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2) 四年後的重逢(1 / 1)

流離失所 逸日 5489 字 10個月前

這幾天黎書禾睡得不好,因為謝知韞的回來好幾天睡覺時總夢到他,他也沒什麼動作,按謝知韞之前的性子就怕在憋什麼大招。自己也忙著研究生畢業的事,論文還有改動,答辯也在準備著,有點空閒都還要熟悉公司業務。

就此忙碌了兩三月,終於等到他畢業當天,周奕承約他出來好好慶祝。

“來,恭喜恭喜,咋們黎碩士也結束學生的身份了,就此我成了學曆最低的了。”周奕承拿著酒杯和他們碰了一個,開玩笑說。

“在周總麵前,小劉小黎我兩個職場新人,還需您多多提點啊。”劉鑫源也笑著說。

黎書禾也打趣著:“還望周總不吝賜教。”

“不敢當,最近正愁得焦頭爛額呢。”周奕承斟酌兩下,還是對著黎書禾說:“謝知韞回來了,你知道嗎?”

黎書禾點了點頭說:“早在鑫源回來大家慶祝的當晚我就看見他了。”

當天晚上的活動周奕承因為有事就沒再參加,自然不知道。

劉鑫源接過話問:“謝知韞怎麼了,這麼忌憚他?我看我弟還介紹我們認識,畢竟我和他第一次見麵,從那天的相處看至少表麵上是個溫和有禮的人。”

周奕承輕嗬一聲說:“這斯跟你裝呢,早認識你了,你也認識他。”

當年劉鑫源也隻見過一兩次,那時謝韞十六七歲的年紀,現在長開了,和他小時候比多了幾分銳氣,當年還有些桀驁不馴在臉上,現在倒是圓滑了起來。

“什麼時候?”劉鑫源回憶了下又說:“沒印象。”

周奕承下巴向黎書禾的方向抬了抬,有些事說與否還是交到當事人手上為好。

接到周奕承發送來的信號,黎書禾對著發小也覺得沒啥避諱,“我之前帶身邊的那個弟弟還記得嗎,就是他。”

“啊?他不是叫什麼謝溫?謝宇?還是什麼來著反正兩字。”

“他之前叫謝韞,成年之後改名成了謝知韞。表麵看著溫順,結果是隻瘋狗。”黎書禾說。

周奕承又補充道:“黎家當年費勁把這小子送到D國讀書想著多困他在那幾年,你五年讀完研究生人家三年就修完了本科,學有餘力的同時還在國外有了自己的合夥人、有了自己的資本。”

之前作為遲遲畢不了業的學生,劉鑫源一開始的重點在:“三年還學有餘力…真牛啊。”

“誒,我出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之前回來聚的時候也沒提過,黎家為什麼非要把他送出去?”劉鑫源問。

黎書禾思索著怎麼簡單概括,說:“你之前那句‘童養夫’,我沒當真,他當真了。”

“有個三四天吧,我跟外界徹底失聯,我在他那。”

黎書禾平淡簡單地描述完這些事,讓劉鑫源不敢相信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失聯”“在他那”說明綁架?還是囚禁?他不再想,也不敢多問,隻能喝口酒壓壓驚。

“彆談我的陳年舊事了,他乾什麼事讓你焦頭爛額了?”黎書禾問。

“新出的治療性激素紊亂的藥叫恒率,之前在臨床試驗上副作用明顯,主要體現在易感期和發情期不定,並且反應與正常特殊時期更加強烈,對正常劑量的抑製劑注射後沒有效果。有誌願者試藥後出了社會新聞,當時影響不大,現在被這小子扒了出來。我宣傳新藥宣傳得熱火朝天,他擱那朝我潑冷水,我的宣傳力度越大,這件事被關注得也越多。現在他那公司又宣布有這方麵的研究,在國外已經通過臨床試驗,在走審查了,國內這邊也會同步上來。”周奕承回答道。

“他大學學的是藥劑學,正常的商業競爭。”黎書禾評價道。

周奕承說:“但這件事體現出來的是他要在濱江立足了。這麼大的國家,偏偏來濱江,對他而言這裡有黎家對付他可能步履艱難,京華不是更好嗎?我很懷疑他來這都目的,這段時間他有來騷擾你嗎?他真的放下了嗎?你怎麼麵對他?”

“我不欠他,是他應該想怎麼麵對我。再說這也是他的故鄉,誰能讓他永遠不回來。”黎書禾拍了拍周奕承的肩,又說:“知道你的想法,但事情總要解決,更何況他現在沒對我做什麼。我對他也有了防備心,也不可能再把我怎麼樣。”

三個人裡黎書禾年紀最小,從小也是他們兩多照顧他,即使他不需要照顧。當時黎書禾失蹤那幾天天,周奕承最為自責,他們兩人一起去的一個聚會,就此黎書禾沒了消息。當初黎家懷疑是謝韞時他還力爭不是謝韞,結果搞成這樣。

當晚,周奕承難免喝得多了些,還非要和黎書禾待在一起,黎書禾隻能把喝醉了的周奕承帶回自己那。今天,謝知韞也在這棟樓盤下了一套房子,見黎書禾的車不在,想等著他回來看看他,距離上次見麵已經2個多月了。

等看見黎書禾從後座下來,還攙扶著周奕承下來,謝知韞的眸子冷了下來。四年來,黎書禾的身邊就隻剩下周奕承一個好友,而他的想法不太單純,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有些心思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喝醉了不讓司機送回自己家,倒是讓自己的司機開的車到這裡來,仗著自己發小的身份,誰又比誰的伎倆好到哪去,哪來的虛偽來鄙夷彆人。

本想靜靜地看黎書禾幾眼,卻在看見這一幕後,內心壓抑了將近四年的思戀瘋狂叫囂著……而現在還不是一個好時機,一切都要慢慢來。

追黎書禾是要慢慢來,可這並不代表著今天周奕承真能在這裡住下。看著他們兩人上了樓,謝知韞打電話通知助理把手上幾個恒率臨床試驗的料一起暴出來,再添添火扇扇風。

一個多小時後,謝知韞在車裡看見周奕承下了樓,滿意地笑著離開了。

薪火是謝知韞和Florian一手創辦的,Florian出錢出人脈,謝知韞則是針對信息素紊亂核心藥理學研究人員,並攜帶研究團隊專利入股,在國外他們團隊自主研究的針對信息素紊亂治療藥物剛剛進入三期臨床階段。

本應該在國外繼續待著,再等兩三年等到國外新藥上市後再回來時機最好。而自己卻不想再等這兩三年,恒率新藥上市算是糾結於理性和感性之間搖擺不定時,添加了現在回國的籌碼,等個兩三年回來依舊也會進行臨床試驗,不如現在就先給恒率製造些信任危機,降低市場占有率,再同步國內藥物審批,算下來藥物能夠在國內上市的時間差不多。

Florian讀的金融,家裡乾投行,如果沒有認識謝知韞他也不會有如此大膽的嘗試——自己開一家製藥公司而不是投資一家製藥公司,他拉來了D國的一家頭部製藥公司,一起提供了資金和實驗室等場地,總部畢竟在D國,他也隻會偶爾來看看,國內的一切基本上交給了謝知韞,現在謝知韞既是研究人員又是薪火在國內的執行總裁。這兩個多月,已經在國內置辦得差不多了,藥理學研究員的要求門檻高,有能力的不一定願意來這個小公司,除此之外目前規模所需要的其他崗位已經都招滿了人,公司已經正常運行起來了。

謝知韞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實驗室差人,他和其他一同從D國來的原先研究團隊的幾人,必須在對該藥物對不同人種藥劑各成分做出調整,針對不良反應等做出改進,還有公司的各項事務都要處理,白天待實驗室,晚上待辦公室。原本回來最大的原因是為了黎書禾,而回來到現在也隻見過兩次麵。終於這裡的房子裝好了,無論他再忙都儘可能地回家住而不是在辦公室湊合湊合了。

黎書禾研究生順利畢業後,也進了家裡的一家子公司,空降直接當執行總裁。好在在大學畢業那兩年裡,自己也是乾過兩年底層,慢慢升上了個部門經理,對管理這些還算是有經驗。之前就了解了這家服裝公司的底子,用爛攤子來形容不足為過,勾心鬥角的事層出不窮,裡麵的來混資曆的關係戶也多。這剛來幾天,那幾個資曆老的前輩就要擺擺譜,怎麼都讓你多多少少不太順心。

在結束完一天的工作後,黎書禾疲憊地走進電梯刷了卡後就靠在了電梯內壁,摘下眼鏡後,閉著眼揉著晴明穴。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又感應到了什麼,關門的程序一頓。黎書禾聽到動靜後,抬眸就見一隻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攔在了快關閉的電梯門,隨著電梯門的打開,看見這隻手的的所有者時愣住了。謝知韞裝作碰巧般攔了這趟電梯,在和黎書禾目光對上的那刻也也驚訝地看著他。也隻是裝作驚訝一瞬,就走進了電梯刷了卡,然後轉身對著黎書禾說:“哥哥,好巧。”

黎書禾也在謝知韞走進來那一刻收好情緒,還調整了剛剛散漫放鬆的姿勢,在看見他刷完卡亮起的樓層後,點點頭,抿唇微笑著說:“是啊,好巧。”

謝知韞就住在自己樓下,但凡自己住的不是一梯一戶就巧成鄰居了,這明擺著就是衝自己來的。

“我剛回來,這幾個月都在忙著工作,今天出去走走發現四年的改變有些地方都快不認識了,就在外麵多轉了會兒,沒想到現在回家居然遇到了哥哥,我也才搬來不久,要不是現在遇見我還不知道你也住這裡。”

黎書禾不語,就盯著電梯顯示上升到了幾樓的顯示屏。

謝知韞又說:“這個小區挺大的,剛來這裡很不熟悉,哥哥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在附近轉轉?”

這時電梯到達了謝知韞所在的樓層,電梯門即將打開,黎書禾隻是淡淡地說:“你到了。”

“那……再見。”謝知韞遺憾地說完便離開了。

到自己所在的樓層後,黎書禾長歎一口氣,回到了自己家中。

本以為這幾個月他都沒動靜是放下了,現在來看不過是沒抽出時間來。雖然心裡知道他的個性算得上偏執,但這四年也是實實在在斷了聯係,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自己打招呼,在他那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之前的不愉快,隻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黎書禾之前是擔心他找過來,不想見他,現在見了,倒是一肚子火。輕輕鬆鬆就想把當年的事拋之腦後,沒發生般又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還是當年那套溫柔細語想來蒙蔽自己,真當自己也失憶了?

對黎書禾來說並沒有多恨謝知韞,當初明知道他喜歡自己,聚會時接到謝知韞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難受地向自己求救,說他易感期來了,很難受得不行。

那時聚會剛開始,黎書禾給周奕承說了“有點事先走了”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在去找謝知韞的路上,還考慮著他第一次來易感期,是不是沒有抑製劑才這麼難受,又去了藥店買了些alpha易感期需要的準備的東西,再又接到謝知韞的電話後,還在幾段車比較少的路上超速行駛。

如果黎書禾不是beta的話,站在謝知韞門口時就能聞到信息素散發出的薄荷味。法律規定在公共場合必須收好信息素,平常出門都還需要阻隔劑來確保無意間信息素外泄,家算是難有不需要注意信息素是否泄露出來的私密空間,因此門窗都有很好阻隔信息素的作用。信息素的味道都溢出了,可想而知裡麵的信息素等級有多高、味道有多濃。

來得匆忙,黎書禾根本沒帶這裡的鑰匙,隻能敲門。敲門聲沒響兩下,房門就從裡麵被打開了,在黎書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裡麵的人一把拉了進去。謝知韞把黎書禾拉進來後直接摁回在門板,拉著他手腕的手瞬間摟在腰上,另一隻手則護著頭,謝知韞微微低頭吻了上去。

說吻倒不如說啃,像是一匹餓狠了的狼一樣,謝知韞啃得毫無章法,黎書禾想張開嘴說話,卻方便了謝知韞趁虛而入,到最後隻能發出悶哼的聲音。黎書禾被吻得說不出話,又用力推搡著,頭也用力扭動想要掙脫這個令人窒息的吻。可謝知韞的手既是保護著他的頭不會被磕著又起到了固定的作用,越推搡著越是被謝知韞壓得越近,黎書禾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某個東西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混亂的推搡間,黎書禾手上提著的一些alpha易感期需要的物品掉落在地上,物體和塑料袋掉落砸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明顯,謝知韞終於停下了這個吻,低頭看黎書禾究竟帶來了什麼。

黎書禾深呼吸兩口看見謝知韞的動作說:“你應該需要這些東西,我先走了。”說完就扭頭伸手去扭門把手。易感期的alpha難以有理智,看見自己的愛人想要逃離自己的身邊更是難以容忍,他直接將門反鎖,抓著黎書禾去開門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然後抱起黎書禾就往臥室走去。

黎書禾在謝知韞這裡困了五六天,和外界沒有任何聯係,有的時候甚至被困在床上,沒有發育的腺體被咬了數次,身體上密密麻麻都是吻痕,偶爾謝知韞留了點理智,給自己帶上了止咬器,可其他該不該做的事都做了。

被黎家找到後,兩人都被送去了醫院,一個是被送去強製隔離,一個則是被送去治療養身體。等黎書禾從醫院醒來,正好聽到家裡因為這事要把謝知韞送到監獄去,怎麼說都是自己帶在身邊五年的人,黎書禾自認為自己也有責任,易感期的alpha在沒能得到安撫時本就失控,明知道他在易感期,明知道他喜歡自己,卻是一個人跑去他身邊。

後麵他看見了謝韞的體檢報告,他易感期這段時間體內的信息素和第二性激素高得不正常,即使他是一個S級的alpha,這些指標都超出正常S級易感期的兩倍還多,醫生給的解釋是受之前藥物問題或者是因為他本身前期腺體發育不正常的問題。於是他向家裡麵求情,最後就是把謝知韞送出國。從那房子出來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也沒有了聯係,直到上次劉鑫源回國。

這件事根本上沒有一個了結,而罪魁禍首像無事發生一樣隻字不提,還跟以前一樣來相處,想到這黎書禾十分地煩躁,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喝來滅滅肚子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