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認輸(1 / 1)

說著她站了起來,來到院中看向夏長生:“你的刀呢,耍兩招我看看。”

夏長生遲疑了一陣,拿起了那把半成品刀丕,他主修法術,劍招也是練過一二的,至於刀法,他想起了後世的刀聖段寬。

不禁開始模仿他舞刀的樣子,演練了起來。

他神魂強大,境界也在,刀聖段寬舞刀時的威勢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

舞完一段,夏長生看向薑泛舟,眼神帶著期待,雖然他不擅長刀法,但以他的閱曆見識,應該能令下界修士折服吧。

但薑泛舟看完之後,搖了搖頭。

“看出來了,你並不擅長刀法。”

她起身,對夏長生說:“從現在開始,你要完全忘記自己以往所學,認認真真從基礎學起。”

夏長生不服,他問薑泛舟:“師父,可有哪裡不妥?”

薑泛舟害怕打擊徒弟的自信心,斟酌了一會說:“你可能會的很多,但是太雜,不夠純粹。”

“要想練就上乘刀法,自然要摒除雜念,一心隻練刀才行。”

這點可是說服不了夏長生的,他一向以自己通曉萬法博覽古今為傲,現在薑泛舟卻說,其他都是雜學,要他把其他的都忘掉。

他的傲氣被薑泛舟激發了出來:“師父,我不認為多學多會有什麼不對,可能您也是對的,但能者就應該多學多思才對。”

重生前,就連刀聖段寬都是他的手下敗將,若不是他身有隱患,成聖的時間一定不比他晚。

見夏長生頂撞自己,薑泛舟也不惱,反而來了興趣,“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

她話鋒一轉:“如果你不拿出百分百的精力來學習我傳授給你的刀法,可是沒辦法有什麼成就的。”

“這不可能。”夏長生對自己極為自信。

薑泛舟淡定一笑:“既然當人師父,自然要拿出點真本事來。”

她拍了拍手,對夏長生說:“這樣,你既對你自身所學十分自信,我們切磋一番如何?”

“我不動用任何元力,隻拚招式,今天落日前,若是你能贏過為師半招,我便徹底認輸,並且改拜你為師如何?”

夏長生眼神一亮:“此話當真?”

薑泛舟點頭:“那是當然,你可以使出你現在能用出來的任何手段,不必顧忌。”

“但若是你輸了,就要放下其他,老老實實的跟我認真學習刀法。”

夏長生心想,實在是將我小看了,雖然我現在尚且年幼,但見識和手段可不是區區下界女修能夠理解的。

到時她改拜我為師,怎麼說我曾經也貴為仙帝,不算辱沒她了。

他一口應下:“好!一言為定!”夏長生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的情況。

接著戰意滿滿看向薑泛舟,而薑泛舟則非常輕鬆的等待著夏長生的出招。

他見薑泛舟不準備先出手,於是下手迅速,還沒看清手上動作,一道法術便向著薑泛舟襲來。

薑泛舟好像早就看清了他的動作輕輕閃身一躲,那道法術便和她擦肩而過,什麼傷害都沒造成。

但這正中夏長生的下懷,他早就計算好了薑泛舟躲避的位置,提前在此布置了一個陣法。

若是薑泛舟踏入那麼她必然會中招,馬上他就能贏了。

但薑泛舟進入陣法之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夏長生震驚,怎麼可能,他對陣法一道極為精通,不可能布置出無效的陣法來。

就在這怔愣的當空,薑泛舟以掌代刀向他後頸砍來。

好在夏長生反應迅速,飛快的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好快的速速,夏長生心驚,這是不動用元力能做到的麼?

還未等他懷疑,薑泛舟又襲來了,她的身法有如鬼魅,讓夏長生應接不暇,連使出法術的空隙都不能。

但服輸是不可能的,他腳下一踏,又一個陣法被他布了出來。

薑泛舟好像看出了什麼,不再進攻反而和他拉遠了距離。

“好小子,有點意思,如果我現在還在陣中,恐怕已經輸了。”

她不能動用任何元力,打得有些束手束腳的,隻能陪夏長生隨便玩玩。

夏長生得意一笑:“見笑了師父,接下來您可要小心了,我要認真起來了。”

薑泛舟笑:“你確實該認真起來了,看看現在什麼時候,再不認真,徒兒你就要輸了。”

聽到薑泛舟如此說,夏長生看向天空,隻見夕陽漸漸西沉,僅僅還剩半個太陽了露在大澤上了。

夏長生心驚,怎麼時間過去的這麼快,明明他們開始比試的時候剛過午時啊。

快要沒有時間了,沒有辦法,他手上五指翻飛,從空間中拿出了許多材料,動用自己現今全部的力量布出了一個陣法。

他笑著看向薑泛舟,等待著她被陣法襲擊到無法還手的模樣。

但薑泛舟不僅沒有躲閃,反而慢慢向他走來,陣法發出的法術統統在她周身無效釋放著,偏偏碰不到薑泛舟一根汗毛。

在夏長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薑泛舟抬指輕輕彈了他一下腦門。

下一刻太陽徹底墜下,隻留一片赤紅的晚霞,和大片的赤炎蓮相應成片,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水。

“你輸了,徒弟。”

夏長生摸了摸自己額頭,薑泛舟並沒有用力,隻是微微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涼意。

但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我怎麼可能會輸,怎麼會輸給一個普通的下界女修呢。

薑泛舟看著徒弟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裡,並沒有出言安慰,而是給了他獨自一人的空間,讓他自我消化去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起咱們開始練刀。”

說完薑泛舟轉身離開了。

薑泛舟瀟灑的轉過身之後,她將緊緊握在手心裡的一根被切斷的發絲動用元力一絞,瞬間便化為粉塵,消失於無形。

啊啊啊啊,差一點就要認輸了,還好徒弟沒有發現,她其實被切斷了一根發絲。

她心中一邊慶幸著,一邊又心情激動,自己徒弟的實力確實不能小視啊。

此次有些托大了,她在心中謹記,以後能拚實力的時候,無論對方看起來有多弱小,也一定要認認真真把對方當做對手對戰。

千萬不能做出像今天這種不用任何力量,隻比拚招式的愚蠢行為了。

回到屋內,薑泛舟歎氣,要徹底收服這小徒弟,實在不容易啊。

天還未亮,薑泛舟便來到了院中,實際上她一夜未睡,因為心情激動,索性又調動紫府內的紫氣進行了一次衝擊嘗試,但顯而易見的又失敗了。

和往常一樣,她並沒有多麼沮喪,反正都已經一百多萬次了,多失敗一次又能怎樣呢。

她來到院中的時候,夏長生在院中呢,但他並不是起的早,而是今夜並沒有回到房中,一直站在院子裡,反省自己。

他好像站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過,深夜的霜露打在他的身上,都沒有察覺。

薑泛舟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一次失敗給徒弟的打擊有那麼大。

她上前拍了拍夏長生的肩膀,他本來差不多和薑泛舟差不過高矮的,但晉升金丹之後,現在已經比薑泛舟高半個頭了。

“徒弟,拿起你的刀,我們該練習了。”

夏長生的眼睛中泛著血絲,他眨了眨眼,問薑泛舟:“師父,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躲過我的陣法的,求你為我解惑吧,否則我實在沒有心思繼續學下去了。”

他整晚都在演算,薑泛舟是如何在不動用任何元力的同時,還能躲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而安然無恙的。

但演算了萬次,也是同樣的結果,那就是避無可避。

他想,要是弄不清楚,那這將可能成為他道心的阻礙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薑泛舟心下一鬆,不是被打擊到一蹶不振了就好。

“很簡單,隻要速度夠快就可以。”

“我對陣法並不精通,但是你布置的陣法在我看來並不是沒有破綻。”

薑泛舟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頭,拇指輕輕一彈便飛到了天上,小石頭被薑泛舟控製著,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從天上落下來。

然後她繼續說道:“在我看來,那些陣法中的花樣,和這石頭沒什麼差彆。”

夏長生抬頭盯著那顆小石頭,在石頭落到他麵前的時候,一把將其抓在了手心裡:“這不可能,我布置的陣法怎麼能有如此多的破綻。”

除非她並不僅僅是元嬰期,要達到這樣的能力,至少也要是人仙了。

薑泛舟笑:“怎麼不可能呢,長生你是不是太小看為師了吧。”

說罷,她回頭看了看,夏長生昨日布置的陣法還未撤去,指尖彙聚一點力量,隨意向著那陣法點去。

這一點正好點到了陣眼之中,刹那間,陣法便被破開,布陣的材料也在瞬間化為飛灰。

“你看,若是我能動用力量,連躲都不需要躲,直接以力破巧便可。”

“若是一種力量純粹到極致,縱使有千萬巧力,也不能阻擋其以往無前。”

夏長生靜靜沉默了許久,接著他長歎一聲,終於承認自己徹底輸了。

拿起了此前一直看不上的刀丕,夏長生向薑泛舟拱手行禮,“請師父教我刀法。”

不是因為願賭服輸,而是他終於想明白了,自己此前是多麼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