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風一期看起來是做了一個腦子不太好的決定，但是哥譚警察還是來了。
在一係列調查取證之後，他們聲稱已經完全了解了風一期的情況，但並沒有帶走一期手裡存著的企鵝人被綁架的照片。
理由是，在推特賬號被封禁的當下，這個並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被提交。
風一期覺得不太對勁，“所以，你們不開個發布會什麼的？”
警察：“嘿女孩，你要知道哥譚街上有成千上萬的流浪漢，沒人知道他們的去處，也沒人關心。哥譚的出警速度是四分鐘一次，也就是說在這四分鐘內，罪犯無人管，他們和受害者是獨處。”
風一期：“呃，你能不能說人話？”
“可能死了，可能沒死，反正我們會找，你彆操心。”哥譚警局一句話堵住了風一期。
風一期：“……”
“哦。”
取證完畢後警察們離開，風一期似乎有些感歎，“這太荒唐了，布奇。”
“假如丟失的是一個小孩子，那他們肯定會肆無忌憚的開新聞發布會，恨不得哥譚人人皆知，然後讓他們的父母在新聞發布會裡麵尖叫、痛哭，希望罪犯回心轉意……”
“他們為什麼不幫我爹？難道就因為daddy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人，他要承受成年人應該有的悲哀……”
布奇：“是的大小姐。”
沒錯大小姐。
風一期：“……”
“我剛才應該報孩子失蹤。”
能找回daddy的話，我也可以當他的媽咪。
*
“我去收買他們的幾率有多少？”
布奇：“他們是你父親的人脈，不是你的。”
高個子布奇很老實的回答。
風一期沉默下來。
布奇和一期現在是鐵板釘釘的沒有幫手，警察的取證雖然細心並且保證之後一定會跟進後續，但風一期並不想坐以待斃。
不開新聞發布會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奧斯瓦爾德與法爾科內兩人是形成一個製衡局麵的，恰如多年前的馬羅尼和法爾科內。
假如奧斯瓦爾德被綁架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時候隻會引起更大的騷動。
“……沒有daddy重要吧。”風一期和布奇梳理著現狀，而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聽布奇的話與召集人花費了很多時間，而風一期梳理現狀與找那個和法爾科內的年輕人的信息也耗費了大量的精力，但結果是無一所獲。
風一期決定去休息。
反正就和警察說的一樣，不管怎麼樣都死不了——大概。
*
“我的房間？好。”風一期原本以為布奇會把自己帶去奧斯瓦爾德的房間，但是並沒有。
他給一期準備了一個房間，但今天鬨得不歡而散。
布奇站在門口，一期對他揮揮手，“彆站在這裡了，去收買彆人，然後打聽打聽……等等，你彆太累。”
說到底也是從企鵝人那裡繼承來的部下，不能把對方不當人使。
一期躺在床上，拿起了手機。
【一期：嗚嗚daddy被綁架了……（哭哭表情包）】
【一期：雖然來哥譚已經好幾天了，但是我沒想到會這樣嘛……】
【一期：還有大哥和伏特加……我完全就不懂保時捷356A有什麼好的，比我年齡還大吧！】
【奈亞：是這樣啊。】
一期的眼睛盯住了泛著熒光藍的屏幕，像是某種依賴的心情促使她一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等待奈亞能夠給出解決的好辦法。
【奈亞：最初不離開我的身邊，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吧？】
噗通。
——
就像是心電圖突然變得平直，風一期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那瞬間漏了一拍。
這幾個字就像是譴責一樣。
假如你不離開度假村，不離開土生土長的地方，那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
【一期：你開玩笑過分了。】
但是，就算她不來這裡，她的父親也不一定會安全。
促成這些結果的並不是她，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壓在她的身上？
蝴蝶效應？
那也不應該責怪扇出風向的蝴蝶。
一期瞬間就把奈亞拉黑，點了確認加入黑名單。
……
但是，假如是她本身真的帶來了世界線的變動，而這一切本來不應該發生，就像是奈亞所說的，借用某種事物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那她的父親在相認之後被抓走也算是一種懲罰？
這句話幾乎是點燃引線的火焰，瞬間就把一切串聯了起來。
萬事萬物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期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像是被撫摸一樣散發出寒氣，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是雞皮疙瘩一粒一粒的冒出來，這種寒冷感令她生厭。
之後，一雙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腰間。
“……跟我道歉。”風一期沒有回過頭，有些悶悶地說，“和我。道歉。”
那圍繞著她的指尖和擁抱一起收緊，柔軟的羽毛觸感滑膩，拍打著一期的頸間，“對不起。”
祂說，“是我的不對——我沒想到這句話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刺激。”
砰！
一期被迫翻身，背部撞到了床板的聲音。
柔軟的床墊往內凹陷，風一期的眼睛看著奈亞，“……換了風格？”
泛著藍光的銀色羽毛遮住了奈亞的眼睛，原先濕潤的漆黑觸手全部化為光潔的羽毛，如同熾天使。
“……好急躁，彆那麼焦躁。”風一期的聲音逐漸變形，“撞到了床板好痛啊！”
“嗯……？抱歉。但我認為現在應該這樣安慰你。”形似神明的人型輕輕親吻風一期的眼睛以及臉頰，而後床墊往內凹陷。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堅實的床板搖曳起來，以一種仿佛地震的氣勢拚命搖晃。
風一期的精神壓力和物理壓力都驚人的大，“還好現在我是二十歲的年紀還很年輕經得起折騰……”
劇烈到仿佛甲板搖曳的聲音。
“啊……我這時候提起daddy會不會掃興……”
門突然打開了。
布奇好似一個胸大無腦的脫衣舞俱樂部猛男，在聽見床沒搖晃，但房間裡的桌子在搖晃的聲音時，麵無表情的關上了門。
風一期：“他好像沒有意見……”
“啊，或許他認為你不如抽屜裡的五號電池……”
“能像是三連發豌豆射手一樣——”
嗒。
風一期身邊的燈線被拉了下去。
桌麵上覆滿了純白的羽毛。
*
“其實我昨晚的腦袋已經不清醒了。”風一期用自己的雙手撐著下巴，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這些對我來說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不得不尋求安慰。”
老實人布奇：……
他好像不是很想被卷進去風一期和奇奇怪怪東西的play，但是已經被卷進去了，甚至風一期還是老板的女兒。
這能怎麼辦？
答案當然是我們見多識廣的美國人不會感到驚訝。
“很正常，女士。”布奇儘職儘責的回複。
“你說得對，是個人都會有墮落的時候。”風一期繼續補充。
布奇：“……”
不，不是。
他被很微妙的哽了一下。
風一期繼續自言自語一樣地說，“其實我稍微有點了解了賢者模式到底是什麼……”她的手腕有一塊被什麼東西抓住的奇怪紅痕，“所以我想明白了。”
“啊，實在是很愉快，老實說我沒辦法想到我四十歲還能這樣瘋癲，到了那個時候我大概稍微換個內衣都要扭到我的肩膀肌肉……”
布奇：“……”
他此刻像是一尊不動的戰神。
風一期站起來，如同已經充電完畢，上了齒輪的發條玩具，她把手機裡奧斯瓦爾德被綁的照片刪掉了，“不過我想通了，重要的東西就是很重要，重要的東西是沒有辦法舍棄的。”
重要的東西的含義對於每個人來說都不同，對於她而言，絕對就是爸爸和媽媽吧。
就算那個家夥讓她傷心了，讓她難過了，讓她覺得算了，還不如沒有這個爹，媽媽也說他很沒用。
但是沒辦法啊。
畢竟是骨子裡的血脈，她更希望daddy能夠禍害遺千年。
糟糕的、沒用的、就連母親都不敢麵對的父親，隻能靠女兒來拯救了！
“說說看吧，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
布奇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回答，“他是索拉索·墨菲，來自墨西哥。”
“啊，這個名字真幽默。”風一期無意識的換了姿勢，改成用指節叩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擊著，“墨西哥，是我想的那個產業嗎？”
布奇點頭，“他想成為這裡的【藥頭】。”
“daddy拒絕了嗎？”一期繼續問。
布奇回答：“他不想讓哥譚成為下一個費城。”
費城，美國0元購的發源地。
偷竊、搶劫等等犯罪，隻要不超過950美元，就可以輕罪處理，現在的那裡已經淪為藥頭們的聚集點與瘋狂犯罪的現場。
哥譚是整個美國最大的金融中心，雖然也有犯罪都市之稱，但要在這裡大規模販毒……“他是瘋了嗎……”
風一期的指甲抓住了桌子，無意識的刮擦起來。
“……布奇，我聽不懂。”
從實驗室裡麵出來的人哪能懂這些彎彎繞繞，“但是你說的，daddy拒絕了，對吧？”
那被綁架的理由就很清晰了。
至於法爾科內，他大概是選擇了合作。
他發布那張握手言和照片的時間比企鵝人被綁架要晚一點，可能是強行達成妥協。
但——
“現在一點助力都沒有。”
風一期的指甲刮著桌麵，“daddy不會在意其他人的小生意，一定是。”
她幾乎要咬著指甲，暴躁得就像是一隻用貓抓板的貓貓，“大規模的販毒會影響整個哥譚的生態……”
完全沒有頭緒，風一期對布奇說，“去法爾科內那裡，他已經很老了，”至少比奧斯瓦爾德多一個輪回，“注意安全。”
“……去賭命吧，布奇，走到他的街上。”
沉默寡言的布奇隻是輕輕點頭，然後離開了一期。
“那麼……先報個警吧。”一期拿著手機，給奈亞回了一個親親表情包。
“哈嘍—”她用輕快的語氣，“我找布萊克警官。”
她把手機放在了免提上，然後給琴酒編輯短信。
【我會拿回你最重要的東西，我有麻煩了，記得來幫我。】
對麵的接線員沉默了一下。
一期點擊發送，“奧斯瓦爾德，你曾經幫助過他，而我是她的女兒。”
對方全身激震、顫抖了一下，隨後說，“地點，還有見麵的時間。”
“不，不用。”沒想到當時，幫助父親刪掉監控錄像的接線員還能派上用場，一期回答，“讓他打電話給我，我要問問昨天，以及……”
“上次的事情。”
琴酒那隻能接收短信與打電話的老式翻蓋手機突然傳來了聲音。
一期的短信映入眼簾。
*
一期的短信成功發送，她看見上麵出現了已讀的信息。
手機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個陌生的號碼。
一期接聽：“喂？”
對方很快就掛掉了。
一期皺起眉頭，等著第二通電話。
她等對方主動開口。
“嗨。”一名男性的聲音傳來。
“嗨，”一期坐在桌子上，“希望你不是推銷員，也不是美國稅務局。”
“我是風一期·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
“……姐們兒，你的名字真是又長又怪。”
一期回應，“畢竟是日式和美式結合的名字嘛，但這個名字你肯定會感覺到熟悉，一期。我是昨晚報案父親失蹤的人。”
布萊克沉默，“我們會繼續跟進調查。”
風一期：“不是哦。”
“我要你回答的是，三天前，你們在碼頭的倉庫前，帶走的那輛保時捷356A。”
保時捷356A。
琴酒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