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八卦多(1 / 1)

“好久不見,公主殿下。”

聞言,寶珠抬頭,皮笑肉不笑,道:“太白,我還真得謝謝你。”

太白金星負手而立,疑惑道:“此話怎講?”

寶珠道:“要不是你替李哪吒那個王八蛋通風報信,本公主還真一定能吃敗仗。”

“這,這……”太白金星急得冷汗直冒,辯解道,“公主殿下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那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啊。”

“是嗎?”寶珠冷哼一聲,大步往淩霄寶殿走去,不再搭理太白金星。

唉,太白金星苦惱地揪著自己的胡子,得罪了這位小姑奶奶,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喂,太白,你在這兒傻站著乾嘛?”

太白金星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差點把他魂兒給嚇飛,他正想罵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二郎神楊戩。

他鬆了一口氣,隨口埋怨道:“楊戩,你這人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我一把年紀了可經不住你嚇。”

楊戩覺得有些無辜,擺擺手道:“明明是你自己發呆,我好心好意提醒你還有錯了,真是好人難做。”

太白金星依舊愁眉苦臉,道:“你哪裡知道我在愁什麼,興許過兩天你就該去天河撈我了。”

楊戩不解道:“我還真有些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能把你愁成這樣。”

太白金星幽幽道:“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個好師妹,這回我可被三太子給害慘了……”

楊戩道:“打住打住,我這越聽越糊塗,怎麼一會兒寶珠,一會兒又是哪吒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太白金星道:“說來話長……”

楊戩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太白金星繼續歎氣道:“這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楊戩嘴角抽了抽,轉身就準備走人,寶珠說得沒錯,太白金星就是個老不正經的。

太白一把拉住楊戩,道:“欸,你彆走啊,我說我說……”

原來是之前玉帝派寶珠去滅妖,結果路上出了一點點小意外,他們一行人被困住了,正好太白金星路過,寶珠就拜托他回天庭搬救兵。但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太白金星一個能打的都沒找著,病急亂投醫之下,他居然找了哪吒幫忙。天庭誰不知道哪吒和寶珠是死對頭,兩人每回見麵都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太白金星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不僅妖精沒抓住,還炸沒了好幾座山頭。

後麵這件事鬨到玉帝那裡去,他直接給哪吒和寶珠一人罵了一頓,叫李靖和敖廣把人給領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敖廣倒是不舍得責備他閨女,但是李靖就不一定了,他當場就把哪吒給關玲瓏寶塔裡麵去了,人李靖都拿出態度來了,敖廣也不好意思太水,隻能忍痛把寶珠也給關了起來。

經過太白金星的好一通解釋,楊戩可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哪吒還挺在乎寶珠的嘛。”

“就是說啊,你也覺得我無辜吧。”太白金星原以為找到了知音,等他回過神來險些被氣出三升血,怒罵道:“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什麼是重點啊!”

楊戩淡定地拍了拍太白金星的肩膀,安慰道:“彆緊張,寶珠她不是不講理的孩子。”

聽了這話,太白金星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楊戩這師兄濾鏡是得多厚,才會覺得寶珠公主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啊。

畢竟共事了這麼多年,看到太白金星急成這樣,楊戩也不好坐視不管,更何況,始作俑者還是他的親師妹兼未來小姨子,好歹先穩住太白金星,免得這家夥回頭在寶珠手裡吃了虧,又告到他師父玉鼎真人那兒去,雖說他師父最是寵愛寶珠,但是最近昆侖山好像在搞什麼創文活動來著,被人家找上門來告狀這種事情總歸還是不太體麵的,玉鼎真人倒是不在乎麵子不麵子的,關鍵是他們師祖元始天尊最好臉皮,這事兒要真鬨大了,他鐵定要發脾氣,到時候誰也彆想有好日子過。

楊戩笑道:“行了,你就彆哭喪著個臉了,回頭我找寶珠說說,讓她彆跟你一般計較。”

聞言,太白金星瞬間多雲轉晴,狠狠地拍了楊戩一把,哈哈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夠義氣!”

楊戩道:“你可彆給我戴高帽子,我也隻是先試試,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寶珠那丫頭犟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太白金星笑道:“你就彆謙虛了,有你二郎真君出馬,誰敢不給麵子。”

“你這迷魂湯還是留著灌玉帝吧。”楊戩斜覷了太白金星一眼,道:“朝會要開始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

寶珠混在一群武將中間顯得格外紮眼,她生得好看,又會打扮自己,一身流金淡粉輕甲,腰肢盈盈一握,翦水秋瞳脈脈含情,任誰看了不讚一句國色天香,金枝玉葉。

一群神官將寶珠圍得嚴嚴實實,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整個淩霄寶殿嘈雜得如同人間的菜市一般。

“寶珠,今晚我可以約你去賞月嗎?”

“賞月有什麼意思,寶珠你還是跟我一塊兒去天河騎馬吧。”

“真是沒有情趣,寶珠才不喜歡這種粗俗的活動呢,還是跟我去品酒的好。”

“寶珠寶珠,我為你新寫了一首詩,讓你念給你聽好不好……”

“……”

這些神仙打從封神起就開始追求寶珠,奈何我們的公主殿下一心隻想除魔衛道,對於這些情情愛愛的,一向不感興趣,他們如此大獻殷勤,最終也隻能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看著自家閨女宛若眾星捧月一般被這群平日裡不可一世的神仙給高高捧著,敖廣也是與有榮焉,他瞟了一眼麵沉如水的托塔天王李靖,愛瞎嘚瑟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敖廣邁著八字步慢悠悠地走到李靖麵前,拱手笑道:“李天王,許久未見,一切可還安好啊?”

李靖頭也不抬,語氣生硬道:“不勞你掛念。”

敖廣吃了掛落卻絲毫不惱,依舊笑眯眯道:“怎的不見哪吒三太子,今日可是大朝會,要是叫玉帝知道了,怕是會怪罪下來。”

敖廣這話聽著是好心,可細細品來不就是在說哪吒對玉帝不敬嗎?李靖是個直性子,生平最煩的就是敖廣這種說話綿裡藏針的人。

李靖臉色愈發陰沉,不耐道:“龍王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家的事兒吧,我記得東海的水患似乎淹沒了不少良田城鎮,地府都快裝不下那些冤魂了。”

敖廣笑道:“李天王有心了,不過本王有寶珠這麼個孝順閨女,水患一事早就解決了。”

李靖臉色稍微柔和下來,讚同道:“寶珠公主是個好孩子。”

一聽這話,敖廣笑得更得意了,他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閨女呢,就算是李靖這種老頑固,還不是一樣。

“嗬……”

就在敖廣自鳴得意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敖廣心下不悅,轉身向後看去,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淩霄寶殿穹頂的明珠有些晃眼睛,敖廣眯了眯眼,方才看清了來人是誰。

少年瞧著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膚白勝雪,衣紅勝楓,雙眸明亮如星,俊美異常,神色間又莫名帶著三分痞氣,黑發鬆鬆束著,看起來極為隨意。

敖廣下意識後退幾步,訕笑道:“原來是哪吒來了,剛才我還和你父親提到你。”

真不能怪他慫,自從哪吒大鬨東海之後,但凡是條龍見著他,都會不可避免地擔心龍筋不保吧。當然了,寶珠是一點不怕哪吒的,不然當年也不會單槍匹馬去金光洞找他算賬了。

不過哪吒卻沒有搭理敖廣,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李靖一看見哪吒這副流裡流氣的模樣就覺得頭疼,他怒罵道:“逆子!平日裡我是怎麼教你的,你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哪吒懶懶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往角落裡走去,絲毫沒有要同他講話的意思。

李靖氣得火冒三丈,當即就掏出玲瓏寶塔,厲聲喝道:“逆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哪吒腳步一頓,抬頭看向李靖,譏笑道:“怎麼,尊貴的托塔天王又要拿這破塔來壓自己的親生兒子了嗎?”

此言一出,嘈雜的淩霄寶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了李靖父子身上。

李靖原本隻是想嚇一嚇哪吒,可現在眾目睽睽,箭在弦上,他是左右為難,進退維穀,舉著玲瓏寶塔的手瞬間變尷尬起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咳。”楊戩看出李靖的為難,好心出來打圓場,他一手拉著哪吒,一手拉著李靖,打著哈哈道:“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啊,哪吒你就彆氣你爹了,好好兒給你爹道個歉,這事兒就當過去了。”

楊戩是一番好意,可惜哪吒並不領情,他輕輕掙開楊戩的手,冷笑道:“二哥,你不必白費力氣了,今日不管這老頭子要殺要剮我都是要同他鬥一鬥的,當年為著他,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難道我現在還會害怕再死一次嗎?”

哪吒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李靖聽得是心也顫肝也抖,他怎麼也沒想到哪吒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他的麵子,如今事情鬨成這樣,便是他想輕輕放下也不好收場了。

李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然有了打算,他沉聲道:“子不教,父之過,你既這般冥頑不明,那就想清楚了再出來!”

楊戩趕緊勸道:“李天王,你這又是何必,哪吒他還小,你不能總是動不動就關著他呀……”

還不等楊戩把話說完,哪吒就一把打斷道:“二哥,你彆勸了,你讓他關,有本事他就殺了我!”

“你,你!”李靖氣得滿臉通紅,顫顫巍巍舉起手中的寶塔就要向哪吒打去。

“且慢。”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輕柔的女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