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釵策 巫柳 4271 字 7天前

“什麼!你,你怎麼可以?”

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怎麼不可以!你答應我的不算數嗎?”

他上前按住她的手臂。

“不,那隻是酒醉的戲言,怎麼可以當真呢?本初,你,你彆開玩笑了,我們隻是朋友,跟我成親的是薛琉,你,你走吧。”

她背對著他。

她這輩子就這樣算了,她不計較了,也不願意跟他有過多糾纏。

“我沒醉,我沒把那當戲言,我袁紹說話算話,我來娶你了。婚禮是倉促了些,來日可補辦一個。”

“不,我不願意。”

她語氣強硬,麵色為難。

袁紹注意到她的金冠又戴上去了,位置不穩,紮到鬢角了。

“你總是讓自己受傷。”

他溫柔地幫她取下,扔到地上,捧著她的臉,熱氣呼在傷口上。

王應欽麵上一陣羞紅,心疼也越來越快。

“我沒事,你,還是……”

袁紹按著她的後背將嬌軀與自己相貼合,她不能動彈半分。

眼神極具侵略性,也不過一瞬間而已,他對外人強硬,對著她愣是沒了脾氣。

“我有事,你可知這些年我一直想著你,念著你,從來沒變過。”

說完吻著她的下巴,留下一個清晰的紅痕。

“我也是。”

眸中漸漸起了水霧,她緊要下唇,鼻尖滿是他的氣息。

喜服其實極其單薄,她能感受到他軀體之上的火熱。

“你承認了,太好了,應欽,我今日之舉是不太地道,為了你我顧不得了,你跟我走,我會護住你的,什麼婚約都不用管,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傷你半分。”

四目對視著,她有一瞬間的心動,不過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她的婚事是父母做主,今日若就這麼走了,一己之名聲算不得什麼,王家百年的聲譽都要因她毀之一旦,這個結局不是她想要的。

“可我不能不顧我的父母啊!薛琉大哥人其實不錯的,你,袁紹,你是個英雄,天底下戀慕你的女子何其之多,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功夫,冷靜一點,袁門的威望也靠你支撐……”

“唔!”

他用唇堵住這張喋喋不休、傷人心的嘴,強行撬開貝齒,舌苔上攻城掠地。

柔若無骨的手徒勞地捶打胸膛,她越抗拒他越有勁。舌入喉口,她的呼吸不太順暢,袁紹將速度放緩,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此情此景他覬覦已久。

衣衫半開她渾然不覺,漸漸地,也自動入了他的圈套,手環抱著他的腰。

“不行,不行!我怕!”

袁紹體格大她太多了,她會承受不住的。

“應欽,你要是因為外人拒我,我會對外人下刀的。”

“我,隻是,怕疼。”

她往旁邊挪挪位置,不想看他。

“我說是因為什麼,原來是為此?那你怎麼忍心讓我疼?”

他從後抱住她,往耳後下口。

“哈~哪,哪有!”

頃刻之間她又坐到他身上來了,衣衫不知不覺地散落,他的竟也是一樣。

“你,你,不行。”

她埋下頭,簡直羞死了。

“我這可冤枉我了,行不行總得試了才知道。”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口咬他的脖子卻不偏不倚地碰上了喉結。

“夫人急了?”

“你胡說八道,我沒有,啊~”

三指在挑逗她,四片唇瓣開得一般大。

“啊——看來是早就想我了,阿欽,嗯~”

他挺身,而後抱著她慢慢傾倒。

“我~沒有~哈~”

雪白的雲錦之下開出一朵絢爛多彩的花兒。

至於蘅蕪,一直待在窗外,她隻覺得異常磨人,甚至有些想退出這個夢境,隻是王應欽的心結未明,她還想再看看。

既然這兩人相愛,袁紹那般勢大,那王應欽不至於鬱鬱寡歡這麼多年。

空間再度變換,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這二人的感情與日俱增,對外她還是薛夫人。

薛琉與她甚至沒有肌膚之親,不過薛琉這人除了起先被恐嚇一頓,之後竟然全不在意。

多看一會兒蘅蕪便懂了,這兩人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婚後,甚至幫助他們見麵。

借助袁紹的勢力,薛家日益富貴。

其實蘅蕪不解,她為何要偷偷摸摸地與他相愛,這事一旦泄露,兩家聲名也會受損。

頻繁的移換場景,將她的頭都晃暈了。

這時的場景,王應欽已經步入中年,她隻身上河北,吊唁袁紹。

靈堂上任何一個人都比她傷心,她靜靜地在此處等了一天,待所有人都累了倦了,她才大膽地開棺。

“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我不懂也難懂,你說過,要幫我補一次婚禮,是我,是我不好,我懦弱,我擔心事情敗露,本初……”

她哭得泣不成聲,雙手無力地敲打棺蓋。

蘅蕪見此心中一片淒涼,這段過往著實傷人心。

蘅蕪以為她與曹操有情,不曾想有情的是另一個人。

然後,夢境回原處,三個小孩快快樂樂地玩耍。

至此,蘅蕪出來了夢境。

心中情緒也被牽動著。

“娘,我不知道你竟然這樣苦,我救了許多人也會救你,你是想修複與曹操的情誼,心中也掛念袁紹對吧?”

蘅蕪所犯的天條足夠多了,再多這一條也不算什麼,她要救袁紹,不讓自己母親抱憾終身。

這次前往江都是個時機,她一定可以做到。

她找到寶釵,此時人已著急萬分。

“你怎麼才到,母親怎麼樣?”

蘅蕪頓了一下,如實說:

“曹操並未將她怎樣,沒想到母親和曹操、袁紹竟是青梅竹馬,三人有些糾葛。”

“愛恨糾葛?”

寶釵深吸一口氣,身體有些不穩,這到底是什麼事情!

“你,袁紹的血脈!”

“那我爹呢?”

自她有記憶開始,父親極為疼愛她,若這事是真的,那她父親該置於何地!

“他也知道,他們的事情挺複雜的,不過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雖然天下大勢已成,不過河北還掌握在袁家手裡,你旁支的幾個兄弟內鬥之下,曹操都未能收複,興許還要幾年,寶釵,這不是你的心願所在嗎?”

“我?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女!你不覺得我很可笑麼!”

她一下笑出淚來。

“自古以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此機會為何不用,我要救袁紹,那時你會是他最愛的孩子,你的青雲誌,有望了!”

“不光為我?也為母親對否?”

寶釵突然想到袁紹身死那一年母親非常不對勁,病了整整半年,和父親也時常爭吵。

“是呀。”

“可不是要扶持漢室嗎?”

寶釵問道。

“是要扶持,可是這幾方勢力不是要收回嗎?劉皇叔屬皇室正統,他為人仁善,暫不必憂心。東吳,我自會走一趟,協助孫姑娘奪權。北方就靠你們了。”

蘅蕪握緊她的手,她們的時間其實極其有限。

“我?好!”

兩對清目一對上,胸中便平靜了幾分,寶釵從未想過自己真的可以邁出這最關鍵的一步。

進長安本為完成此次進貢,贏得族中元老青睞,不曾想發生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翌日,蘅蕪帶著金釧啟程前往江都,此行任務十分艱巨。

到了吳王宮中,見到孫尚香才知這兄妹兩又吵起來了,原又是為她的婚事吵鬨。

“此事你可情願?”

蘅蕪將先前的計劃與她說了。

一起匡扶漢室,也需要她這方的助力。

“我若不願你是否就不幫我了?”

她問道。

“不是,自然還會儘力的,我也知道,你做東吳之主,是東吳百姓之福。”

蘅蕪笑道。

兩隻笑麵虎的交鋒,金釧隻得站在一旁看戲,無論如何她覺著蘅蕪姐姐總是會贏的。

“哈哈哈哈,我答應,無休止的爭鬥也並非我所希望的,我相信隻要當今天子能重新掌權,劉備那邊也會心悅誠服。”

劉備打著的旗號本就為重振漢室,一切重點在長安。

“確實如此,對了王熙鳳如何?你可要照顧好她。”

“她啊,我怎敢怠慢呢?我吩咐牢裡的人照顧好她,還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這賈史王薛四家惹了大禍了,加上寶玉等人早早離開,兄長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救這些女子怕是不成。太難了,她們其中也有做惡之人,王熙鳳也如此,若是從未沾染分毫,我當然可以插手,隻是蘅蕪,我無法。”

“是啊,兩難便是在此,她也是行惡之人,而這惡人又是非救不可的,罷了,你諸事隨心不必在意我,王熙鳳之事我自會處置。”

她準備效仿救金釧之法,挽救她的魂魄,令王之陰靈在人間行善贖罪。

“好,蘅蕪,你勿太過難為自己,幫了彆人苦了自己犯不著。”

孫尚香扶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明白,你也是如此,自古,高位之上無親情不要讓私情阻了你的步伐,你胸中含大誌,定能達成所願。”

“那我借你吉言了,蘅蕪,我多謝你,我沒想到會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

孫尚香一把抱住她,眸中不自覺地充盈著熱淚。

“我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