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後知道了公主會和動物說話後沒有聲張，對視了一眼假裝自己不相信，華霓裳看了看父皇和母後兩眼，也作罷了。

沒辦法，她們不相信自己。

很快，秋獵就到了，作為一國之君，皇帝自己的武功是很不錯的，帶兵打仗什麼的都不在話下，他施行的政策也是鼓勵大家練武，是以朝堂上的武將並不少。

秋獵這天，皇帝和皇後親臨現場，為秋獵設置獎賞，並一起揭曉本場第一名。

華霓裳作為公主，本來是應該待在皇宮裡的，但是皇帝寵愛公主，平時就特彆愛帶在身邊，像今天這樣的圍獵，要去宮外，還挺遠的，三天兩夜才能回來，皇帝更想把公主帶在身邊。

“公主年紀太小，會不會無法適應宮外呀，而且路途遙遠，公主會累。”

皇後覺得一路顛簸，並不想讓五歲的女兒受罪，便提出意見來，摸摸華霓裳的小臉，告訴她累，想讓她留下呢。

奈何連華霓裳自己都拍著小手：“要去，母後，我要去。”

皇後隻能笑著答應：“好好好，裳兒想去就帶上裳兒，路上一定要聽話，注意安全。”

於是，帝後一家子帶著公主去了圍獵場，麗妃見狀羨慕不已，但她的孩子還是太小了，她不放心，畢竟宮裡麵沒有孩子的妃嬪多的是。

她又不想皇後那樣受寵，自己的孩子也是平平無奇，還很小也不會討喜。

不像華霓裳那樣。

人人喜歡，是以，麗妃十分羨慕妒忌皇後。

出發的時候，場麵盛大，畢竟是帝後出行，還帶著公主，宮裡麵是侍衛暗衛去了大半，大臣也在前麵和後麵跟著，保護帝後安全。

防止有人行刺。

和華霓裳一家人同行的還有將軍府的一家人，這是皇後的母家，家裡有個世子十四歲了，是華霓裳的表哥。

不過礙著皇後的關係，將軍府一家避嫌，沒有走的太近，雖然是將軍府，並且還是皇後的娘家，但宋家一直以來都低調行事，不是那種功高震主的。

這也是為什麼，宋媃當時在皇帝登基的時候可以封後，製約之術是每個皇帝的基本功。

宋媃的娘家不弱，但也不是特彆強，剛好合適，很適合皇帝左右牽製。

路上，華霓裳睡著了，她畢竟是小孩子，才五歲，說睡著特彆容易。

西山行宮並不遠，但也需要大半天的行程，是以早上出發的，下午才到地方。

安排大家入帳的入帳，進屋的進屋，雖然是西山行宮，但這裡也就隻有一個簡單的大院子和一些房間罷了，遠沒有皇宮那樣豪華。

三天兩夜的出宮行程，當天晚上，狩獵就都開始了。

帝後在高台上坐著，底下是一眾青年才俊。

華霓裳的表哥也在裡麵，也是今天圍獵的主要人物。

現場的陣勢強大，華霓裳睡醒後就被帶到了現場，在帝後旁邊安靜的坐著。

華霓裳看著下麵的一群人，聽著腦海裡聽到的聲音，她很快就將視線彙集到了侍衛手裡拿著的木籠子上，裡麵赫然關著一隻白色的狐狸！！

華霓裳聽到對方害怕的哭泣聲音，狐狸在哭，她被關起來了，她和媽媽走散了，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她的腿還受傷了。

“母後，母後，那是什麼。”華霓裳知道是狐狸，還聽到了哭聲，但是她此刻必須得假裝不知道，從而問問母後。

“裳兒啊，那是一隻狐狸啊，你還沒有見過狐狸呢，和白色的狗差不多，但是狐狸的嘴巴更長耳朵更尖。”皇後摟著華霓裳，溫柔的聲音說道。

華霓裳瑟瑟發抖。

“怎麼了皇兒。”皇後一下子發現了不對勁。

“嗚嗚嗚嗚可以不可以放了小狐狸嗚嗚嗚。”華霓裳忽然大哭了起來，她畢竟是五歲的小孩子，聽到狐狸哭泣的聲音，哪裡顧得上這裡是大場麵。

皇帝也注意到了華霓裳，伸手過去抱華霓裳，皇後把華霓裳遞了過去。

“皇兒怎麼了。”皇帝也關心的不行。

大臣們看著這一幕，就知道這位公主受到了多麼大的寵愛，這還是自我朝以來最受寵的一位公主了。

現場也有不少夫人看著這一幕，羨慕不已，帝後感情恩愛，已經有了太子，但對公主的愛護如此明顯，多少隻有姑娘的夫人羨慕不已，如果自己生的女兒也備受丈夫喜愛，那是女兒又何妨。

“父皇，我聽到小狐狸說她的腿好疼，圍獵是什麼啊，是殺了這些小動物麼，不要，不要，皇兒不要，不要殺了它們。”華霓裳大哭，一邊哭一邊說話，字句清晰不少人都聽到了華霓裳的聲音。

皇帝也瞬間愣住。

他忘了皇兒說過她聽得到動物說話，之前能聽懂小貓說話，現在看起來，是任何動物的話都說的明白。

以往的狩獵，都是用箭射中，這考驗的就是我朝臣子的騎射能力，興起的時候，皇帝也會親自騎射，好讓這場圍獵更加熱鬨蓬勃。

這一直也都是我朝的傳統。

大家都已經在這裡了，總不能取消這場圍獵。

皇帝皇帝思來想去，在大家的等待中，看向所有人：“公主年齡尚小，心地純善，見不得小動物受傷，傳朕旨意，今日圍獵改活捉！”

皇帝一聲令下，大家疑惑不已。

皇後也格外震驚，這寵愛公主也不能到這個地步，西巡圍獵可是祖製。

“活捉？！”有人嘀咕。

“活捉要怎麼捉啊，這裡麵可不隻有狐狸，還有狼，活捉狼可是玩命的。”

“是啊，還有老虎黑瞎子梅花鹿，這些都活捉麼。”

“要不讓公主回屋子裡休息？等圍獵結束慶祝的時候再過來？”有人建議道。

大家都尊重公主是一回事，但是圍獵改活捉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上，臣以為圍獵是老祖宗立下的規矩，改活捉且不說不好捉，也體驗不到圍獵的快樂和鍛煉的目的。”

“是啊皇兄，公主年幼可以讓嬤嬤帶回房間玩耍。”更有齊王和大家一起反對活捉。

皇後擔憂的看著皇帝和華霓裳，她不願因此讓大家不喜公主，皇帝寵愛公主是好事，但更改規矩，未必見得是好事。

“來兩個靠譜的嬤嬤，帶公主回房間休息，照看好公主。”皇帝叫來了兩個嬤嬤，認真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嬤嬤應道，就過去帶走華霓裳。

華霓裳流著淚看著籠子裡的小狐狸，小狐狸也看著華霓裳。

華霓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狐狸知道華霓裳沒有辦法，雖然害怕，但無可奈何：“謝謝公主，沒事的。”

帝後看著公主滿臉淚珠的樣子離開現場，一時間心痛不已。

早知道不帶公主出來了，還從來沒有讓公主哭的如此傷心過，皇帝更是痛心疾首，公主怎麼就聽得懂動物心聲呢，如果公主聽不懂會不會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他們都是習慣圍獵的人了，對此並沒有很大的感慨。

同樣的，華霓裳的將近表哥宋知琰此刻看著籠子裡的狐狸，以及往年見到父兄圍獵帶回來的獵物，其實大都是活著的，就是有些受傷嚴重，後來還是死了。

也有的圍獵後直接吃掉獵物的活動。

聖朝百姓多農耕，但山地百姓農耕條件較弱，多以狩獵為生，獵戶也占比甚多。

行宮的屋子裡，兩個嬤嬤帶著華霓裳走進去，看公主一直哭就想辦法拿些蜜餞糕點哄著，還拿著布茸玩具給華霓裳玩，這些都是出宮時候帶來的。

“公主您彆哭了，哭的老奴心疼啊。”兩個嬤嬤自公主小就照看，另一個更是公主的乳娘，此刻看著華霓裳滿臉淚珠，怎能不心疼。

“嗚嗚可是，可是狐狸要死了，還有其他動物也要死了。”

“嬤嬤我好難過。”華霓裳才五歲，並不懂得什麼是圍獵，她隻知道剛剛籠子裡的狐狸很痛苦，比她小時候生病喝的藥還要苦。

“公主不去看就好了，玩一玩這個，忘掉剛剛的狐狸吧，圍獵是祖製，大家也沒辦法。”嬤嬤哄著華霓裳。

華霓裳慢慢的才不哭了。

外麵的圍獵要進行幾個時辰，這邊的華霓裳在屋子裡的床榻上趴著。

嬤嬤在旁邊守著她。

知道華霓裳慢慢沒了力氣，快睡著的時候，兩個嬤嬤才去準備了熱水和毛巾，剛剛已經給公主擦過臉了，誰知她睡著了眼睛也往外麵流眼淚，嬤嬤隻好小心翼翼的再擦一遍。

“公主公主。”屋子外麵的屋簷上飛過來一隻鴿子，鴿子對著窗戶叫著華霓裳。

華霓裳猛的就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華霓裳看向窗戶問著。

同時外麵傳來了鳴炮聲。

兩個嬤嬤以為公主被嚇到了，一驚：“沒事的公主，什麼事情都沒有，是炮聲。”

殊不知華霓裳是在和屋簷上的鴿子說話。

“公主，朝中大臣獵殺了好多隻動物。”鴿子彙報道。

華霓裳眼睛又汪汪的流了下來。

嬤嬤驚了，這可怎麼辦是好，這一直哭都這麼久了，公主身體怎麼受得了，這得悲傷到什麼程度才會哭成這樣。

狩獵真的不能結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