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1 / 1)

神原愛紀原本是打算回家的,但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讓她不得不在就近建築物下躲雨。

狂風驟雨,嘩嘩聲不絕於耳,漫天雨簾給世界遮上一層朦朧細紗,雨珠砸在地麵上好似萬千銀蝶飛舞。不遠處的一棵粉色櫻花樹,落下紛紛揚揚的花瓣。

忽有一人從雨幕中走來,身著黑色製服,身材高挑,明明眼睛蒙著繃帶卻視若無物,宛如T台上走秀的超模,但又多了幾分肆意與張狂。

周身被一個奇怪的空間隔絕,沒有一滴雨和落櫻能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嘴角帶著笑,但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麼的孤獨。

與雨天完美適配,如果沒有懷中的那隻生物就更好了。

沒有看錯的話,他抱著的生物是一隻——

雞?

在神原愛紀愣神的瞬間,五條悟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五條悟的身量頗高足有一米九,將神原愛紀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他掀起繃帶彎腰靠近神原愛紀,尾音上挑:“美麗的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五條悟靠的很近,完全超出了社交距離。這張精致完美的臉近在咫尺,加上一雙蒼藍色雙眸的注視,令神原愛紀不由得垂眸,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不用麻煩五條先生了,我看過天氣預報,這場雨的持續時間在三十分鐘內。我等一等就好。”

五條悟注意到她的臉頰微紅,耳垂更是紅的滴血,並沒有放過她,反而像見到什麼好玩的玩具的貓咪般湊了上去。

“你躲什麼?嗯?”

這熟稔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這位自戀幼稚的咒術師怎麼比上次更加沒臉沒皮?

神原愛紀繼續後退,直到被他逼到角落退無可退。

“五條先生,請,請自重。”

五條悟居高臨下凝視著隻到他肩膀的神原愛紀,神色慌張,白裡透紅,小小的一隻很可愛。

平時他都是被神原愛紀抱在懷中仰視她,從這個視角看鏟屎官,倒是有著彆樣的感受,就像主人與寵物的關係互換一般。

這樣的她,讓他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負一番,如同她對他做的那樣。

可他們都是人類,人類之間的關係不能這麼親近。

“好吧。”

五條悟回退到安全的社交距離,為了緩解尷尬,也為了挽回人身的他在鏟屎官心中的形象。

他決定將準備帶回家玩的娜娜米忍痛割愛。

“這是我剛買的新品種,送你啦——”五條悟不顧七海建人的反抗直接將他塞到神原愛紀的懷中,還不忘為他應援。

“娜米雞,雞中戰鬥機,你值得擁有!”

不出意外的,收獲了兩張目瞪口呆的臉。

比起神原愛紀的呆滯無措,七海建人反應過來後,一對豆豆眼中的怒火如有實質般往外冒火。

五條悟見狀補上一句:“就是脾氣差了一點。”

七海建人:你說誰!你說誰脾氣差!

七海建人再也忍不住想要罵人的心,不管不顧開嗓直罵。

‘咒術師都是狗屎,而你五條悟,是人渣中的敗類,狗屎中的狗屎!’

當然這在神原愛紀與五條悟聽來,隻是一段咯咯咯的叫聲。

神原愛紀提出疑惑:“好奇怪的叫聲,跟普通公雞不一樣。”

五條悟不通雞語,隻是被七海建人的聲音刺到,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並有了一個好點子。

“這是他生來第一次開嗓。”

神原愛紀:“為什麼?”

五條悟再次戲精上身,熟練地從神原愛紀的外衣口袋摸出一條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緩緩道來。

“它從出生就沒有父母,其他同類都欺負它,它因此被診斷為抑鬱症。我將它從雞舍老板手上買來,一路上逗它,它都不肯給我施舍一個笑臉,更彆說叫了。”

“現在,一到你手上它就開嗓了。果然,它還是更喜歡女生。”

七海建人聽完後,氣的胸腔上下起伏。

‘狗屎,通通都是狗屎!不要給我安排這麼奇怪的雞設啊!’

神原愛紀若有所思:“是這樣啊,它好可憐哦。”

七海建人愣住:……這你都信?

神原愛紀調整懷中七海建人的姿勢,與他麵對麵,並像摸家中喪彪那樣摩挲他的腦殼。

“乖哦,現在沒有雞能欺負你了。”

七海建人嘴角抽搐:欺負我的從來隻有五條悟一個人。

還有,彆把我當寵物啊!

七海建人氣歸氣,但沒有反抗神原愛紀的撫摸。

一個紳士不會將怒火撒在女士的身上。

可這溫馨的一幕在五條悟看來,就有些礙眼。

鏟屎官居然摸其他動物?

我難道不是你最喜歡的寶貝了嗎?

五條悟難以形容這種感受,就像丈夫抓住在外與情人私會的妻子一樣。

撞破奸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五條悟打散了,他腦子裡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

“五條先生,這隻公雞還給你。”神原愛紀將七海建人還到五條悟手上:“我家裡有一隻原住民,如果我把它帶回去的話,原住民一定會生氣的。”

“抱歉啦,辜負你的好意和它的喜歡。”

這段發言聽的五條悟身心通暢。

果然,鏟屎官最喜歡的還是我。

“啊是嗎?這也沒有辦法。”五條悟挑逗了一下七海建人的下巴:“那你還是跟著我吧。”

七海建人憤恨地看著那隻手,狠狠啄上一口,意外地突破無下限碰到了皮肉。

五條悟大叫一聲:“好痛!娜米雞攻擊我!”

說著,將手上舉到神原愛紀的麵前:“你看你看,它脾氣真的很差。”

神原愛紀注視著五條悟手上那一小塊通紅的皮膚,中央還有絲絲傷口,從中溢出鮮紅的血珠。

娜米雞,真是名不虛傳。

她心想道。

神原愛紀因為職業的緣故,經常在外衣口袋裡放上一些創可貼以備不時之需。

她先拿紙巾擦乾血跡,然後一隻手扶著五條悟的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撕開包裝,小心翼翼地給五條悟貼上。

五條悟默默由著她動作,暗地裡已經心花怒放。

阿拉阿拉,她可真在意我。

在五條悟懷中的見證一切的七海建人:好,好茶!

風停雨歇,烏雲散去,在落日餘暉之中,出現一道絢麗的彩虹。

神原愛紀貼好創可貼後,抬頭就能看見彩虹,不由得讚歎一句:“好美。”

五條悟轉頭瞧了一眼,視線又落到手上的創可貼上,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良久才開口:“你喜歡彩虹?”

神原愛紀點頭:“沒有人不喜歡吧?”

“那……與我的發色相比如何?”

“啊?”

“說嘛說嘛~”

“你的發色更加罕見。”

聽見這個回答,五條悟蒼藍色的雙瞳暗淡了一些。

“好吧,時間不早了。下次再見了,愛紀。”

“……好。”

五條悟如同來時那般帶著娜米雞離開了。

神原愛紀注視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比來時更加落寞一些。

同時她注意到五條悟稱呼的轉變,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從入殮師小姐到愛紀,這誇度未免也太誇張了。

這位咒術界最強的社交能力如此強悍嗎?

或者他是在詢問她,他把頭發染成彩色的如何?

她想象了一下五條悟指著自己的白發道:“我要把這玩意染成彩色的。”

唔,還是算了吧,更奇怪了。

……

路上。

五條悟一路抱著七海建人一言不發,七海建人搞不懂五條悟突然的落寞是為什麼。

五條悟與神原愛紀的對話,他也完全聽不懂。

至於安慰?怎麼安慰?

五條悟不見得能聽懂雞語。

再說了,他憑什麼安慰五條悟啊!他沒落井下石,五條悟就偷著笑吧!

安靜低落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七海建人發現這不是去他家的路而是五條家,才咯咯咯叫起來。

狗屎,你走錯了啊!

五條悟如夢初醒般停下腳步,感慨道:“原來11年前在海邊哭泣的女高生就是你啊。”

七海建人:???

不是我,你彆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