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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並非姑娘想的那樣好!”

蕭晏突然出聲,打斷了洛明蘭心中思緒。

他壓低聲繼續道:“孤不過是一介武夫,常年過著刀口淌血的日子,恐怕不值得姑娘你傾心相待,姑娘你應當…”

應當什麼?卻是說不下去了,隻因有雙柔軟的小手,忽握住他大手,一雙秋水瞳定定望著他,紅唇吐出幾個字:“明蘭不怕!”

隻聽她一字一句說:“明蘭什麼也不怕,隻要能跟著殿下,就算苦也亦是甜,哪怕沒有名分,什麼也沒有,隻要能跟著殿下,明蘭一輩子為奴為婢,也沒有關係!”

“奴婢就怕殿下不要明蘭了!”

這樣情深款款的一句話,她說得無怨無悔,若說方才不過是為了打發劉姑姑,張口就來的一句說辭。

可眼下卻是聲情並茂,一旦想到那個心動值無比重要,她不得不卯足了勁,乘勝追擊,才不枉費她這陣子在蕭晏身上下的一番功夫。

“姑娘你…”蕭晏胸口一悶,未落的話堵在嗓子眼裡,眼前的小姑娘,三兩句話能輕易勾起他情緒。

蕭晏想…他大抵是病了!

還病得不輕,不然也不會忽覺得身子發軟,頭重腳輕,心跳越來越快,就連腳步也站不穩了。

“殿下您當心點啊!”就在他腳步虛浮,身側人攙了他一把,他跌到了一個嬌軟的懷抱,連帶著她身上的香氣,也儘數吸入他肺腑,這下子,他心跳更快了。

“殿下您沒事吧?”洛明蘭感到他身上有點燙,還擔心他傷口發炎了。

耳邊係統解釋:「宿主嘿嘿,攻略對象心跳值80~120之間,這是喜歡一個人,心動的表現,所以他現在會覺得心慌氣短,是正常現象,不必擔心。」

隻不過到底她身嬌體軟,蕭晏人高馬大,又是武將出身,他又整個人靠在她身上,洛明蘭體力難支,聽到係統科普解釋,她差點被氣笑了。

然而她麵上依舊,柔聲問:“殿下,您還好嗎?還可不可以走?要不要明蘭去喚白澤過來幫忙?”

畢竟她一個人,可沒那樣大的能耐,把人扶進去屋裡。

隨即,她聽到蕭晏說:“不…不必了。”

大概是緩過來勁,洛明蘭感到靠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輕,身側人已站穩了腳步,除了眉宇間一絲難掩之意,並未看出其他不妥。

蕭晏彆開眼,看向彆處。

那裡是鬱鬱蔥蔥的花草,除了幾株小野花,並沒什麼稀奇的。

洛明蘭想可能自己太過心急,蕭晏這樣清心寡欲的一個人,從未動過感情,不知道怎麼應對也情有可原。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得一步步來才行。

這麼一想,為了緩解尷尬,她連忙岔開話題:“明蘭很是慶幸,那日若不是殿下及時相救,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頓了頓,她又道:“隻是不知那日,殿下怎知明蘭去了東宮?又怎知奴婢會被太子他…”

說到太子二字,她聲音小下去,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晦色,畢竟對一個女子而言,這事並沒什麼光彩可言。

聽小姑娘提起這事,整個人怏怏的,早已沒有方才精氣神。

蕭晏眸光一動,隻得溫聲道:“過去之事不必再提,往後有孤在,沒人敢傷得了你。”

“隻是姑娘先前和孤提過一事,孤早已辦妥,托人去了一趟寒山寺,找得道高僧替你娘親超度,了她生前夙願,得以安寧往生,姑娘也可不必為她擔憂難過了。”

原來…她隨口說說之事,沒想到蕭晏還真放心上了。

不僅放心上,還辦得妥妥貼貼,叫她說什麼好呢?

她雖是浣衣局罪奴出身,可追溯起來,還是能查出家譜,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幸好她早有準備,從係統那裡調出了資料,不然隻怕早穿幫了。

而且這句話也解釋了,為何蕭晏會出現在東宮,想來是因為去浣衣局,想要告訴她這等好消息,不成想撲了個空。

所以這才怒闖了東宮,後麵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釋了,不是巧合,純屬於意外。

好在有了這意料之外,才讓她化險為夷。

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

“原來殿下您…”她裝作大吃一驚,繼而感動哽咽:“多謝殿下為家母所做的一切,明蘭不知說什麼好了。”

“明蘭這一生彆無所求,唯願殿下您永遠平安喜樂…”

眼看小姑娘眼眶紅紅,似又要落淚,蕭晏連忙抬手製止,他下意識撫上她發頂。

一雙大手不自覺撫下去,她發絲極為順滑,發質軟如綢緞,讓他不自覺想起年少之時,曾在鎮守北疆遇到的一隻小紅狸。

它也曾這樣安靜的,任由他安撫,甚至會攤開肚皮,那時的他也不過十五六歲,瘦弱得不堪一擊。

為了能殺勁敵,滅蠻夷,他是豁出性命,願出征沙場的。

那時候他想,就算回不來了,又如何?

至少沒人會心疼他?這世上他從來都是多餘的,生命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興許那小紅狸察覺他生無可戀,竟分外有靈性伸出舌尖,舔舐他指尖,溫熱的津液,帶著一絲酥酥麻麻的癢,鑽進了他心裡。

難得少年微蹙的眉頭,慢慢展開,露出一抹極淺地笑。

後來無人在旁時,小紅狸神出鬼沒,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有時會跑到他懷裡撒歡,玩到精疲力竭,又會安心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它對他那樣信任,後來他得了樂趣,每每無人分享時,便倒豆子似的,全和小紅狸說。

小紅狸也不知聽懂了沒?它會認真看著他,甚至會偶爾嗷嗷兩下,似在回應。

隻是後來隨著他征戰四方,年歲漸長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隻小紅狸了。

直到眼下他撫上小姑娘柔軟的發,記憶裡的那段回憶,才躍入眼底,慢慢變得清晰可見。

耳邊係統又是叮一聲:「提醒宿主,攻略對象心動值趨於平穩,還在緩慢上升,可能攻略對象不喜歡太激烈的方式,你隻能軟刀子,慢慢的磨,千萬要記住了!」

對這個不靠譜的係統,彆的可以不信,這一點洛明蘭深信不疑。

想來是自己太過心急,反而適得其反。

這會兒她裝感動之餘,禁不住熱淚盈眶,反倒是讓蕭晏卸下防備,那雙撫著她發頂的大手,一下又一下,輕輕安撫她。

洛明蘭不由想到了一句網絡詞,摸頭殺!

試想一下,一個高顏值的帥哥,在女生情緒低落時,做出這樣暖心的動作,不亞於壁咚產生的謎之魅力。

洛明蘭緩緩閉上了眼睛,乖得不得了。

將一切主導權交到了蕭晏手裡,她纖長的睫毛還在顫動,一眨一眨,純然得像是未經世事的少女。

少女一派天真浪漫,即便做錯了什麼,隻要服個軟,也會輕易被人原諒。

更何況一個長得好看水靈的小姑娘,她不過是想表達她心裡的想法,太過率真罷了。

她又有什麼錯呢?

餘下的日子,她在蕭晏跟前變得收斂了些,不敢太過激進,以免引起他應激反應,隻會躲得她越來越遠。

清涼殿的日子枯燥乏味,在身邊伺候的宮人,皆是年老體弱的太監,他們大多不善言辭,隻知曉悶頭做事。

白澤跟在蕭晏身邊多年,因他們常年在軍中,也沒甚娛樂消遣,再加之蕭晏治軍極嚴。

大概是近朱者赤,和他主子一個樣,性子沉悶無趣,勉強算得上半個悶葫蘆。

為何說是半個,而不是一個。

就比如洛明蘭有時會向他打聽,關於蕭晏私下的事,起初他是不說的,可隻要洛明蘭白大哥前,白大哥後,甜甜喊幾聲。

他雖嘴巴嚴實,偶爾也會不小心,透露幾句出來。

每每這個時候,洛明蘭說聲:“謝謝白大哥。”

他才紅了臉,趕緊捂著嘴,回頭往殿內看去,做賊心虛似的,生怕被蕭晏聽見。

好在他擔心是多餘的,也不知今上最近是器重他家主子,還是想要故意懲罰?

將一筆重大的貪墨案,全權交給他打理,命他在十日內,必須交出一張滿意的答卷。

可這其中盤枝錯節,涉事的官員極多,牽一發而動全身。

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辦得好自是無功無過,辦得不好,可是搬石頭砸腳。

而誰人不知,蕭晏雖是親王,可常年不在朝中,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一介武夫,肚裡有多少墨水,都不知曉呢?

還學人辦這等大案,豈不是貽笑大方!

還聽人說向今上舉薦這事的人,便是當今太子蕭延宗。

夜裡,洛明蘭提著燈籠,行在無人的路上。

她一路七彎八拐,到了靜心齋,才站住腳步。

裡頭燈還亮著,想來裡頭人還未歇下,極靜的環境下,她聽到落筆沙沙的聲音,是紙張和毛筆摩擦發出的聲音。

門是半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當伏案書寫之人抬起頭,對上她眸光那瞬,不由一怔。

不等他開口,洛明蘭柔聲道:“殿下,讓明蘭伺候您筆墨吧?”

說罷,她緩步走了過去,衣裙上的環佩發出叮一聲脆響,讓這靜謐的室內,驟然多了彆樣的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