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太明白那些想要幫助她的人是怎樣的心理,再加上她對於體育特長生的偏見,認為齊羽不過是輕浮的男生,想要以她取樂罷了。
一隻敏感的小貓和一個愚鈍的人類。
多年來的經驗在和自己做抗衡。
一邊覺得,人家好心地去幫自己,仔細想想人家又沒有什麼輕浮的表現,根本不了解人家,所有不好的形象都是自己妄想上去的,人家這麼幫你,你卻翻臉讓人家如此尷尬。
而另一邊是傷痕累累的心,它覺得這樣做沒什麼問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幫她,他一定是有目的的,幫助她不過是那個男生的憐憫。甚至是嘲笑!而我不需要這樣的憐憫,也不想再遭受嘲笑了。
這麼多年,我不想再把一顆心托出來,然後遭受嘲笑與憐憫的鞭打了——
她這樣想著,手上收拾著書桌上的作業,檢查一下明天要帶的東西,在父母的幫忙下洗漱過後,慢悠悠地推到餐桌旁,抿了一口水
然後推回了床邊,刹好輪椅的手刹,架著自己上床躺好了。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她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兩條沒用的殘廢腿,常年無用的肌肉讓她的腿異常纖細,儘管她會按時去做醫院的康複,可是每次康複,她都不免想起車禍的場景,讓她十分抗拒康複。
這麼多年來的康複,除了她的腿還在正常生長,可是卻完全沒有轉好的跡象。
她當然明白是為什麼,抗拒的康複,又怎麼能夠起作用呢。
康複科的醫生在這些年裡,也算認識她了。醫生也看出來了是什麼問題,叫來她的父母,希望帶她去心理那邊看看,而她自己也是一拖再拖,不想去看心理醫生。
她自己當然也了解自己。
透過窗戶,雲很稀薄,在墨藍的天空上移動,斷斷續續地將月亮擋住,照得屋裡忽明忽暗。
她又想起了那個男孩。
擋陽光啊,怎麼想出來的。
女孩不由得微微一笑
即便是飽受折磨的心,那也是一顆屬於正值青春的女孩子的心啊。
這麼多年的心理及□□上的折磨,似乎讓她忘卻了對於一些朦朧東西的幻想。
可是現在,她又模糊的想到了那麼一點
那麼一點點
那個看她被陽光刺得手忙腳亂去給她擋陽光,卻被她說的尷尬得低頭看腳的男孩
實在是有點
傻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