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土地公(1 / 1)

寶珠去到窗外,發現山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遠處的飛瀑之上矗立著一道絢爛的彩虹。

她向哪吒招招手道:“三太子,你快過來。”

哪吒冷著一張臉不願理她,但最終還是扛不住寶珠那叫魂一樣的叫法,他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叫我過來做什麼?”

寶珠指了指窗外,笑道:“你看外麵多好看呀。”

哪吒嗤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天庭的景色不比這強?”

寶珠並未被他打擊到,依舊笑得開心,“天庭的景色再美,也不影響我覺得這裡好看呀,再說了,這裡本來就挺好看的。”

哪吒“切”了一聲,卻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待在寶珠身邊。

楊戩跟魔禮海相談甚歡,自覺找到了知音,天色漸深他才想起還有正事沒辦。

“哪吒,寶珠,你們倆彆看了,快過來,咱們開個會。”

待所有人都到齊之後,楊戩正色道:“此次任務十分重要,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哪吒道:“二哥,你什麼時候見我失敗過。”

楊戩搖搖頭道:“這次不能強攻,隻能智取。”

“為什麼?”哪吒不解,明明打一架就能解決的事,乾嘛要搞得那麼麻煩。

楊戩道:“方才我收到太白的傳信,說是那妖精抓了許多妙齡女子藏於洞窟之中,多是凡間王公貴族家的,這事兒在凡間鬨得沸沸揚揚,玉帝那邊要求我們把那些女子完好無損地給救出來。”

寶珠歎道:“咱們現在還真是投鼠忌器,反被那妖精被轄製住了。”

楊戩點點頭道:“是以,我們這次必須小心行動,更不能打草驚蛇。”

哪吒抓了抓頭發,不耐煩道:“打又不能打,那要我們怎麼做?”

寶珠輕輕踹了哪吒一腳,想讓他安分些,立馬引來他的怒目而視。

“你乾什麼!”

寶珠趕緊甩鍋給楊戩,“是師兄叫我這麼做的?”

楊戩莫名被扣了這麼大一口鍋,他剛想解釋就挨了寶珠一腳,對上他家師妹求救的眼神,楊戩隻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對,就是我叫寶珠這麼做的,哪吒你要怪就怪我吧。”

哪吒一臉震驚道:“二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楊戩心想我怎麼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攤上這倆活祖宗,他真是有夠心累的。

“咳咳,那個,其實,我就是想叫你安靜些。”

楊戩說完這話,心虛得不行,趕緊轉移話題道:“魔禮兄弟,你之前可是說你召喚不出此方的土地來著?”

魔禮海點點頭,道:“是的,我試過好幾次都沒有反應,所以才會自己去找那妖精的下落。”

楊戩摩挲著下巴,疑惑道:“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你也是一方大神,土地不過區區地仙,怎麼可能不聽你的傳召,真是奇怪。”

寶珠道:“師兄你來試試不就好了。”

楊戩笑道:“也對。”

他雙手結印,嘴中念念有詞,在一陣白煙飄散後,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寶珠心下感覺有些怪異,過往她所見過的土地,大多都是杵著拐杖的白胡子老頭,而他們眼前這個,未免也,太年輕了些。

來人一襲青衫,竹枝束發,氣質儒雅,不像是一方土地,倒更像是凡間的翩翩公子。

土地微微屈膝,低聲道:“小仙見過幾位上仙。”

楊戩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土地,我且問你,持國天王鎮守東勝神州,你為一方土地,為何不聽持國天王的傳召?”

土地表情驚恐,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向楊戩求饒。

楊戩厲聲道:“本君並未降罪與你,你這般作態是做什麼?”

土地嚇得更厲害了,他顫顫巍巍道:“不是小仙不聽天王的傳召,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

楊戩眉頭緊皺,道:“你為一方土地,可洞察四方,享人間香火,究竟有何難言之隱,你且速速道來。”

土地沉默半晌,道:“真君明鑒,小仙有一妻子,我夫妻二人相伴多年,可就在數月前,黑獨山的九頭蛟將我夫人強行虜了過去,要挾我替他做事,我若是不從,他便要殺了我家夫人,小仙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說到傷心處,土地竟悲切地痛哭起來,在場眾人無一不為之動容。

楊戩溫聲道:“你且冷靜下來,這次我們就是專程過來收服那隻妖精的,到時你便可以與你家夫人團聚了。”

土地聞言,一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彷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急切地問道:“真君此話當真?”

楊戩體恤土地救妻心切,並未將他的質疑放在心上,而是安撫他道:“自然是真的,你且安心等著,在必要時助我一臂之力即可。”

土地狂喜,點頭如搗蒜道:“真君儘管吩咐,隻要能救出我家夫人,什麼我都願意做。”

楊戩道:“不必那麼麻煩,你隻需幫我們找到那妖精的下落即可。”

土地道:“真君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一直沉默的寶珠突然打岔道:“方才你說那妖精逼你替他做事,那你可知道他抓那麼貴族小姐做什麼?”

寶珠定定地盯著土地,似乎是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馬腳,不過土地卻是不慌不忙,絲毫沒顯露出異樣。

土地道:“此事小仙也不甚清楚,小仙隻知那妖精極好美色,似乎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

寶珠不解道:“功法?”

土地點點頭道:“小仙也是在那妖精某次醉酒後偶然聽他提起過,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寶珠看向楊戩,問道:“師兄,你有聽說過這樣的功法嗎?”

楊戩思索片刻,道:“我曾經聽師傅講過,據說這是一種極為陰毒的功法,修行者借用女子的血氣來提升自身修為,過程極為殘忍,因此會聚集大量怨氣,漸漸就失傳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有人在修行此道。”

寶珠越聽越心驚,她低聲罵道:“這妖精也太可惡了些,咱們一定要將他抓住。”

哪吒突然輕笑道:“有小爺我在,什麼樣的妖精會抓不住。”

寶珠瞟了哪吒一眼,見他滿臉自信,心裡莫名安定了一些,她對土地道:“我聽說,每位土地都有一塊附著神力的令牌,等閒妖孽都不能近身,不知土地可否給我們看看,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

聽她這麼一說,眾人紛紛表示想要一睹為快。

土地猶豫了一瞬,然後拿出了一塊方方正正的小木牌,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彆之處,就像是在路邊順手撿的一樣。

寶珠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除了沒有神力浮動,她沒有發現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為何,這牌子會變成這樣?”

土地苦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這牌子的神力來源於天地靈氣,本來神力是很充沛的,隻是自打那九頭蛟來到此地之後……”

寶珠聽明白了,“所以,你是說那九頭蛟直接越過你,強行占據了此地的靈氣?”

土地點點頭。

寶珠倒是沒想到,這九頭蛟的本事居然這麼大,據她所知,隻有修行到一定的大妖王才可能有機會吸食天地靈力,而且一般都還得是天生地養那種,迄今為止她也就隻見過不超過十個數。

寶珠看向楊戩,見他麵色嚴峻,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他們這次要對付的是怎麼一個硬骨頭。

寶珠又側過頭去看哪吒,這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哮天犬給弄進來了,現在正拿著根大骨頭逗哮天犬玩兒呢。

哪吒玩兒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前有一道陰影覆了下來,他抬眼一看,原來是寶珠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無聲的譴責他。

“怎麼,沒見過彆人玩兒狗嗎?”哪吒懶洋洋地斜坐著,手上的大骨頭忽上忽下,忽高忽低,逗得哮天犬口水直流。

寶珠蹲下身,給哮天犬拿了一塊更大的骨頭,樂得他是尾巴直搖,瞬間拋棄哪吒,屁顛屁顛地就到寶珠身邊去了。

寶珠把骨頭喂給哮天犬,然後又揉了揉他的頭,輕聲道:“好狗狗,到外麵玩兒去吧。”

哮天犬舔了舔寶珠的手,然後就開心地叼著骨頭上外麵玩兒去了。

哪吒道:“你過來就是為了跟我對著乾的?”

寶珠順勢坐下,道:“你這人真是小心眼,我這分明是看不慣你捉弄哮天犬。”

哪吒道:“老子那是在陪他玩兒。”

寶珠但笑不語,隻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滿是戲謔。

“好吧。”哪吒敗下陣來,“誰叫哮天犬那麼笨,我用一根就能把他逗得團團轉。”

寶珠道:“你真覺得哮天犬笨?”

“不然?”哪吒一臉理所當然,彷佛寶珠問了一個很蠢地問題。

寶珠笑了,指了指門外正在和天兵天將嬉鬨的哮天犬,對哪吒道:“你仔細看看,究竟是哮天犬在逗他們,還是他們在逗哮天犬?”

哪吒順勢看過去,卻見哮天犬走位極其靈活,表麵上是天兵天將在陪他玩兒,實際上卻是哮天犬把他們當玩具,一個個的追哮天犬追得大喘氣不說,還擱那兒傻笑呢。

寶珠道:“現在還覺得哮天犬笨嗎?”

哪吒老臉一紅,嘴硬道:“這傻狗敢耍老子,早晚燉了他。”

寶珠好笑地看著他,道:“你啊,渾身上下就數嘴最硬,哮天犬那是喜歡你,不然他才不搭理你呢。”

哪吒想起從前在軍營裡聽那些人講過的葷段子,突然腦子一瞅道:“你怎麼知道我嘴最硬,難道你嘗過?”

“什,什麼?”寶珠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乾脆利落地賞了哪吒一巴掌,罵道:“臭流氓!”

哪吒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心下後悔萬分,他這破嘴真快把他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