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情緒消沉，話也不說，隻是看著地麵。

高專學生雖然少，但是個個都是難得的人才。像伏黑惠那種早就確定好要入學高專，繼承了禪院家家傳術式的稀有人才，自然也是潛力無窮。

而他，在幾個月前甚至都不知道有高專，也不知道咒術師是什麼。

他來高專，也不是為了做咒術師的，隻是想找到解放裡香的辦法。等到裡香解放後，他也沒有了能繼續待在高專的才能和價值了。

和被稱為天才的伏黑君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察覺到乙骨的情緒低落，千重把手機放回去，看向乙骨。

他正盯著地麵上的石子看，眼睛直勾勾的，顯然神不守舍。

千重停下腳步，蹲下身去，從地麵上撿起了一顆小石頭，一顆被河水衝刷得很圓潤的鵝卵石。

乙骨被她的動作吸引，目光不由轉到了那顆石頭上。平平無奇的一顆石頭，到處都能看到，她撿這樣一顆石頭做什麼？

乙骨也蹲下身去，近看那顆石頭。他以為那顆石頭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需要近看才能察覺。看了好一會兒，他發現那還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石頭，根本沒有特彆之處。

乙骨正奇怪的時候，千重把手裡那顆石頭放到他手中。乙骨不明所以，他接過那顆石頭，看著千重，一臉疑問。

“乙骨君，這個送給你。”

聽到這話，乙骨更疑惑了。他看看手中的石頭，又看向千重，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給自己一顆石頭。

千重問：“乙骨君是不是覺得這塊石頭很普通，沒什麼特彆？”

乙骨猶豫了一下，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點頭。

“那不借助外力的話，乙骨君能弄碎這顆石頭嗎？”

聽到這個問題，乙骨又看向石頭。即便石頭很平凡，很普通，也不是他能弄碎的。除非他能學會操控咒力，把咒力灌輸到石頭裡，利用大量的咒力把石頭撐碎。

千重說：“既然乙骨君弄不碎它，為什麼要覺得它很普通呢？即便是河水衝刷了那麼多年，也隻能改變它的外在形狀，不能讓它崩潰。這樣的堅硬，是很多生物都不具備的呢。不過，就算是這麼堅硬的石頭，河水持續衝刷，也還是能夠改變它。”

聽到這裡，乙骨又看向千重。

她指著那顆石頭，說：“要用‘堅硬’這個標準來衡量，水自然萬萬不及石頭。要用‘柔韌’這個標準來衡量，石頭當然比不上水。無論是什麼事物，都有自己的特彆之處。用單一的標準去衡量的話，大部分事物都是平凡普通的了。”

說到這裡，她又拿出手機，點亮通訊錄。她指著另外一欄，說：“要用‘性格好’這個標準來衡量的話，五條先生恐怕就是很平凡很普通的了。”

聽到她居然說當代最強的五條悟是很平凡很普通的，乙骨呆住了。呆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想到五條老師的性格，他笑了起來。

要論“性格好”，五條悟的確很平凡很普通。其實這樣的評價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聽了這麼一段石頭普通、五條悟也普通的等量替換言論後，乙骨懂了千重的意思。不要用單一的衡量標準來評價自己，也不要因此自我看低。

懂了之後，他把那顆石頭塞到口袋裡。

在那一瞬間，他做了個決定，決心去試一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做到的話，就能幫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