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緣說:“你要死要活喊了一個女生的名字。”
“......”
林越行說:“到底是你了解我?還是我更了解我?我是不可能會做出喝醉酒就要死要活地喊人名字的事情。”
季知緣瀟灑地理著頭發,“不信算了。”
她說完又直搖頭,“還說自己是個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純情大男孩,我看你挺會的嘛。”
“季知緣。”林越行說:“怎麼睡一覺起來,我的風評都變了呢?你,不要亂給我潑臟水。”
說到這,季知緣起來,“你快點起來,我媽要起床了,看到你在這,說不清楚。”
“什麼說不清楚,我們是說的清清楚楚的關係。”他說是這樣說,但還是迅速地起身了。
起來,離開沙發,林知緣推搡著他離開,但還沒到門口,被一陣聲音喊住,“小緣,你在乾嘛?”
季知緣一驚,很快回頭,看著出來的鄭怡說:“媽,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這不是被你吵醒了嗎?還有你以為你昨天半夜的動靜我不知道?”鄭怡看著後麵的林越行,說:“你還沒結婚,把人帶回家過夜是不是不太好,媽也不是什麼封建的人,但是外麵酒店多得是,去那不好嗎?”
“媽。”季知緣隻好把林越行拉過來,“他昨晚醉酒了,我不知道他家密碼鎖,就把他帶這來了,他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林越行也解釋道:“是的阿姨,昨晚我喝醉了,打擾您了。”
鄭怡笑:“你們也不小了,有你們年輕人相處的方式,我也不好管。不過小緣,既然人家在這住了一晚,你也好歹有點待客之道,這天還沒亮,就喊人起來。去做個早飯,留人家吃個飯再走。”
季知緣:“他應該不想在這吃飯。他趕回去上班。”
林越行低頭看她,“你不是我老板,你今天給我安排工作了?”
季知緣回頭,壓低聲音說:“你就回去不好嗎?還真想在這吃飯?”
“小緣,你有點沒禮貌了。”鄭怡看著林越行,“你坐會,吃完飯再走。”
“不用了,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昨晚吵到您睡覺,實在是不好意思,改天我會登門拜訪的。”林越行禮貌地說。
“不差這點時間,你都這樣說了,我們肯定得留你吃個飯再走。”鄭怡說:“小緣,跟我一起準備早飯,再把你哥喊起來。”
季知緣知道鄭怡的性子,隻是他家就在對麵,乾嘛非得在自己家吃早飯!!
她說:“我知道了。”
她拉著林越行的衣袖,想了想又放下說:“你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再過來吃早飯?總不能在我家洗澡吧?”
“......”
“沒這打算。”他說:“我先回去,等下過來。”
季知緣說:“昨晚,孫漾把你扔給我,我就應該讓你在過道睡一夜,伺候你一晚上,早上還要給你做早飯。你就因為那點破事喝成那樣。”
“那點破事?”林越行挑著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說:“那真是不好意思,你要跟我等價交換算得很清楚的話,我會還你這個人情。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再扯上什麼關係。”
他這語氣,季知緣聽得很不舒服,盛禮婚禮前就這樣,江知景找她來的那幾天,不願意跟她說話,盛禮婚禮當天跟沒看到她這個人一樣,甚至還那麼禮貌又冷漠地說“抱歉”
他們是算不上什麼好的關係,但是也不至於認識了這麼些年,又工作了一段時間,就算是同事,他也不用那麼拒人於千裡之外吧?她又沒惹他?
她直接說:“我需要你還給我什麼?我就希望我們能正常點,你就跟之前一樣不好嗎?你就算不喜歡我,你也不用那麼冷漠吧?看見我跟沒看見一樣。”
“那你讓我怎麼辦?”他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發紅,“繼續跟之前一樣,我不好過,每一天都不好過。我隻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們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知緣壓住了自己內心的火氣,覺得沒必要,跟他生氣不至於。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就繼續當個陌生人唄。大不了,每天就公事公辦唄。
氣歸氣,飯還是要吃的,做好早飯,季言也醒了,問她,“對麵的回去了?”
季知緣沒什麼表情,“管他呢,坐下吃飯吧。”
季言笑:“怎麼還不高興啊?有點小脾氣呢,多久沒發脾氣了。”
“哥!”季知緣說:“我不生氣,不是什麼人都值得我生氣的。”
她說完把吃的端上桌,鄭怡出來後,看著她,“你那個同學呢?”
季知緣說:“回去了。”
“去把他喊過來,說好讓他來吃飯的。”
季知緣說:“說好又怎麼樣?那您還說要跟我一起做早飯呢,洗個臉的時間,人都找不到了。”
“......”
“你怎麼對你同學意見那麼大。”鄭怡說:“我倒是挺喜歡他的,人長得不錯,也禮貌,你跟人客氣點。去喊他吃飯。”
季知緣吐了一口氣,“知道了。”
她起身,開了門,站在對麵,剛準備敲門,對麵門開了。
一陣薄荷的香味撲麵而來,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完全乾,有些濕的掛在額頭前,換了一聲乾淨的衣服。一套灰色的休閒家居服。
兩人四目對視,季知緣說:“我媽喊你吃飯。”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回:“嗯。”
而對麵的季知緣已經回去了。
林越行進來,鄭怡招呼了一聲,“快來坐,坐小緣旁邊。”
他坐下後,禮貌微笑:“昨天到現在,打擾你們兩次了。”
“什麼打擾不打擾,你姐姐平常對我們小緣照顧得很呢。”鄭怡說:“既然是對門,以後沒事就來家裡吃飯,知道嗎?”
“好。”林越行說。
季知緣看他一眼,沒說話。
鄭怡喊她,“小緣,給小林倒杯果汁。”
季知緣聽完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給林越行杯子裡倒滿了果汁,也沒說話。
鄭怡笑道:“這丫頭。”
這頓飯,季知緣都沒說什麼話,好在她今天不用工作,還不用麵對他,林越行吃完飯道了謝就走了,全程兩人都沒什麼交流。
他走後,鄭怡還說她呢,說她不禮貌。
林越行從她家離開後,就出門了,下午忙完給孫漾打了一通電話,等他們見麵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孫漾把他約在一家酒吧。
酒吧的氛圍太吵,這不算個清吧,所以裡麵的人很多,找到他的時候,林越行隻想把他拽走,卻被孫漾拉著坐下來。
“你坐下!”孫漾指著前麵挑著舞蹈的美女,女生穿的很少,吊帶跟短褲,在舞台上扭動著身體,儘顯好身材。
他說:“你看看前麵,那麼多美女,你就挑一個陪你一晚上,就你這條件,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知道嗎?你把自己封禁在那,你說你有勁嗎?”
林越行皺眉看他,“你先坐下,我還沒找你算賬,誰讓你昨晚把我扔給季知緣的?”
“怎麼?”孫漾扶著他的肩膀坐他旁邊,“季知緣說你了?”
“你讓我很丟臉知不知道?”林越行說:“我本來想體麵地離開的,誰知道我昨晚說了什麼鬼話。”
“切。”孫漾擺擺手,“那是你自己不老實。非拉著人家的手,不鬆開。那我能怎麼辦?就當你做夢,滿足你一下唄,那萬一季知緣結婚了你連見她都是奢侈。”
“所以。”林越行要了一杯酒,慢慢喝下去,“我準備搬家。”
孫漾一愣,“真的假的?那房子你才住了幾個月?要不然你送給我住,我在幫你找房子。”
林越行看他,給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他繼續說:“她早上跟我說,我說了一大堆感情的事情,就不知道說了什麼。有些事情,沒必要讓她知道了。”
孫漾繞繞頭發,“可能你也沒說什麼吧?我昨晚跟她說你喝醉酒是因為失戀了......她就以為你是有交女朋友了才會這樣......”
林越行不太友好地看他,“你有事嗎?誰讓你給我編造一個女朋友的?”
“那我這不是想幫你找點麵子回來嗎。那人家都快跟相親對象結婚了,那你呢?喜歡了她這麼多年,得到了什麼,至少不讓她以為你還喜歡她,反正你們又沒以後了。”孫漾說的頭頭是道。
林越行閉閉眼,“我需要這些?”
孫漾安慰他,“那不管怎麼樣,讓她以為你不喜歡她,總比讓她以為你還喜歡她好吧?如果她不喜歡你,你一直喜歡她,對她來說,也是種壓力,不如算了。反正你以後也不會跟她有什麼交集了。”
林越行沒接話,低頭悶了一口酒,他酒量不差,隻是昨晚喝的太多了。
昨晚,江知景把捧花遞給她,她接過低頭輕笑的樣子,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不是直接刺痛他,而是一點點紮進心裡。
他沒有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麵對她,隻有遠離。
更沒辦法,頂著“朋友”的身份看她辦婚禮,結婚。
他最討厭男女之間不清不楚以朋友結束的關係,看起來大方。實則,要不然一個人痛苦,要不然兩個人都痛苦。他寧願這輩子跟她不再見麵,也不會做朋友。
他喜歡一個人坦坦蕩蕩,從來都隻會大大方方的麵對自己的感情,不管是離開,還在前進一步在一起,他都這樣。沒辦法裝不喜歡不在意。
第二天,因為又拍攝,季知緣還是發了微信給他,是非常公事公辦的消息。
今天拍攝就他們兩個人,是棚內的一組廣告照片。
兩人期間除了工作必須的交流,沒有多話,她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把私事帶到工作上來,乾什麼都彆影響工作,這是最基本的。
拍完棚內的,轉去外景,季知緣穿著裙子,拍攝需要走到一個高的地方,她找到一座公園的假山,林越行看著她慢吞的動作,終於提醒了她一句,“從左邊走。”
“為什麼要從左邊走?”季知緣說。
“因為右邊不好走,還能為什麼?”他說,“你會跌下去。”
“你還能未卜先知?我走路從來沒跌倒過。”她肯定道。
話不能說在,那是季知緣第一次知道。
剛說完,她就從旁邊滑下來了,雙腿直接跪在地下,地下的小石頭紮進小腿肉裡,幸虧不高,不然她腿要廢了。
即使疼成那樣,她硬是沒叫出一聲。
算她倒黴。
林越行弄著相機,聽到動靜,很快抬頭,看她跌下來,立馬過去,“你怎麼樣?”
季知緣沒好氣道:“還能怎麼樣?你不都看到了嗎?”
“你發的哪門子脾氣,把你摔下來的是假山,不是我。”林越行把她小腿輕輕掰過來,細細看了看,“出血了。去醫院吧。”
季知緣被他這語氣差點弄的不知道說什麼,反應過來說:“你不用裝關心,我小時候受過更多更大的傷,這點還不至於讓我怎麼樣。”
林越行歎氣,“我有什麼好裝的?”
他把季知緣扶起來,“我要真裝,連過來看你,我都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