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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0

向昭被一個女生扶著回到房間,那人沒關門,向昭坐在床上,隻覺得渾身都在燒。

從內到外,難受的不得了。

向昭渾身酸軟,強撐著起來把房間的門關上,打開手機,向置頂的“。”發去消息。

“謝總,你在遊輪上嗎?”

“謝總?”

“謝總?”

向昭的意識越來越昏沉,對話框卻一直毫無動靜。

最後,她掐住大腿心,鬆開時,已經有了青印子。

清醒後,向昭做下決定,把身上的衣服換成一條紅色裙子。

裙子很暴露,能看見向昭雪白的肌膚和火辣的身材,向昭披上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推開門就往外走。

在遊輪上,身份地位越高的人住的地方越高越豪華。向昭記住這一點,跌跌撞撞的往高層走。

她才沒離開房間多久,一個男人推開門,沒看見人。

男人笑,說:“有意思,給我追。”

......

向昭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發了多少條消息,可是一直沒人回她。

遊輪漂浮在海上,當天晚上下了雨,愈演愈烈,幾乎有排山倒海之勢。

倏然,向昭的手機鈴聲響起,向昭欣喜的低頭,卻發現是陌生的號碼。

向昭笑容一頓,靠著鈴聲,遊輪上的人猜出她的位置,一直向她靠近。

風雨欲來,向昭聽見身後無數人走路的聲音,她身體越來越熱,幾乎控製不住的要脫去外套。

“不要......”

向昭眼角浸出淚水,無助的繼續往前奔逃,連手機鈴聲響起都沒注意到。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

“抓住她!”

除此以外,向昭還聽見繼續開晚宴的樓下,傳來優雅的音樂聲。

她好像和那些公子哥,不在同一個世界。

最終,向昭還是累了,腿酸軟無比,往前邁一步,跌倒在地上。

就在她絕望之時,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

海上風暴湧動,海浪席卷甲板,遊輪微晃。

“劃拉————”

巨大的閃電破空而來,從皮鞋主人未合上的門後照亮整個走廊。

謝北闌的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高高在上的站在一邊,垂眸平靜的看向向昭。

如同魚看見水,向昭慢慢往前爬,到謝北闌身前時,西裝外套正好落地。

向昭想拉住謝北闌的褲腳,手指向前,謝北闌卻往後退,差幾毫米,向昭的手落在地上。

雷雨越來越大,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要來抓向昭的人也越來越近。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蔓延在走道上,向昭心一橫,抬起臉楚楚可憐的望著謝北闌。

她嗓音發軟,意識混沌,“求您......”

“求我?”謝北闌眉心微動,低頭看她,依舊是高不可攀的沉穩樣,“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向昭下意識搖頭,頭才扭到一半,硬生生的往前點。

尋找她的電筒光已經照到向昭腳後跟,謝北闌低頭哂笑,單手輕易把向昭抱進房間內。

一夜之間,窗簾微動,向昭不知道清醒過多少次又睡過去。

最後,她感覺自己渾身都濕透了,也沾染上謝北闌身上獨有的冷檀味。

......

八月遊輪上那一晚,此後,謝北闌成了向昭的金主。

/

“嗡嗡嗡,嗡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動,向昭從回憶裡回過神,夏廣宗早已經走了。

手機下,有一張夏廣宗沒拿走的錢,向昭拿起手機,那錢就晃晃悠悠落了地。

置頂的那人,終於在很多天很多天以後,回了消息。

“到這來。”

簡潔的三個字,下一條消息是地址。

向昭看見地址,下意識的念出聲,“芙蓉?”

她隻去過一次的“銷金庫。”

雖然不知道謝北闌叫她有什麼事,向昭也還是馬上開始整理著裝,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百元幣被遺忘在桌下,被人撿起。

店主上前,問:“這是那位女士的......”

“嗯,我去拿給她。”

/

向昭隻花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到了“芙蓉”。

不知為何,今日這北城的銷金庫竟然額外安靜,向昭走進去,沒聽見聲音,倒有幾分不習慣。

或許本來“芙蓉”白日裡就是這樣的,隻是她沒來過?

向昭一邊想,一邊往上次的包廂走。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帶領,向昭走到包廂外,居然有了比上一次更多的害怕。

她自嘲一笑,是在害怕什麼呢?怕打開門,見到的是坐在一起的謝北闌和徐甜嗎?

向昭深吸一口氣,手放在門上準備推開——

“誒,謝爺,您對那向昭,到底是啥想法啊?”

門內傳來聲音,有人附和道:“對啊,您之前說那是您女朋友,現在要和徐家聯姻,那向昭,您看什麼意思?”

“是當情人養?還是不要了?”

向昭站在門外,憑借門沒關緊的一條縫,聽的模糊,但她三三兩兩的猜出了門內人在說什麼。

謝北闌一開始沒說話,可能過了幾秒,說:“沒什麼好安置的。”

問的人笑道:“之前您對那向昭這麼好,還以為你真是上了心......”

有人說:“你忘了嗎?說向昭是女朋友那次,不是我們打的賭嗎?”

說這話的人又說:“那你結了婚,要繼續養著她嗎?畢竟是一個有趣的小玩意兒,養來看著也舒心。”

“哈哈哈哈哈。”

向昭聽見謝北闌的回答,抑製不住的往後退,心裡是莫大的悲哀。

原來所謂“女朋友”,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為此流過的所有淚水,展現出的所有笑顏,不過是上位者漫不經心的一場遊戲。

難怪、難怪,從始至終,隻有她向昭當了真,陷入了這場以愛為名的騙局。

向昭想,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原因。

真可笑,向昭笑出聲,淚水流過嘴角,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眼裡滿是哀愁。

屋內的人還在說些什麼,一道身影來到向昭身後,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捂住向昭口鼻。

“唔!”

他手裡放了迷藥,向昭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去。

男人看一眼包廂,向老板發消息。

“老板,任務成功。”

發出後,他馬上刪掉信息。

......

向昭還沒完全清醒,空氣裡有一股甜膩的味道,像放了很久化掉的糖果,甜的人心發顫。

“嗯?”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向昭想要伸手,卻感覺被束縛住,她一下清醒過來,低下頭。

很粗的麻繩,係在她的手上,綁了很多圈,腳上也是。粗糙的繩索摩挲手腕、腳腕,激起皮膚上的紅痕。

?怎麼會?向昭怎麼想,也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前的房間很華麗,大概有七八十平,米色色調的床,還有同色調的家具,低調中帶有幾分奢華。

向昭想起來,她和謝北闌在一起之後,住的第一個房間,也是用的這種家具。

那應當很貴。

或許是因為迷藥效果還沒過,向昭頭腦依舊很暈,能想到這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天色還沒暗,向昭蜷縮在角落,拿不到手機,沒法求助,她現在的希望隻能寄托在謝北闌身上。

希望謝北闌能發現她不見了......

又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接著是膽怯的詢問:“向小姐,你醒了嗎?”

向昭抬頭望過去,進來的人長相清麗,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向昭估摸不準她有沒有成年。

進來的人猛的對上向昭的臉,在原地遲鈍住,向昭聽見一聲細細小小的“哇”。

她定是看呆了,但除了看呆了,她和其他第一次看見向昭的人好像不一樣。

是什麼地方不一樣呢?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我?”向昭謹慎問道。

那姑娘隻是搖搖頭,說:“你暈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先喝點粥......”

她把粥遞到向昭麵前,向昭擺頭,不肯喝。

“我,我叫周寶兒。”周寶兒把粥放在一邊,說:“你喝點吧,不然身體受不住。”

向昭:“不喝。”

周寶兒“哦”一聲,低頭不說話了。

向昭看過去,周寶兒低頭的時候,漏出脖頸,上邊是層層疊疊的傷口。

紅色的一大片,新傷口疊著舊傷口,不難看出,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向昭一時看愣了,往前傾要看的更多。

周寶兒退後一點,然後又忍不住的顫抖,好像在某些時候,她的退後會惹來更嚴重的後果。

“你,你不要把粥弄撒了,不然你今晚就沒有飯吃了。”

向昭看快要哭出來的周寶兒,輕聲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那樣的眼神,向昭是見過的,不過曾經,是在粉絲臉上。

猶豫而又不可置信,是驚豔。

周寶兒:“不認識。”

雖然嘴上說不信,但周可兒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你見過我,”向昭篤定道,“更準備的來說,你是見過我的照片。”

“對嗎?”

周寶兒明明是要哭了,這時候卻笑起來,卑微又討好。

“他說,我藏不住事,所以讓我來找你。”

“他?”

周可兒:“我不能多說,你之後就知道了,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向昭看見周寶兒不停的摩挲手指,話語也斷斷續續的。

“你能給我看看你的手臂嗎?”

周寶兒下意識的把衣服撈起來,遞到向昭眼前,等反應過來向昭不是“他”時,又急急忙忙放下去。

向昭看見了她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全是傷痕。難以想象,她被衣服包裹的身體會是多少傷痕。

深可見骨的傷口,腐朽的爛肉,若是撒藥,疼痛會讓人回到被打的那一刻,若是纏繃帶,血肉會與繃帶粘連在一起,換下時撕扯神經。

向昭還記得......

會很痛很痛。

“為什麼?”向昭問她。

周寶兒笑了,突然渾身往下墜,雙手捂住向昭的嘴。

儘管這樣,粥碗依舊沒打翻。

“你要逃出去。”

周寶兒沒說完,向昭卻看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要像她一樣。

周寶兒把白粥拿起來一點點喂向昭,向昭還是沒喝?

“你還是不喝嗎?”

“不喝。”

向昭不敢信她,雖然周寶兒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受害者的模樣,但萬一她的假的呢?萬一隻是用來哄騙她的手段呢?

不是沒有先例,向昭對於這樣的事一向很謹慎。

周寶兒見她不喝,也不強求,把碗放在一邊,躺在向昭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了。

向昭又渴又餓,但一點也不敢放鬆。若是謝北闌發現她不見了......向昭想,謝北闌下午找她,若是她不在,謝北闌應當很容易能發現。

憑借謝北闌的手段,一定能很快找到她,她隻需要等。

......

夕陽西斜,周寶兒已經睡了一覺起來。

白粥已經完全涼了,六月的天不冷,周寶兒醒了之後卻打了個噴嚏。

她說:“你要是不喝的話,他回來找你的。”

向昭說:“他抓我來,不管我喝不喝,他都會來找我。”

“好吧。”

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八點,九點,亦或是更遲?向昭分不清楚時間變化,窗外一直是昏暗的黃色。

門外傳來皮鞋的聲音,在向昭耳裡聽來,有故作的抬落。

周寶兒退到一邊,塗滿白漆的門被推開,向昭抬頭看過去,忍不住想笑。

男人身材不怎麼高,170左右,偏生穿的衣服,竟是謝北闌的同款西裝。

可謝北闌的衣服是定製,怎會是同款?向昭再看過去,一副的麵料光澤比不上謝北闌穿著的那身。

原來是高仿。

男人走進來,周寶兒立馬從門口走出去,連頭也不敢抬。

“於冬。”

於冬笑的開心,嘴角咧的很大,像是荒誕劇裡的小醜。

“向昭,還不是落我手裡了?”

向昭手心出汗,麵上卻不顯,“你最好放了我,謝北闌不會放過你的。”

於冬“啊”一聲,仿若聽見什麼笑話:“謝北闌不會放過我?”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於冬陰暗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他把手機拿給向昭,提出一個頁麵。

“你看看,你所謂的蓋世英雄,可是在彆人的溫柔鄉裡。”

“向昭,我早說了,你該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