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美人魔禮海(1 / 1)

出發去東勝神州降妖那天,天氣格外的好,天空澄淨得宛若藍寶石一般。

楊戩是個守信之人,雖然不情不願,但最終還是把哮天犬交到了寶珠手上。

哮天犬被楊戩養得極好,半人高的白色細犬溜光水滑,神采奕奕。不過在見到寶珠之後,哮天犬瞬間就焉了下來,瞧著沒精打采的。

寶珠有些擔心,她揉了揉哮天犬的頭,對楊戩問道:“師兄,哮天他是不是吃壞肚子啦,我瞧著他沒什麼精神。”

楊戩抽了抽嘴角,心想哮天犬為啥這樣,小姑奶奶你心裡沒點數嗎?這回哮天犬一聽說楊戩要把他送去寶珠那邊待幾天,嚇得他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連最愛的大雞腿都吃不下去了。

“沒事兒,哮天他就是最近累著了,回頭休息兩天就有精神了。”

寶珠“哦”了一聲,然後又低頭對哮天犬說道:“哮天你放心,等回了東海,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保準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哮天犬聞言,渾身一顫,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眼巴巴地看著自家主人,祈求楊戩可以把它從水深火熱中給解救出來。

楊戩當然知道哮天犬的意思,但是小姑娘有興趣他們做長輩的總歸是要鼓勵一下的,他思索片刻,然後斟酌開口道:“寶珠啊,東海有那麼多下人,做飯這種事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了吧,姑娘家手變糙了就不好了。”

寶珠正在專心替哮天犬梳毛,隻不過她可能還沒掌握好剛柔並濟這個原理,楊戩瞧著掉落滿地的白毛,一邊同情哮天犬,一邊又慶幸他家寸心還是很溫柔的。

“啊?師兄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太聽清。”寶珠抬頭看著楊戩,眼睛裡寫滿了迷茫。

楊戩沉默了一瞬,然後擺擺手道:“沒什麼,你願意親自下廚,那是哮天犬的福氣。”

哮天犬 :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做人情。

好吧,哮天犬的眼神實在是太幽怨了,楊戩受不了內心的譴責,他對寶珠道:“師妹啊,你做飯的時候記得找人幫你打打下手,當然我不是說你手藝不好哈,就是哮天犬它吧,最近腸胃有點虛弱,所以……”

寶珠自信道:“師兄你放心,我現在廚藝已經比以前好多了,絕對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了。”

一想起上回吃了寶珠做的飯,然後他和哮天犬一起上吐下瀉了整整三天,楊戩就覺得菊花一緊,他表示不是很敢相信寶珠說的這句話。

“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寶珠無意間發現,天邊突然多出了一片耀眼奪目的紅色雲彩,瞧著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

楊戩順勢望過去,也看到了那片奇怪的雲彩,他心中警鈴大作,天生異象,莫不是有妖物作祟?!

“寶珠,你乖乖待在這裡,待我過去查看一番。”

“不必去了。”寶珠拉住楊戩,淡定道:“你瞧,它自己過來了。”

楊戩眉頭緊皺,心想這是哪兒來的妖怪,居然如此放肆,天庭有這麼多神仙坐鎮,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寶珠卻是不著急,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似乎是窺破了那朵紅雲的真麵目。

不多時,那片紅雲馬上就要飄到他們麵前來了,楊戩握緊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二哥,我來了。”

突然,楊戩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聽著像是從那雲朵後麵穿出來的。

“寶珠,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

寶珠捂嘴笑道:“師兄啊師兄,你這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前兒還拜托我照顧他,今天就忘記你那好弟弟了?”

楊戩恍然大悟,“是哪吒。”

寶珠點點頭,意味深長道:“我怎麼覺得這小子一天天的過得還挺開心的嘛,哪有師兄你說的那麼可憐。”

看著從雲朵後現身的哪吒,楊戩也是難得的沉默了……

最先映入眼簾的一雙黑色長靴,收得極緊,貼著筆直修長的小腿,再配上一條細細的銀鏈子,行走間叮當作響,頗為養眼。往上看去,依舊是紅衣勝楓,領口鬆鬆的垮著,隱約間可以瞧見雪白的肌膚。

楊戩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悅道:“哪吒,你這穿得什麼東西?”

哪吒無辜地眨眨眼,道:“衣服啊。”

楊戩抬頭扶額,難道他會不知道這是衣服嗎?哪吒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大白天地穿得如此……暴露,簡直是有傷風化。

寶珠吃吃笑著,牽著哮天犬走到了哪吒和楊戩身邊,道:“三太子這是預備□□那妖怪?”

哪吒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怎麼到哪兒都躲不開你,真是晦氣!”

寶珠道:“那三太子你可要失望了,這回咱們可是要一起行動呢。”

說完,寶珠伸手拉緊哪吒的領口,輕笑道:“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得把衣服穿好,免得回頭又覺得彆人饞你的身子。”

哪吒冷不丁被寶珠擺了一道,他呆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這女人是借著當年金光洞那事兒在這兒諷刺他呢!

“敖寶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戩雖然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但心底還是感謝寶珠替他解決這個麻煩。

他拉住哪吒,正色道:“哪吒,寶珠她做得沒錯,你把態度給我放端正了。”

哪吒氣極,但又不願意跟楊戩唱反調,隻能恨恨地甩了甩衣袖,尋了個離寶珠最遠的地方生悶氣。

寶珠狡黠一笑,哼,哪吒想跟她鬥,還嫩了點兒,再修煉兩年吧。

一路上,哪吒都黑著個臉,渾身散發的冷氣能凍死個人,跟在他後麵的天兵天將提心吊膽的,生怕這位爺一個不高興就拿他們開刀。

反觀寶珠那邊,簡直就是歡聲笑語不斷,隻不過大多都是那些愛慕寶珠的小神仙在單方麵哄寶珠開心罷了。

楊戩看看哪吒,又看看寶珠,越發覺得這倆人的性格應該中和一下,哪吒太暴躁,寶珠呢,又太受歡迎,月滿則虧,月滿則虧啊……

正午時分,一行人抵達了東勝神洲。

此地由持國天王魔禮海負責鎮守,惡蛟作亂一事也是他上報天庭的,楊戩想著他對此地熟悉,便打算去尋他幫忙。

魔禮海的道場建在一片青海綠水之間,翠綠的竹樓隱在其中,相當有隱世而居的味道。

楊戩帶著哪吒和寶珠循著琵琶聲,穿過長廊,隔著層層竹簾看到了一個清冷消瘦的背影。

天庭一直有個傳聞,據說魔禮海此人天生貌醜,因此不喜與人交往,少有人知曉他相貌如何,更不知他性情如何。

楊戩此前也未曾與魔禮海打過交道,不過這裡四下無人,眼前的男子應該就是魔禮海了吧。

楊戩試探性開口道:“敢問閣下可是魔禮海道友?”

那男子似乎是沒有聽到楊戩的聲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癡如醉地彈著琵琶。

哪吒忍不住了,當即就要闖進去看個究竟,關鍵時候寶珠一把將他拉住。

寶珠衝他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哪吒順從地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猛地意識到,不對啊,他為什麼要這麼聽這個蠢女人的話啊!

良久,一曲終畢。

楊戩剛準備開口,卻見那竹簾自動分成兩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寶珠倒是十分淡定地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情不願的哪吒。

“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

一道溫柔的男聲傳入三人耳中,抬眼就看見一隻玉白的手挑開竹簾,而那手的主人正含笑看著他們。

寶珠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傳說貌醜的神仙,發現傳言果然不可信,此人眉清目秀,恬淡如畫,白衣勝雪,眼尾一抹微紅,好似一枝在風中搖曳的水仙花,我見猶憐。

哪吒注意到寶珠直勾勾地盯著魔禮海瞧了許久,心下莫名湧上一絲不滿,故意找茬兒道:“既然知道有失遠迎,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我看你這待客之道也不怎麼樣嘛。”

楊戩有些無奈,這小祖宗又是怎麼了,他們這是求人辦事,哪吒說話如何不客氣,要是把魔禮海惹惱了可就不妙了。

所幸魔禮海並不介意,他依舊笑得溫和,輕輕拍了拍手,一群貌美少女便端著瓜果點心魚貫而入。

“諸位,請。”

楊戩三人依言入座,魔禮海則是氣定神閒地為他們奉上清茶。

寶珠笑眯眯地接過茶杯,淺淺品嘗了一口,隻感覺入口生香,回味無窮,比她在東海時喝的茶還要好一些。

她單手撐著下巴,不動聲色地打量魔禮海,見他動作行水流水,便是寶珠這樣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絲錯來。

寶珠舉起茶杯笑道:“想不到魔禮海道友於茶道一途也如此有研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魔禮海笑道:“寶珠公主過譽了,不過是些微末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哪吒冷哼一聲,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道:“確實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楊戩皺眉,厲聲道:“哪吒,怎麼如此無禮,快向魔禮海道友賠罪。”

哪吒把頭轉到一邊,道:“我不。”

“哪吒!”楊戩拿他沒有辦法,隻好對魔禮海歉意道:“道友,我替哪吒向你賠罪,你切莫將此事放在心上。”

魔禮海道:“二郎真君言重了。”

寶珠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道友是如何得知我們三人的身份的,我瞧道友的居所戒備鬆散,難道不怕妖物混進來嗎?”

魔禮海抬眼看著寶珠,笑道:“昨日我收到了太白的傳信,說是天庭派了三位武藝高強的神仙過來收複那惡蛟,我雖從未見過你們,但我觀三位氣息純正,氣韻非凡,想來便不是壞人。”

寶珠追問道:“你隻知我們不是壞人,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們身份的?”

聞言,魔禮海的臉上露出一絲羞郝,猶豫半晌道:“說來慚愧,封神大戰時,我曾見過三位。”

“嗯?”寶珠有些納悶,她並不記得之前有見過魔禮海這號人。

魔禮海道:“那時我隨三位兄長為商營效力,兄長憐我年幼,便不許我上戰場,因此……”

寶珠恍然大悟,敢情是神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