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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依戀 問瀠 4466 字 3個月前

“......”

麵麵相覷。

梁稚若真的很尷尬,她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最敏銳的感官就已經捕捉到了眼前這男人在某一方麵尤為勝出的反饋。

要命。

被熱霧蒸騰的浴室,悶熱,躁動,快透不過氣。

梁稚若不知所措地眨了下眼睛,綿密的眼睫失控地微微顫抖。

她深呼吸,很輕很輕地咽了下口水,腦袋裡倏然冒出溜之大吉的想法。她腳趾扣緊拖鞋,轉身想掙脫開他,速速溜走。

可這男人像預判了她的預判。

她抽回手的動作剛有做出,他勁瘦有力的手臂立刻攔住她腰,將她往淋浴室裡放肆一抱。

溫熱的水瞬間從她頭頂衝下,沿著脊柱一路下滑。

梁稚若穿的是微透的白色吊帶睡裙,這一染,不僅肌膚是瑩亮的,就連睡裙也似有若無地透明、誘人。

周京煦鮮少混亂下的理智都像被水柱衝散。

他直勾勾地盯著被濕發胡亂蒙住,熏熱得隻能微微張唇才能勉強呼吸的梁稚若,沒忍住,眼眸一深,掌心握住她的脖頸,就向後將她壓在牆邊,冰火兩重天地,纏綿深吻熱烈索取下去。

浴室裡,呼吸、掌溫、悸動......統統糾纏在一起。

梁稚若也記不清後來具體都發生什麼了。

隻是隔天家中阿姨來清掃時,意外常無人用的次臥浴室門上,竟有大小不一的模糊手掌印痕。

“.......”

交疊不清的混亂,很多很多。

*

就因為要給梁坤解決在澳洲的項目爛攤子,周京煦隔天隨同梁稚若一起出發。

但怎麼說,周老是和梁老交好,既然都是一家人,紕漏越快解決越好。無論稚若需要什麼,京煦都能第一時間給予輔佐。

可在梁稚若的角度,她心高氣傲慣了,自尊心又強。

她可以自己解決的問題,從不會麻煩彆人,尤其是周京煦、周家。

這種說出去總不好聽。

她和周京煦,其實能最簡單地保持床友之儀,就足夠了。

不奢望更多。

從出發處理公事開始,一直到下飛機時,梁稚若的態度都很明確,不用周京煦幫忙。

周京煦倒也不是熱臉喜歡貼冷屁股的人。

她既然說不要了,那他也沒纏著,下飛機兩人便分道揚鑣,正好他在澳洲有自己的事務要處理。

梁坤那邊,自然隻等來了梁稚若一人。

不是不信梁稚若的能力,隻是周京煦在商界名聲比梁稚若的更響亮,更為人稱讚敬佩,年少有為,有他在就如吃了顆定心丸。

梁稚若瞧著梁坤這幅扶不上牆還嫌東嫌西的老樣子,淡嗤:“彆懷疑了,就我這點兒三腳貓功夫也夠處理您那爛攤子了,不過下次您能不能自己處理?”

“找我又不信我,我就這麼上趕著愛來討嫌是吧。”

“......”許久不見,梁稚若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論能力,的確梁稚若也很強,梁坤弱勢一方,還是不打算和她起衝突。

雖說不喜這孩子生母黎蔓,豪門聯姻的失誤,但梁坤還是很欣賞梁稚若這個長女的。行事果決利落,頗有梁老年輕時候風姿。

四個子女裡,梁稚若遠比另外三個有出息。

梁坤對她態度也是好的。

隻是,梁稚若瞧見梁坤這張臉就會想到紀惠玲那副嘴臉,還有秦菁寧,真夠煩人的。

梁稚若工作狂,一下飛機就把修正核對的賬目表和新投資意向報告擺在梁坤的辦公桌上,告訴他:“最多半個月,把這些問題處理完,我回國。”

梁坤的項目不算大問題,就是些資金運轉關係到公司流水的紕漏。

查出來並往後正確投資,良性運作就沒問題。

這事兒其實在國內,視頻會議也能解決。

偏偏梁老要她專門跑一趟,還讓周京煦一起,意圖簡直昭然若揭。

一,查查梁坤為什麼又長時間不回國了?

上回他這麼乾還真就是外麵有花頭。

都有了個紀惠玲了,梁老可不想再看見第三個,如果有,處理掉。

二,梁稚若自己和周京煦的進度太慢,究竟是感情淡了?還是另有想法?

要他倆最好在這短暫的出差期間,朝思夜伴,再燃濃情。

但可惜,哪件事暫時的進展都不會讓梁老滿意。

梁稚若交待完第一輪的事務就想回酒店休息。

畢竟十幾個小時,她在飛機上一向睡眠淺,也沒睡好,現在很需要好好地休息幾個小時。

梁坤卻在她轉身要走時,陡然問:“京煦呢?來接你?”

“......”不想梁坤再有機可趁和梁老彙報什麼,梁稚若背對他,淡應一聲,輕描淡寫,“我要睡覺,他怎麼敢不陪我?”

說完還驕矜自傲地踩著高跟鞋,背挺更直離開。

殊不知,就在他轉身刹那,梁坤撥通了周京煦的手機。

來之前,周京煦就提前和梁坤這風流嶽父打過招呼:“爸,稚若叛逆,我可能隻能線上輔助,她如果離開公司就找我,她人生地不熟危險,我來接她回酒店。”

梁坤真就差點兒信了,她人生地不熟危險這八個字。

要不是梁稚若常來澳洲出差的話。

她女兒,散打拳擊都練過的。

還有誰能威脅得到她?

但秉著盼他倆婚姻幸福的想法,梁坤還是打了這個梁稚若要走的行蹤小報告。

但這會兒周京煦在見合作方,走不開,侯胤那邊剛聯係上司機,就來了彙報時樾已經開車送梁稚若回酒店的消息。

周京煦:“她秘書又敢開車了?”

侯胤:“嗯,聽說是夫人積極鼓勵的。”

為了不讓我以您主秘書,副司機的身份再頻繁出現在忙碌的她麵前。

“......”

對話很微妙地戛然而止。

侯胤很鮮明地感覺到,男女關係裡,周京煦在梁稚若那邊的地位好像又弱了一點。

不明緣由地,周京煦更是展露出來很微妙的遷就寵溺感。

太詭異。

一下午,梁稚若都在酒店裡休息,周京煦卻在外連軸轉處理新項目。

等到梁稚若醒來,套房裡除了她,外邊都漆黑空蕩蕩的。

時樾送她回來的時候說周京煦晚上也回這邊睡,套房是他們的身份信息一起開的。

梁稚若不置可否,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她都睡了這麼久了嗎?

下床開門出去,客廳黑得看不清。

梁稚若隨手開了燈,發現除了她的行李,不見任何周京煦的東西。

是還沒回來,還是不打算回來了?

看手機,也照例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要侯胤找時樾查她行程的時候,都交待得清楚,他自己想去哪兒倒是隨心所欲,不用告知她任何。

梁稚若之前不覺得他這種行為有什麼。

但今天,不知怎的,就很煩,又很惱,不爽得對他淺顯的關心都很快消散。

不久後,她的注意力就轉移到饑餓開叫的肚子。

飛機餐不好吃,她想睡醒了去常去的那家餐廳吃好吃的。

時樾那邊沒接電話。

梁稚若乾脆想自己開車去買了帶回來給她。

正好很久沒有回到這麼輕鬆慢節奏的環境了。

梁稚若想一個人安靜地逛逛,放鬆下。

以至於不久,周京煦忙完回到套房,刷卡開門,房間裡寂靜得沒有一點動靜。

他難得整個套間,每個角落都找了。

連灰塵都沒有的地方,更不可能有梁稚若那麼大個人。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加上剛忙完的周京煦,頭疼、饑餓、還疲倦,輕揉眉骨,不放心,還是給梁稚若打去電話。

第一通沒接,第二通已無法打通。

周京煦深吸了一口氣,給同樣剛休息下的侯胤打去了電話。

“老板。”侯胤那頭秒接通。

“太太不在房間,問下時樾行蹤。”周京煦嗓音冷沉。

“是。”侯胤答得快。

誰知打了時樾電話,她那邊也懵了,說梁稚若今晚並沒有出門的打算,原先就確定在套間裡休息。

她睡得太熟了,以至錯過了梁稚若的這通電話。

時樾被嚇得睡意瞬間全沒。

緊張地一下起來要去找人。

就因為侯胤那邊著急萬分地說太太連周總和他的電話都不接,時樾還以為梁稚若斷聯了呢。哪能想到她隻是隨便一打,梁稚若那邊就接通了。

時樾:“?”

她語氣還是緊迫:“老板,您是一個人出門了嗎?”

“是啊,”梁稚若聽出時樾語氣裡的焦急,讓她放寬心地淡笑,“我出門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就知道你還在睡,我給你帶晚飯了,等會兒拿來你房間?”

時樾何德何能,一個打工人讓自家老板拎著吃的來找自己啊。

她趕忙說:“您在哪,我來接您吧。”

“不用,我都快開回酒店了。”梁稚若像是出去兜了個風,心情格外愉悅,說話尾音都是帶飄的。

她和時樾說:“你就在房間等我。”

時樾戰兢,“老板,其實是周總聯係的我,他說一回去就沒在套房看見您,還說打您電話也都打不通,侯秘書那邊也沒打通。”

時樾說這話時謹慎,就怕梁稚若和周京煦之間又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矛盾。

她再觸及,自找麻煩。

卻不知梁稚若聽完,隻是波平無瀾地“哦”了一聲,很坦然地反問:“這年頭,你見過一個成功貌美的女強人還需要去等一個不回家的男人嗎?”

“不......”時樾遲疑地餘光掃著眼前巍然不動的冷麵男人,道。

“那不就好了?”梁稚若還記著昨晚的仇,痛死了!是他把她弄痛了!這狗東西居然到現在一個道歉都沒有!還連個主動點的電話短信都沒有!

嗬!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

還和他培養感情?培養他奶奶個腿的感情!

梁稚若表麵裝得冷靜,實則氣一天了。

這會也更像發泄地說:“所以,他但凡問你什麼,都告訴他,不憐香惜玉的男人全都不是好男人!望、他、自、重。”

最後四個字,梁稚若憤憤咬牙,一字一字說出。

殊不知,這話,周京煦就坐在時樾麵前,麵無表情地聽完。

他的眉梢很微妙地輕輕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