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 “你彆又逼得人喘不過氣。”……(1 / 1)

寄生童話 申庚十七 3663 字 10個月前

最後,沈潼被徐鶴洲抱著帶進了另一間浴室,他整個人全程暈乎乎的,甚至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洗漱完,又是怎麼回房間的了。

沈潼躺在床上想,這間房可真大。

又想,既然這間房他可以直接入住,說明這就是徐鶴洲之前給他準備的臥室,機緣巧合之下,他還是回來了。

沈潼懵懵地盯著天花板,直到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他嚇了一跳,從床上坐起。

徐鶴洲。

隻見男人左手提了一袋子藥,右手端了一杯牛奶,就那麼直接走了進來。

“準備睡了?”徐鶴洲問。

“還……還沒。”沈潼又想到了方才那一抱,有些臉紅,無措地撓了撓頭。

徐鶴洲走至床邊,將牛奶遞給沈潼,“喝了。”說著又從袋子裡挑了一支藥膏出來,“自己塗?”

沈潼捧著溫熱的牛奶杯,是剛剛好的溫度,又看著徐鶴洲遞來的那支藥膏,藥膏上有“活血止痛”字樣,眼眶再度有了濕意。

怎麼能不感動呢,就在他以為今天會在對“懷抱”的回味中度過時,徐鶴洲再度出現了,前者已經夠讓他觸動,男人竟又帶來了藥膏和牛奶。

沈潼盯著藥,啞聲問:“你剛才去買的嗎?”

徐鶴洲像是沒注意到沈潼的情緒,專注地打開了藥膏:“吩咐助理送過來的。”

“哦。”沈潼大口大口喝完了牛奶,裝作不經意地擦了擦眼下,結果濕意越擦越重,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即使不是親自去買的,是讓助理送過來的,那也是特意讓助理送過來的,更彆說還有這杯牛奶,沈潼簡直覺得徐鶴洲哪兒哪兒都好,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以後每天睡前都能喝到一杯牛奶呢?

“怎麼了?”徐鶴洲這才注意到沈潼低著頭,手背一擦一串淚,小孩兒憋著在哭,“怎麼回事?剛才撞得這麼厲害,還很痛?”

“不是的……”沈潼搖頭,其實隻有撞的那瞬間痛,現在早就不痛了,可徐鶴洲這樣問更讓他委屈,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識說出了心中所想:“我,我明天也想喝到牛奶……”

徐鶴洲愣怔了一瞬。

沈潼抬起頭,巴巴望著徐鶴洲,重複了一遍:“可以嗎,我明天也想喝……”

答應他吧,沈潼想,如果徐鶴洲能答應他……

徐鶴洲哪能不明白沈潼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孩兒這樣其實是有些依賴他了,徐鶴洲心裡升騰起一股奇妙的感受,說不出來,但不算壞。

至少這段關係的確在變得正向,隻有這樣,這場資助才不算流於形式。

“行,答應你。”徐鶴洲笑道,伸手順了順沈潼剛洗完有些卷翹的發尾:“要是沒應酬就回家給你溫牛奶,要是有應酬回得晚了……”男人話音稍頓,“也能喝到,家裡請了阿姨,到時候我會交代阿姨每天睡前提醒你喝牛奶。”

沈潼的心經曆了一個起伏,最後又落了下去,悶悶的,有種怪異的難受,這種難受甚至讓他忽視了徐鶴洲的觸碰,他竟然沒有下意識閃躲。

因為沈潼已經顧不上了,他滿心滿眼都在想,不是的,他不是一定要喝到這杯牛奶,如果是阿姨,他又沒那麼想要了。他垂著眼,低低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行了,彆一天到晚哭鼻子。”徐鶴洲拿過沈潼手中的空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嬌氣。”

沈潼嘀咕:“才沒有。”

“行行行,沒有。”徐鶴洲像是想到什麼,麵色倏地正經下來,問:“對了,讓你和酒吧那邊辭工作的,辭了嗎?”

“啊?”沈潼早忘腦後去了,再說現在都這麼晚了,“這事也沒這麼急吧,要不……要不明天?”

徐鶴洲雙眉緊鎖,一眼就看穿沈潼在擔心些什麼,不悅地命令道:“就現在,酒吧本來就是晚上營業,現在是那邊的正常工作時間。”

“可……”沈潼自認拿手機的動作就慢了一秒,下一秒,手心一空,手機就去了徐鶴洲那兒,男人像是誤會了沈潼這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是不想辭,性格裡無處不在的控製欲從細節中透出,他冷硬道:“密碼。”

“六個一。”沈潼下意識就報了出來,絲毫沒覺得兩人之間這種相處方式是不太對勁的。

一個過於強勢,一個又過於聽話。

……

等手機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時,沈潼果不其然看見辭職短信已經發了出去,那邊應該是在忙,還沒回複。

徐鶴洲見沈潼在扒弄手機,涼涼警告:“彆看了,後續那邊怎麼回複你不用再管,我會過去一趟。”徐鶴洲和TSD酒吧老板是老熟人了。

“哦。”沈潼趕忙把手機放下,他不想再在這事上惹徐鶴洲生氣。

“趕緊塗藥,塗了藥早點睡。”說完這句話,徐鶴洲推門走了出去。

……

和老師約好時間後,徐鶴洲推掉了公司的視頻會議,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趟學校,這次去學校除了解決沈潼在學校打架的事,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徐鶴洲通過趙恒修打點關係,以沈潼身體不好,家裡人不放心為由,找沈潼的班主任要到了沈潼班上的監控進入口令。

即使沈潼告訴了他原因,他還是想看看打架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就短短五分鐘,兩個男同學先發生了點口角,隨後沈潼被波及了進去,小孩兒應該沒說謊。

徐鶴洲看完監控視頻後徹底放心了,恰巧這時候趙恒修來了信息,好歹在這事上幫了他個小忙,徐鶴洲找趙恒修約了飯,兩人晚上聚聚。

……

餐廳包廂裡,趙恒修抖了抖煙灰,打趣道:“按理說教室監控是不放給家長的,你過分了啊。”

徐鶴洲無所謂地笑了笑,“謝了。”

像是沒想到男人竟然還有道謝的一天,趙恒修感慨了一聲,又想到這聲道謝不是為了鄭書青,而是為了一個不知道哪兒撿來的野孩子,趙恒修頓時覺得有些物是人非。

其實當初在知道徐鶴洲要資助一個孩子讀書時,趙恒修相當吃驚。那是一年前,徐鶴洲和鄭書青還沒鬨掰,徐鶴洲隻和他說有這個意向,但是聽說孩子哥哥去世後,孩子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沒找到下落。

一年過去,孩子找到了,資助正式開始,徐鶴洲也和鄭書青徹底分開了。

怎麼不算物是人非呢。

“誒不是我說。”趙恒修想到好友今天還特意跑去學校挨訓,感到有些好笑,又想到監控的事,憂心道:“你可得收斂點兒,當初書青為什麼離開你心裡有數吧,彆拿人跟拿什麼似的,其實這年紀的男孩兒鬨點口角是很正常的事兒,犯不著去查監控,你彆又逼得人喘不過氣。”

“不至於,我又沒做什麼。”徐鶴洲不喜歡趙恒修總是提鄭書青,更不認為查個監控是什麼嚴重的事兒,他理所當然道:“作為資助人,我有權利了解他在學校發生了什麼。”

趙恒修就知道說不通,也是,要真說得通,當初那麼相愛兩人又怎麼會分手,他沒話找話問:“那孩子多大了?”

“他叫沈潼。”徐鶴洲不喜歡趙恒修“那孩子那孩子”地叫,答道:“十八已經滿了。”

沈潼中途丟了一年,丟的那一年正好十七歲,完全屬於輟學狀態,徐鶴洲還記得,將人給找回來後,他還在讓沈潼讀高幾上糾結了一陣子。

沈潼輟學之前剛讀完高二,但中間空了一年,許多學過的知識不見得還有印象,可真從高一重新讀起未免太浪費時間,徐鶴洲最後折中,謹慎地給沈潼選擇了重讀一年高二。

所以沈潼其實要比班上的大部分同學都大上一兩歲。

趙恒修聽了徐鶴洲為沈潼選年級的心路曆程,沒繃住笑了起來,“你可真夠操心的,對了,因為剛開學,學校抓校紀很嚴,沈潼打架這事兒撞槍口上了,學校的意思估計是要在開學典禮做檢討,你怎麼想?”

畢竟是好友家的孩子,或者換句話說這可是隱形校董家的孩子,他自然要問問。

“按規矩辦吧。”徐鶴洲皺了皺眉,“就當讓他長長記性了。”

“行。”趙恒修頷首,“我還以為你會舍不得呢。”

經好友提醒,徐鶴洲不禁想到了沈潼的好幾次哭鼻子,舍不得嗎?徐鶴洲想,好像還真有點兒,以前他絲毫不能理解溺愛,現在倒是琢磨出一點兒味來了,但他仍是堅持住了,決定不能心軟,搖頭道:“沒事,該怎樣就怎樣。”

……

天漸漸黑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又聊了會兒,徐鶴洲頻繁看時間,倒是把趙恒修看得焦慮了,“怎麼回事啊我們徐總,彆不是就要回家休息吧?”

是要回家了,但不是休息,不過徐鶴洲倒是真有點累了,他解釋道:“昨天睡得晚,的確沒休息好。”

趙恒修好奇起來:“怎麼了?”

徐鶴洲點了支煙,微微仰著頭,過了肺地吸,煙圈在燈光下緩緩上升:“沈潼磕傷了,大晚上的找了好幾家藥店都關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君府那地方環境是不錯,但基礎設施還是有待完善。”

趙恒修哈哈大笑起來:“知道養孩子的不容易了吧。”後又正經提醒:“不過你們那麼大棟彆墅,現在又多了個需要細心照顧的人,還是得配個家用醫藥箱。”

這一點徐鶴洲之前的確沒想到,經趙恒修提醒也深表讚同,他點了點頭:“明天就讓阿姨準備,行了,不聊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得得得,回吧回吧,不留你了。”

徐鶴洲笑了笑,拿起外套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