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誌尚氣壓低,一臉嚴肅坐在沙發上,男助理趕緊給他端過去一杯下火普洱茶,好讓他緩和下情緒。
張誌尚並沒有喝茶,而是繃直著腰杆坐在那裡,他瞅見陳雨桐依然麵不改色在給病人診脈,似乎並沒有被他的低氣壓影響,相反,陳雨桐看著身材雖然纖瘦,但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場卻十分強大!
淡定自若,雲淡風輕的繼續給病人診脈,一點不像是個隻有十七歲,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小姑娘。
看完一個病人,陳雨桐緊跟著又叫下一個病人,似乎完全沒有看見他一直在等她那樣。
張誌尚:“……”
男助理瞅見張主任臉更黑了,趕緊上前一步,對著陳雨桐笑笑說,“陳教授,張主任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
陳雨桐撩起眼睫看坐在淡棕色沙發上的張誌尚,然後聲音清淡說,“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還有20個病人要看,不著急的話等我先看完。”
張誌尚冷著一張臉,很是不爽!在醫院裡就算是錢院長都要給他幾分好臉色,對他客客氣氣的,她陳雨桐初來乍到居然敢對他愛答不理的,居然還敢讓他等20個病人!
那至少要一個小時!
他氣火上升,要張嘴說話的時候,診室門又被病人推開了,沒有辦法隻能又安靜坐著等,心裡想著:
等這個病人看完,一定要跟陳雨桐要個說法!他張誌尚怎麼可能會誤診?!
而且那個叫小桃的小女孩,他已經重複檢查過很多遍她的各項檢查報告了,確實是心臟急性衰竭和腦神經瘤,這個診斷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她陳雨桐,一個隻有十七歲的小姑娘,憑什麼敢說他誤診??!!
在他兀自思考的時候,剛坐下的女病人已經喝完一杯月季花茶離開了,緊跟著又走進來一個穿運動服的男青年。
“???”
張誌尚都暈乎了,他才思考了兩分鐘不到的時間,陳雨桐就已經幫病人診完脈,並且給出診斷,還開好了藥?
她看診的速度這麼快的嗎?!那豈不是很容易把錯脈,做出錯誤的診斷?!
在他絞儘腦汁思考著,懷疑很大可能是陳雨桐誤診的時候,陳雨桐麵前坐著的病人已經換了四五個了。
“……”
張誌尚愣乎了一會兒,旋即側過臉,眼睛上下打量坐在辦公桌後,神情輕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陳雨桐。
對她的醫術更加懷疑。
一個病人診脈時間居然一分鐘都不到,哪個中醫是這樣號脈的?就算是醫術再高超的老中醫,也絕不可能一分鐘就摸清了病人的脈理!更彆說她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了!!
等他回過神來,陳雨桐麵前的病人又換了兩三個。
“……”
張誌尚眉頭深鎖,更加懷疑錢院長和許主任從外麵特招了個什麼怪咖進來了。
男助理瞅見陳雨桐接連不斷叫下一個病人,他緊張得脊背貼著的襯衫都濕了,趕緊又給張主任添了兩杯普洱茶。
降降火,降降火!
幾乎同一時間,許誌林從手術室回來,正準備去找陳雨桐吃午飯的時候,聽見好幾個護士聚在一起議論:
“聽說了沒有,張主任氣匆匆去找陳雨桐教授討要說法了!看他那架勢該不會和陳教授打起來吧!”
“不可能吧,張主任怎麼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知識分子,應該不可能動手打陳教授吧,再說了,沒準陳教授說的是對的呢!”
“我也覺得陳教授的診斷才是對的!那個叫小桃的小女孩喝了陳教授開的茉莉花茶後,明顯精神好很多了,也活潑了很多,她母親抱著她離開門診部的時候,小姑娘還笑著跟我打招呼呢!”
許誌林隱約聽到陳雨桐的名字,抬起的右腳稍稍頓了頓,側過臉看護士台的幾個小護士,沉聲開口問,“你們剛剛在說陳雨桐教授,她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啊,張主任不滿陳教授說他誤診,已經火氣匆匆去找陳教授討厭說法了,沒準現在已經在診室裡麵打起來了……”
短發女護士說到一半,一轉頭瞅見身後站著的是許主任,立馬緊閉嘴巴,鴉雀無聲了。
“額,那個,許主任,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女護士頭低了下來。
許誌林想到醫院大群裡麵議論的事情,想著張誌尚向來心高氣傲,沒準還真會一時氣頭去找陳雨桐討要說話。
他趕緊揣手機進西裝褲袋裡,腿上帶風往陳雨桐的診室走去。
來到診室門口,二話不說伸手推開實木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陳雨桐氣定神閒地在給最後一位病人診脈,而張誌尚則一直坐在沙發上乾等。
許誌林向陳雨桐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沙發邊坐下,剛要和張誌尚說話的時候,陳雨桐剛好看完了上午最後一個病人。
一直在等的張誌尚終於是不耐煩挺身站了起來,徑直來到陳雨桐辦公桌前,兩隻手分開壓在辦公桌兩側,對著陳雨桐說,
“陳教授,聽說你今早看了個我的病人,並且說我誤診,說那個小女孩不是心臟急性衰竭和腦神經瘤,而是心臟間歇性缺血和乙型腦膜炎?!”
陳雨桐臉上依然風輕雲淡,她掀起眼簾看著張誌尚,然後說,“那個小女孩原來是你的病人,你誤診了,她並不是你診斷的那兩個病。”
“……”說得有夠直白的。
張誌尚嘴角一扯,輕笑了下,“我行醫二十多年了,什麼病沒見過,經驗豐富,你居然敢說我誤診?!按我說,是你誤診了!!”
他把小女孩的檢查報告一一放在桌麵上,然後側過臉看許誌林,“許主任,那個病人所有的檢查報告都在這裡,你過來看下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