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洛明蘭一夜醒來,外麵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因素來深宮寂寞,那些小宮女和太監,又是常年伺候主子的奴婢,有時候受了點委屈,打傷,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有些心裡話,咬碎了牙也隻能吞下去,更不能和家裡人說。

這個時候,同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往往容易心心相惜,找到心裡慰籍。

一來是在宮裡有個伴,能有人疼疼彼此,二來也是排解寂寞。

對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隻不過這樣的關係,太過難以啟齒,不足為外人道。

不過皆是苦命人,私下自願的罷了!

可東宮的奴才卻是不同,仗著太子身份作威作福,底下的宮女稍有不從,也隻能屈服在淫威之下,任他們予取予求。

然昨夜承德殿裡,昭帝龍顏大怒,隻因這樣齷齪不堪的事,被狀告到了禦前,就連一向得寵的太子,也免不得被狠狠訓斥。

起初蕭延宗不服,還要企圖狡辯,可當白澤將渾身是血的來喜帶到禦前,空氣裡的火星子,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這事因晉王而起,對他這個六弟,他向來不放在眼裡,因蕭延宗自詡嫡出貴胄的血統,生母是靜德皇後元氏,他出生以來,又得太皇太後寵愛,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然而這個不受寵的賤種,卻為了一個低賤不堪的小宮女,在父皇麵前狀告他,害得他顏麵無存。

蕭延宗一口惡氣湧上心頭,若不是當著父皇麵,他恨不得提劍欲殺之。

直到昭帝訓完了後,命人將來喜拖下去,打死以儆效尤,而蕭延宗這頭,到底是寵愛多年的兒,最後歎了口氣。

以禦下不力為由,讓他往後好生管教,就此揭了過去。

當然這一結果,蕭晏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當昭帝側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壓低聲道:“你和宗兒皆是父皇所出,宗兒又是你哥哥,都說打死不離親兄弟,晏兒你一向明事理,好生記住了。”

末了,意味深長看了蕭晏一眼,語鋒暗含警告:“父皇信得過你!”

昭帝一向不喜這個兒,哪怕他能文能武,上陣殺敵,功不可沒。

可一旦想到他卑賤的生母,那個出自冷宮汙穢之地,容貌儘毀的醜陋女子,竟趁他宿醉爬上龍床,即便這個兒子再能乾,昭帝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隻餘下深深的厭惡。

對於昭帝的厭惡,冷淡,蕭晏並未放在心上,多年以來,他早已習慣了。

隻不過白澤看在眼裡,多少為他家主子抱不平,明明是那太子有錯在先,可還是最後不痛不癢,輕描淡寫帶過,這心偏得也太狠了!

可他隻是一個小小侍從,人微言輕,又能如何。

蕭延宗卻是一臉得色,眼看父皇到底疼他多點,整個人趾高氣昂,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變得越發囂張。

他睥睨著蕭晏,一副你能奈我何?

蕭晏眸裡無波,平靜開口:“是,父皇。”

*

「宿主,攻略對象黑化值35% 。」係統在耳邊彙報進度。

洛明蘭嗯了聲,沒好氣道:“一晚上漲了5%,看樣子昨晚的確沒有白費。”

對於她的冷嘲熱諷,係統並不在意:「宿主,您難道不好奇,攻略對象為什麼一夜之間,突然會黑化值爆漲嗎?」

對於這樣的八卦消息,洛明蘭壓根沒丁點興趣。

眼下她最關心的是,究竟什麼時候能完成任務,這個破任務,她一天也不想做了,誰知道辣雞係統又鬨出什麼幺蛾子,再玩她一次。

她翻身下床穿鞋,懶得聽係統廢話,徑直走到梳妝台前,拿梳子有一搭,沒一搭梳理發絲。

鏡子裡倒映著她嗔怒的臉,哪怕眉頭緊鎖,卻依舊遮掩不了她那副好顏色。

若是劉姑姑在跟前瞧了,隻怕又要忍不住嘖嘖兩聲,將她容貌誇到天上去。

算算日子,離花朝節僅僅隻有十日,時間越來越緊迫,若到那個時候,她還不能完成任務,隻會被劉姑姑當做一份禮物,送去東宮伺候太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洛明蘭捏著梳子的手指發白,心弦猛地收緊,她要為自己謀劃點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蕭晏黑化值漲了5%,是不是和太子有關?”

係統正沉默,聽到洛明蘭問,立馬來了興致。

「宿主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就透,你說得沒錯,的確是這樣。」

「隻是不知宿主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準備繼續接近蕭宴,還是另辟途徑?」

洛明蘭擱下手裡的桃木梳,木製與妝台碰撞,發出啪的悶響。

一陣沉默過後,係統聽她說:“自然是繼續接近蕭晏,隻不過太子那頭很是棘手,需要雙管齊下才行,讓我好好想想,再應對。”

其實洛明蘭另有打算,可對於這辣雞係統,她信不過。

怕它再次給出錯誤信息,所以需要從長計議,隻不過時間不等人,她隻有想辦法在十日內,擺脫劉姑姑掌控,才是正事。

*

殿內傳來瓷器落地的嘩啦聲,小允子嚇得趕緊抱住蕭延宗的腿,恨不得磕頭喊他祖宗。

“太子殿下,您仔細傷了身啊!消消氣,奴才命人給您泡杯花茶,給您消消火!”

“您身子金貴不凡,為了晉王那樣的賤種,氣壞了身子了不值當啊!”

“奴才這便為您安排,馬上去泡,很快就能喝了。”

他邊說邊安撫,生怕蕭延宗再次發瘋,可不等小允子命人去泡茶,便被當即喝止:“彆忙了,全都轟下去!轟下去!!”

“蠢笨如豬的奴才,一個個連來喜一分都趕不上!無趣得很!”

“再不滾本宮就將你們全殺了!!看著便心煩!”

說著蕭延宗恨恨咬牙,翻飛的掌心落下,麵前上好的凝脂玉梅瓶應聲碎裂。

要知曉這東宮擺設,樣樣都價值連城,哪怕隨便捎一件出宮,都能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小允子瞧著肉疼,心也疼。

頃刻間,殿內隻剩下他和蕭延宗兩人,那些宮人早已做鳥獸散,跑得一乾二淨。

小允子碎步上前:“太子殿下,奴才知曉您為了來喜公公的事,才會大動肝火,莫說您心裡頭不痛快,便是奴才也不是滋味。”

“來喜公公伺候太子殿下多年,早已是您的左膀右臂,哪能說舍就舍,晉王那賤種卻故意找茬,害得您失去左膀右臂,這口惡氣奴才憋著心裡,都快要憋死了!”

小允子雖沒有來喜能說會道,卻很會察言觀色,撿好聽的話說。

按道理區區一個奴才,打死了便打死了,也沒甚可惜。

可偏偏這個奴才,伺候得他舒舒服服,有來喜在跟前,肚裡花花腸子多,總能消愁解悶,日子過得有趣得多。

可才不過沒了來喜一天,蕭延宗便不習慣,東宮像一潭死水,他能不火才怪?

玄色雲靴踩在碎片上,發出冷冽如刀的聲響。

蕭延宗忽挑眉道:“那小賤婢長得如何?說來聽聽。”

小允子那晚和來喜一塊,的確親眼見過,聽太子如此問,也知曉是什麼意思?

於是嘿嘿一笑,連忙獻媚道:“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不是長得美貌無雙,以來喜公公伺候您身邊多年的眼力,也不會著了那小賤婢的道,栽到了她頭上!”

“哦,是麼?”蕭延宗聞言漫不經心道:“去傳小賤婢過來瞧瞧,若你這奴才不實,本宮就摘了你腦袋!”

“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