來了,你才會還手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是想要錢呢,還是想要跑腿跟班的呢,或者隻是單純想欺負你呢?”
“都有吧,那些家夥也就這幾種目的了。千重對這個很熟悉嗎?是不是也有人想欺負你?”
千重搖頭,說:“我沒上過學,都是上網課的,不怎麼能遇到那種類型的人。”
“誒?千重一直都沒上過學嗎?”
“嗯。”
“那有同齡人嗎?”
千重又搖頭。
見她搖頭,虎杖沉默片刻,說:“一個人很孤單的啊。”
“虎杖君也這麼想嗎?”
“嗯,我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學校裡的同學雖然很多,但沒什麼太深的交情。回到家裡,就隻有爺爺。爺爺也不太理會鄰居,他比較孤僻。”
“那家長會怎麼辦呢?我聽說普通學校裡經常要讓家長去學校的。”
“哦,那個啊,每次我都跟老師請假了。老師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就不要求爺爺一定要去了。”
“開家長會的時候又怎麼辦呢?偷偷溜掉嗎?是我的話肯定就偷偷跑掉了。”
“不行,老師有時候會點名,有時候又會布置功課,溜掉的話就會漏掉這些了。”
“啊,還要點名嗎?那要不要上講台去呢?”
“偶爾會吧。”
聽他這麼說,千重臉上出現了緊張不安的神情,仿佛她就是那個被老師忽然點中名、馬上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到講台上的人。麵對宿儺的時候,她也沒這種表情。麵對普普通通的家長會的時候,她反而有了這種神情。
見她很害怕這種事,虎杖就轉了話題,不再說跟家長會有關的事了。
他說起了自己小時候在租碟店裡看過的漫畫,裡麵的情節說得活靈活現的。他特地挑了搞笑漫的情節來說,一邊說,還一邊比劃漫畫裡麵的角色的表情,嘴裡模仿著那個角色的口吻說話。
他說得聲情並茂,繪聲繪色。千重忍不住笑出聲來,見她放鬆下來,虎杖就繼續講劇情,做搞怪的表情和動作,角色的台詞也念得越來越誇張。千重一直聽他講著,一直笑個不停,不知不覺就忘了剛才的話題了。
講著講著,屏幕裡傳來一陣聲音,打斷了虎杖的聲音。兩人都朝屏幕那邊看去,電影已經放到了精彩的高、潮階段了。兩人都停住了,專心去看電影。
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劇情過了,兩個人又聊了起來。
千重指著電影裡的主角小男孩說:“他也是一個人被留下呢,聖誕節還被家人一個人留下,換做是我的話,會很傷心的。”
“千重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嗎?”
“不怎麼喜歡,一個人,什麼熟悉的人都看不到,很難過呢。虎杖君呢?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認識的人、想家嗎?”
虎杖低頭想了想,說:“不知道算不算想,偶爾會想起過去認識的一些人,都很模糊。以前的同學,國中的畢業就分散了。高中的還沒認識多久,就來了高專,沒什麼交情。家,沒想過,反正回去也是我一個人了。”
“那你以後要一直做咒術師嗎?”
“啊,這個我也沒想過。”
虎杖敲敲腦袋,說:“因為這家夥,我才來高專的。等這家夥沒了,我也沒了吧。”
千重看了看虎杖的臉,他眼睛下麵有閉著的縫隙,那是宿儺的眼睛。
看了一會兒,千重問:“虎杖君是想把所有的手指都吃掉,再和他同歸於儘嗎?”
虎杖說:“啊,算是吧。”
千重又問:“要是找不齊所有的手指呢?”
“那就繼續找唄。”
“要是一直都找不齊呢?”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候,一張嘴從他臉上長出來,說:“小鬼,你彆想得那麼美,還沒找到,你就會死了。”
虎杖不理會他,當那張嘴不存在,繼續說:“千重你能遠程感應到那個補丁臉咒靈的咒力吧?”
千重點頭。
虎杖指著自己臉上的嘴,說:“那這家夥的呢?”
千重又點頭。
虎杖說:“五條老師之前說,這家夥為了找回力量,會自己去找手指吃掉,現在肯定不想了。你能感應到這家夥的咒力,那就多了很多找到手指的概率了。”
千重不說話。
見她不說話,虎杖看了看她,過了一會兒,忽然問:“千重,你是不是不想去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