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泛舟搖頭:“我想要進城被攔在外麵了,沒有戶卡不讓進城。”
“是這樣的。”童童點點頭,十分同情“最近城裡檢查特彆嚴格,不是自己的戶卡都不行。”
童童的父親也在一旁補充道:“前輩可能還不了解,半個月前修真聯盟的副門主和他的四位合道長老慘遭殺害,現在正在全境通緝凶手呢。”
他指了指城牆上貼著的通緝令:“據說是一位從下界來的人仙所為,甚至連落仙台都遭到了破壞。”
薑泛舟心虛,仔細去看通緝令上的畫像,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她之前也注意到通緝令了,但沒仔細看,沒想到還和她有關。
是被她反殺拿走接仙令的那個人,薑泛舟放心了,人仙犯事,和我薑泛舟什麼關係呢。
“既然姐姐進不了城,沒有地方去,不如就到我們村子裡住吧。”童童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
“我們村子可好了。”接著她小聲說:“收留了很多沒有戶卡的人。”
童童的父親也附和道:“是啊,前輩您既然無處可去,不如去我們村子讓我招待您,還沒有感謝您贈送的機緣。”
薑泛舟凝神內視上官童的經脈丹田,比之初見凝實數倍,修為也增加了,看來那部功法果然沒贈錯人,十分適合她。
思索片刻,薑泛舟點了點頭,決定跟隨這對父女離開城門,前往他們的村落。
“你們不是在畑城賣蓮子麼,怎麼今天來這裡了?”回去的路上薑泛舟問著。
“回前輩,我們家不僅種植赤炎蓮,是丹紋魚和赤炎蓮混養,畑城人不愛吃魚,賣不上好價錢,於是到篆城來販賣。”
他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晚輩上官遂,家裡世世代代都是種植赤炎蓮的蓮農。不瞞您說,我們家資質普通,功法更是一般,能修到築基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您改善了童童的體質,還贈送功法,此功法非常適合童童,她修煉短短半個月就從練氣一層修煉到了練氣六層,進步神速。”
說著說著他拉起童童向薑泛舟下拜,隻是沒能成功,一股力量托著他不能成行。
“真的非常感激您。”他抬頭看向薑泛舟眼含激動的淚花。
“無須多禮,童童與我有緣,我們還是趕路吧,就不要行這些虛禮了。”
“好嘞。”上官遂將童童架到肩上,前麵帶路去了。
村子名叫蓮鄉,不是很大,不到百戶人家,坐落在成片的沼澤之上,沼澤上開著無窮的紅蓮,風吹蓮動,猶如火浪一般,此起彼伏,很是壯觀,這幾十戶戶人家就像散落在大澤上的棋子,分布很遠,彼此互不打擾。
村子不大,沒兩天就全知道了,上官遂帶回了一個人。
薑泛舟對這裡的環境很滿意,挑了一處澤邊靠山的位置,準備搭屋子,沒想到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上官遂帶著村裡的好手,不到一天一個舒適的竹屋就搭建好了。
上官遂的夫人則帶著女眷們幫忙裝飾了內屋,被褥床簾一應俱全,還為薑泛舟準備了梳妝台,台上釵環脂粉品種繁多,很多薑泛舟也叫不出名字,不知道用途,可以算是十分周到了。
自此薑泛舟在蓮鄉安頓了下來。
村裡的人都知曉薑泛舟年紀大了,是來此地養老的,且喜歡清靜,所以沒有什麼人來打擾。
在村裡她認識了一個和她一樣壽元將近的修士,這修士白發蒼蒼老態已經難以遮掩了。
但他卻悠然自得,根本沒將皮相的改變放在心上。
或許因為同是壽命將近,兩人惺惺相惜成了好友。
“你怎麼隨意將自己壽元將近的事情說了出去,難保不被有心人知道,到時候找你麻煩。”某次提到這件事,白梅君提醒好友。
薑泛舟淡然一笑:“他們儘管來,我都快要死了,還怕這些乾什麼。”
看到好友根本沒將之放在心中,他歎氣再勸:“死了倒是不要緊,就怕靈魂被人拿捏在手中,永世不得超生。”
“你放心,在小小廣元,還無人是我對手。”
白梅君嘴角抽搐,罵道:“小小廣元,你以為自己是仙人呢,諾大個廣元大世界放不下你了是吧。”
接著白梅君隱晦的提了一嘴:“就算是仙人,來了這裡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這一點,薑泛舟在初來廣元的時候就領教了,她索性閉嘴,不再與這龜縮在蓮鄉的老頭爭辯了。
“姐姐!姐姐!我給你送魚來啦!”上官童懷中抱著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丹紋魚跑了過來,那丹紋魚仍舊不斷掙紮,她卻抱得十分穩,沒讓魚掉下半寸。
她聽聞薑泛舟正和白梅君正比試釣魚,怕她輸了,撈了一條自己家的魚來,打算送給薑泛舟充數。
薑泛舟正在釣魚,那魚被上官童扔到了她的腳邊,還在活蹦亂跳甩尾巴呢,她卻沒有理會,將注意力集中在釣竿上。
放下魚後,童童才和薑泛舟旁邊的人打招呼:“梅君爺爺也在,你釣到魚了麼?”
白梅君皺眉,覺得上官童出聲驚擾了水下魚兒,他有些生氣:“怎麼叫我爺爺,叫她姐姐,我年紀不一定有她大呢。”
這時,薑泛舟的釣線下垂,她趕忙收杆,一條大魚被她拉了上來,和上官童帶來的丹紋魚剛好擺在一處。
放好魚後,薑泛舟護著童童:“白老頭,你不要朝小孩子撒氣,你今天又是一條沒釣上來,你輸了。”
白梅君脾氣上來,摔了魚竿:“一定是你搞鬼了。”
薑泛舟無辜攤手,嘲笑他:“輸不起是不是。”
白梅君吹胡子,一激就上鉤:“願賭服輸,來吧。”他認命閉眼,將頭遞了過來。
薑泛舟彈指蓄力,在白梅君腦袋上一彈,她沒動仙元,隻用了不到一成的肉身之力。
可白梅君卻不怎麼好,隻聽嗡一聲脆響,他感覺一股巨力壓下,有如千鈞,用儘全力抵抗才沒被彈飛,奮力抵抗之下,他雙足已陷入地麵三分。
頭暈眼花緩了好一陣,他才恨道:“薑泛舟,你下死手啊。”
“實力不濟,不要給自己找借口。”薑泛舟收手,甩了甩指尖,她彈的時候把白梅君那塊頭發彈掉了,粘在手上。
為了不被他發現,薑泛舟側身擋住迅速毀屍滅跡。
隻是頭皮到底禿了一塊,希望這老頭晚點發現。
這時,大澤上數條小船從東邊駛向西邊,看到薑泛舟三人,他們在船上揮了揮手打招呼。
出於好奇薑泛舟問童童:“他們這時去做什麼?”蓮鄉的村民一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行動。
童童回答:“又搬來了一戶人家,叔叔嬸嬸們都去幫忙暖居了。”
她拉了拉薑泛舟的袖子:“姐姐我們也一起去看熱鬨吧。”
薑泛舟對此並不感興趣,隻要她想,神識一展,方圓萬裡都可覆蓋,她轉頭看白梅君希望他帶童童一起去。
白老頭釣竿一甩繼續釣起魚來:“我再試試,說不定今天能反敗為勝,到時候我雙倍還回來。”
薑泛舟笑:“你要是贏了,讓你彈十下。”
“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
童童看兩位都沒有要去的想法,她不想在這裡了,雖然她喜歡姐姐,但看他們釣魚真的很無聊。
隨著年齡增大,童童變成了非常好動的小姑娘,不一會自己蹦蹦跳跳離開了。
雖然當天搬遷的時候沒有見到新來的住戶,但轉天他們主動送上門來了。
清晨薑泛舟開門的時候,看到了提著一籃子禮品的一對年輕夫婦。
他們首先熱情的自我介紹:“道友你好,我們是新搬來的,我姓謝單名一個泉,這是我夫人高鏡。”
“我們夫婦前來初來乍到,拜訪一下新鄰居,希望以後能夠友好相處。”
薑泛舟點點頭表示打招呼了。
察覺出薑泛舟可能善言辭,旁邊謝泉的夫人將提著的籃子遞了過來:“這是我親手做的蓮子糕,道友不嫌棄可以償償。”
謝泉在一旁扶著她笑:“我娘子做蓮子糕的手藝特彆好,希望道友千萬不要推辭。”
高鏡被在外人麵前被夫君誇獎羞澀一笑,秀拳敲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肩膀,嗔笑道:“油嘴滑舌。”
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對薑泛舟說:“在道友麵前失禮了,道友勿怪。”
薑泛舟接過籃子,竹籃內散發著蓮香,想來味道確實不錯。
看高鏡肚子微微凸起,時不時扶著腰,應當是有了身孕,忙側身將人請進了院子招待。
薑泛舟的院子中有一方小石桌,是當初建房的時候,上官遂搬來的,她剛想招呼兩人坐下,回頭卻發現桌子和凳子上積滿了灰塵和落葉,
她拂袖一掃,將灰塵落葉掃乾淨,邀請兩人落座。
夫婦兩人十分善談,基本薑泛舟沒怎麼講話,隻是偶爾點頭附和。
聊著聊著就聊起了為什麼來蓮鄉。
激起了薑泛舟一絲探究之心,她開口問道:“你們二位是為何來此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