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麵玻璃窗口,張醫生眼睛都瞪圓了!
和他一起在監控室的另外三個醫生,也是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手術室裡麵看。
許誌林瞅見陳雨桐一次性往病人下腰穴位插-入三根長針,他也很是不敢置信!
按理說,就算是經驗十分老道的老中醫在落針之前都會用手指揉、摸病人穴位附近位置,確保找準穴位才會紮針。
可陳雨桐沒有用手指觸摸,甚至還在病人渾身是血的情況下,幾乎可以說是閉眼下針的,而且是一次性紮下三根針,這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從醫經驗了,更重要的是得天獨厚的醫學天賦!
有很多從醫五六十年的老中醫,窮極一生的努力,也不敢在這麼複雜的情況下同時紮下三根長針啊!
更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陳雨桐手起針落,同時紮中三個穴位,很快他們就看見病人之前一直冒血水的傷口居然逐漸出現止血現象,下腹手術傷口紗布塊也不滴血了。
鄭醫生十分吃驚,抬手抓鼻梁上的方形眼鏡下來,用衣角擦了下鏡片,重又戴上,再次看向手術室裡麵,紗布塊上的血水開始凝結了。
居然真的止住血了!!
他們之前在手術室裡,見病人腹腔五臟六腑都出血了,立即用注射凝血針水,並且在傷口處使用多種進口凝血酶,可一直止不住血。
然而就是這麼個十幾歲小姑娘,她隻是在下腰位置紮下三根針,病人手術刀口的血居然就止住了……
“你們發現沒有,病人傷口止血了!”鄭醫生驚訝道。
任醫生眉頭緊鎖,搖了搖頭,不敢置信,“我們剛剛在手術室裡想了這麼多種辦法止血,都止不住,而她隻是簡單紮了三根針……她醫術真這麼厲害的嗎?”
另外兩個醫生愣乎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知道,之前都不認識這麼號人物,不過她針灸的手法真的很很巧!”
許誌林下意識往玻璃窗口走近一步,眼鏡直直盯著手術室裡的陳雨桐看,越看她施針越欣賞,甚至他都已經開始仰慕了。
平時閒著無事喜歡玩遊戲,喜歡吃大白兔奶糖,還總喜歡背著個粉色書包的陳雨桐,一張巴掌大小臉總是雲淡風輕的,可在給病人針灸的時候,她臉上的專注認真,又是那麼的專業嚴謹。
許誌林嘴角微微啟開,“她叫陳雨桐,是江城一中高三年級的學生,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她的醫術十分精湛,她隻是看著年紀小,可醫術比很多從醫幾十年的老中醫都要厲害很多的!!”
監控室裡其餘四個醫生聽後,都無奈搖了搖頭。
戴金絲邊眼鏡的張醫生不說話,也走近玻璃窗口,聚精會神看著隔壁手術室裡的陳雨桐。
陳雨桐先是在病人下腰紮三根針,緊跟著又在右下腰紮三根針,六根針插完後,她用雙手搬動病人身體,將他側躺過來,然後又伸手到針盒裡麵抓出兩根長針,一左一右插、入病人腹部,動作十分迅速,行雲流水。
張醫生隔著玻璃窗口,看得眼睛都愣直了。
他眉頭用力擰動,百思不得其解說,“她一次性在病人身體插、進去這麼多根針,就不擔心哪一根插的位置出現一點偏斜,又或者插到了臟器裡麵了嗎?!”
許誌林鏡片後的眼睛微微內斂,低沉著嗓音說,“這就是陳醫生醫術高明的地方,我看過她給病人針灸過幾次了,每一次我都認為她施針的位置十分凶險,可她每次都精準落針,能夠幫病人化險為夷……
這也是我為何會對她青眼有加的緣故,這幾天我都一直去天橋下找她,想要用教授職稱特招她進入我們醫院,可她一直沒有點頭……”
“我的天!不會吧,西山大學附屬一院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了,教授職稱這麼好的待遇和地位,她都不為所動嗎?!”任醫生不敢相信。
鄭醫生也說,“那她現在在哪個醫院任職?”
“沒在哪個醫院任職,在天橋下擺攤懸壺濟世。”許誌林說。
“……”
除了許誌林外,在場的其餘四個醫生都向陳雨桐投來不可思議的眼神。
手術室裡麵,陳雨桐往病人腹部插、下兩根針後,緊跟著又從針盒裡麵抽出一根細細尖尖的針,然後來到病人頭部位置,一根小針對準頭顱骨中央穴位,二話不說,直接刺入頭顱骨裡麵。
!!!
!!!!!!
在監控室的五個醫生同一時間眼睛都瞪大如銅鈴了,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
“臥槽!難不成她是想通過控製腦乾中樞神經來控製病人的五臟六腑?!這個對施針人的要求極高……她做不到吧,就算是頂級老中醫,也不敢在頭顱骨這個位置下針啊,稍有不慎……真的會死人的。”
“李老先生可是軍方大人物,一根針插、入頭顱骨而死亡的話,她一個小姑娘要承受天大責任,我們醫院也肯定是要擔責的……”
霎時,監控室裡麵緊張得空氣都要凝滯了。
從沒遇到過如此危急複雜的情況,為首的張醫生一時間也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了。
“要進去阻止她嗎?”
“可是她已經紮針進李老先生頭顱骨裡麵了,現在進去也來不及了……”
張醫生自顧自說著,他思忖了一會兒,還是不敢承擔這天大的醫療事故責任,趕忙拔腿要走向手術室。
身後忽地伸過來一隻手拉住他手臂,嗓音溫厚低沉,“現在彆進去打擾她,相信陳醫生的醫術,她可以做到的!”
張醫生頓頓,回過頭瞅見抓住他的人是許誌林,眉頭用力皺著,還是拒絕,“誌林,你不知道李老先生這樣死在手術台上的話,我的責任,甚至是我們醫院的責任會有多大,我不能冒這個險!!”
另外三個醫生也支持張醫生。
張醫生思索再三說,“這次的醫療事故極其嚴重,院方和軍方領導之前都打過很多次電話給我,要我千萬小心照顧李老先生,可現在……責任太大了,我們承受不起的,我們的醫生資格證都很可能會被撤銷……”
許誌林打心底裡還是相信陳雨桐的,隻是他一人難敵四口,最後沒有辦法,也隻能看見其他醫生,穿著白大褂火急火燎往手術室趕去。
他們衝進手術室裡麵,陳雨桐剛好拿最後一根針在插病人的舌頭根,快要落針的時候,首先衝進來的張醫生拔高音量大聲叫喝:
“住手!快給我住手!!”
任醫生喘勻呼吸,然後說,“陳醫生,我們知道你中醫學的不錯,可是這次的手術後果太嚴重了,我們不能讓你在醫院手術台上繼續施針。”
陳雨桐撩起眼簾看了他們五個一眼,然後聲音清淡說,“已經到最後一針了,隻要這針插下去,病人就會醒。”
戴金絲邊眼鏡的張醫生沒猶豫,直接擺手,“不行,這次的手術是在我們醫院做的,主刀醫生,第二主刀,第三主刀,甚至第五主刀醫生都不是你,萬一手術出了問題,需要擔責的是我們五個,我們不可能讓你再繼續紮針!”
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們不想擔這次手術失敗的責任。
陳雨桐清瘦腰杆挺直,對著五個醫生義正嚴辭說,“不管這次手術後果如何,我一力承擔。”
“哈哈!哈哈哈!可笑!”張醫生直接輕笑出聲了,“你一個在讀高中生,還沒成年吧,你拿什麼來承擔?!法律也隻會讓我們五個承擔責任!!”
陳雨桐孤掌難鳴,可看著側躺在病床上過度虛弱,生死一線的病人,讓她放棄救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幾乎同一時間,手術室大門再一次拉開,從手術室外麵風風火火跑進來兩個人。
一個是穿白色襯衫深色西裝褲的林致清,還有一個是穿著身黑色西裝,頭發鬢角有些花白,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瞅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了,在場的五個專家教授同一時間愣住了。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張醫生,他趕緊快腿兩步走上前,很是尊敬低聲細語說,“錢院長,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緊張得額頭脊背一直冒冷汗,貼在後背上的襯衫都濕了。
錢院長沒有急著回應,而是抬起頷首,眼睛看向站在手術台邊手指捏著一根細長銀針的陳雨桐。
眼睛上下打量了陳雨桐一眼,見是個十幾歲小姑娘,然後側過臉看身旁的林致清,聲音溫和說,“致清,你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小姑娘?”
“嗯。”林致清說,“錢叔叔,您彆看她年紀還小,就認定了她醫術不行,陳醫生的醫術真的很好,我爺爺前天晚上突發心臟病,就是陳醫生搶救回來的。”
“這個我知道,你爺爺有跟我提起過。”
錢院長眼睛又一次落到陳雨桐身上,他下意識低頭看陳雨桐給病人施針的位置,見她落針精準巧妙,而且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著,還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確實很有大將之風!
張醫生心裡發虛,雙手上下搓著,急忙說,“錢院長,我已經多次出言阻止她給李老先生針灸了,您放心,我這就打電話叫保安過來趕她出去!”
說完,他拿起手機就要叫安保了,這時錢院長擺了下手,聲音堅定說,“不用阻攔她,我也想知道老林電話裡跟我說的這個小姑娘,醫術到底有多了不起!”
林致清淡紅嘴角露出淺淡笑意,趕緊對著陳雨桐說,“陳醫生,沒人阻攔你了,你放心施針吧。”
陳雨桐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右手拇指食指捏著一根細長銀針,款步來到病人麵前,左手捏住病人下頷骨,迫使他吐出鮮紅舌頭,然後對準舌頭根血管最濃密的金津玉葉穴位,沒半點遲疑,直接一根針飛刺進去。
!!!
在場的五個醫生還有錢院長,同一時間被震驚得呆若木雞,他們不敢相信年紀輕輕的陳雨桐居然會中醫早已失傳了的飛針斷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