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看看他，點頭。

虎杖抓了抓頭發，說：“你不想找就不找吧，我和五條老師他們會想辦法的。”

“對不起。”

虎杖說：“沒什麼好道歉的。要你去感應這家夥的手指，找到手指後，我又要跟這家夥一起完蛋。這種事怎麼好讓你去做啊。不過那個補丁臉咒靈，要是你感覺到它在哪，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要把那家夥乾掉！”

一講到真人，虎杖臉上全是痛恨的表情。他握著拳，捶在桌子上，捶得桌子砰砰作響。

一個聲音傳過來：“彆那麼用力敲桌子，敲碎公物要賠的。”

一個人走過來，是伏黑惠。

見他醒了，虎杖立刻揮手說：“伏黑，你醒了啊。那就開始煮牛肉鍋吧。”

說著，他跑著去端餐具了。

伏黑惠走到千重旁邊坐下，問：“那天那個補丁臉咒靈，你最遠能隔多遠感覺到它？”

千重還沒回答，虎杖已經端著東西過來了，伏黑惠去幫著端餐具。

等東西放好，牛肉鍋開煮了以後，千重才說：“他沒有收斂咒力的話，幾公裡吧。他要是收斂咒力的話，就隻能幾百米了。要是他把自己混到人類裡麵，就很難識彆了。”

鍋裡咕嘟嘟冒氣，香味四散。等鍋開了，三人就開始吃了，沒再談起倒胃口的話題。虎杖做的牛肉鍋非常好吃，三人都吃了很多，把一鍋菜都吃完了。

吃完飯，千重就開始教虎杖結界術。伏黑惠也在旁邊聽，之前他沒跟著去虎杖暫住的地方，旁聽不了。現在虎杖回高專了，他當然就要跟著聽了。

整個高專擅長結界術的人都不算多，天元算一個，日下部算一個。天元當然不可能教他們。日下部的結界術是新陰流的，有不能傳外人的束縛，也教不了。

五條悟倒是很擅長，不過他隻擅長用，不擅長教。以前伏黑惠就算想學結界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教，隻能自己摸索。現在有了千重，他就要儘量多從她那學這個。

結界術也和反轉術式一樣，很挑人，不是那麼容易學的。不過，想要學會展開領域，如果對結界術一竅不通的話，是不可能做到的。

領域之所以難應付、是絕招，是因為領域的結界上附加了必中的術式，被拉到領域裡的對象一定會被這術式命中。要是不會結界術，就附加不了術式，也就沒了必中的效果了。

此外，要使用領域精準對付某些敵人，把術式的必中效果集中在某些敵人身上，必須精通高階的結界術才能做到。

伏黑惠想要早點完全掌握領域，就必須要好好學結界術。

虎杖學結界術主要是為了對付宿儺，倒不是為了領域。隻要能對付到宿儺，要他學什麼他都會學的。然而，他在結界術方麵實在沒什麼天賦。千重一連教了他很多天，他對結界還是一知半解，不知大於知。

伏黑惠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能構築的結界又小又短暫又脆弱，和泡泡差不多，根本不能經受外力的強烈衝擊，一碰就碎了。

又教了兩人好久，沒有一個能構築出一個稍微像樣點的結界。

千重不由歎氣，說：“原來當老師也是很難的呀。”

見她歎氣，虎杖有點不好意思，說：“抱歉，千重，是我太笨了，怎麼學都學不會。”

伏黑惠說：“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結界術本來就不好學。”

千重說：“是我不太會教人，之前教乙骨君學反轉術式，也教不會，後麵還是他自己學會的。”

伏黑惠說：“那教教反轉術式吧，五條老師教的根本聽不懂。”

千重說：“伏黑君的話，不用我教，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從圓鹿身上學了。從自己的式神身上去學，能深入感知它的咒力流動，這比旁人教更有效。虎杖君的話，也不用我教，有個更能教你的人已經在教你了。”

聽到這話，虎杖一愣，問：“誰？我沒學過反轉術式，也沒誰教過我啊。”

千重指指他眼睛下麵閉著的眼睛，說：“他用虎杖君的身體使用過反轉術式，等於是在教你了，這比手把手教更貼近一點。他用的時候，虎杖君有沒有留意身體裡的咒力流動呢？”

虎杖又是一愣，搖頭。

千重說：“不止是反轉術式的使用過程。他使用術式、操作咒力、開領域、對敵的戰術、分析思考的過程、使用體術的方式，那些記憶都在你腦子裡吧。虎杖君可以仔細回想一下那些記憶哦，都是非常難等可貴的經驗。不管怎麼說，在咒術的各種應用方麵，他都是天花板級彆的了。他之前用你的身體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你當然也可以利用那些記憶，去學習咒術各方麵的東西呀。這算是感同身受、身臨其境式的教學，比其他教學方式都更有效果呢。”

虎杖側過頭去，臉上有些不忿和嫌惡的神色。

千重說：“虎杖君是不是很討厭他，討厭到不想學他的東西？”

虎杖立刻點頭。

千重說：“要是虎杖君從他那裡學到了那些東西，如果他又要對你做什麼，你就可以用從他那裡學到的東西去對付他。這樣一來，虎杖君是不是就比較願意學了？”

虎杖一呆，馬上笑了，不住點頭，說：“對，對，就用這家夥的招去對付他，要他自作自受，很好很好！”

見他笑得傻裡傻氣，伏黑惠說：“彆高興得太早，那家夥的操作不是那麼好學的。你最好多去回憶回憶，好好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就多問。今天的話那家夥也聽到了，要是他以後存心誤導你，你多半也很容易上當，要多留個心眼。”

虎杖摸了摸頭，說：“哦，哦，我會好好注意。”

說到學宿儺，千重忽然想起個問題，問：“聽伊地知先生說少年院的事發地點，似乎有展開領域的痕跡。虎杖君，你之前是不是見到過他開領域？”

虎杖說：“是，在少年院的時候開過。”

千重說：“請你仔細回想一下，他的領域範圍大概有多大、領域的必中術式是什麼、被他關到領域後的目標怎樣了、他展開領域前有沒有結掌印或吟唱咒詞、他開領域開了多長時間、關閉領域後他的咒力消耗大不大、有沒有隨時可以再次展開領域的跡象……”

千重一連問了很多個關於宿儺領域的問題，把虎杖都問暈了。

等她問完，虎杖才說：“我當時光顧著害怕了，完全沒注意這些，原來還有這麼多可以注意的地方。千重，你再說一遍吧，我都抄下來，好好回想。”

千重又說了一遍，虎杖把她說的全記在紙上。記完後，他拿著那些問題，一個個回想。

千重說：“不用著急，虎杖君，之後再慢慢想吧。剛剛說的這些，都是關於他術式、領域的重要信息。如果知道了這些，會對他的領域有基本的了解，比較方便製定應對之策。在術師的對決中，情報是很重要的一環呢。”

聽到這話，虎杖敲了一下桌子，說：“之前五條老師有帶我去看過他的領域。那家夥知道了五條老師的領域，我也要把那家夥的告訴五條老師！”

千重說：“不僅是五條先生，關於他的各種信息，告訴其他術師的話，都會有很大的益處的。之前我說虎杖君的身上，有個時時刻刻收集信息的寄生者。其實，虎杖君也能夠時時刻刻收集他的信息，這些信息對其他術師都很有用。隻是虎杖君沒太注意這方麵的問題，被他單方麵占了上風，一直在吃虧。搞得好像寄生在虎杖君身上，就對他絕對有利，沒有不利了。其實不是哦，信息是雙向的，風險也是雙麵的，危機也是轉機，有利或許也是不利，就看要怎麼去麵對了。”

說到這裡，千重指了指虎杖手上的紙，說：“要是把這些問題弄清楚，對他肯定不利大於有利。”

聽她這麼說，虎杖又拿起筆，說：“千重，還有沒有其他要注意的，你說一下，我都記下來，以後會好好注意的，爭取多收集一點這家夥的情報。”

“比如他有哪些招數，招數的範圍、威力、咒力消耗量，有沒有什麼限製條件，使用招數時的偏好，性格偏好，對什麼事物比較有興趣，不關注什麼，討厭什麼……”

千重又說了不少，虎杖一一記下來。記到“對什麼事物比較有興趣”的時候，虎杖不由看向一旁的伏黑惠。在少年院的時候，那家夥似乎對伏黑比較有興趣。

想到這裡，虎杖一直看著伏黑惠，絞儘腦汁思考宿儺對他感興趣的原因。

被虎杖這麼近距離地一直盯著看，伏黑惠有點發毛。

拉開一點距離後，他瞪著虎杖，說：“你看我做什麼？”

虎杖還是盯著伏黑惠，若有所思。

千重看他紙上最後寫的是“對什麼事物比較有興趣”，就問：“虎杖君看著伏黑君，是覺得他對伏黑君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