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掏屍(1 / 1)

在風一期看清楚對方頭頂的死神標識後,刺眼的鮮紅色字體逐漸消失不見。

隻剩下了那一撮硬挺的呆毛和小學生的腦袋。

“啊咧啊咧……我這是……走錯了地方……”闖進□□火並現場的小學生露出無辜的表情,清澈的大眼睛裡麵映射出了愚蠢。

風一期:……

像是□□大哥的一群人:……

倒在地上被開了窟窿的少年們:……

……

啊。

怎麼說呢。

在那瞬間,風一期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的一切都被吸走了!

她高貴的靈魂美好的品德,她的嘴她的智商她的思考能力,一起都被黑洞般的小學生給吸走了!!

不然她怎麼會感覺到死神小學生出現在這裡合理得要命?

怎麼會感覺這個小學生出現在火並現場賣萌很正常!

死神帶來死亡的號角效果顯著,火並的雙方都有人倒下受傷,少年們受傷的極為嚴重,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現場,鑽進風一期的鼻腔。

還在垂死掙紮、從血泊中抬起一隻手的持槍少年,用儘全身的力氣扣動了扳機。

火光、硝煙、爆炸出現在一瞬間。

“——哥譚警察!”在小學生的身後,哥譚警察們姍姍來遲,他們舉起槍支,但□□眾人已經扔下了自己的槍,在開槍的隻有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像是某種東西發生的征兆,血腥味越發濃厚,風一期看見一顆金色的子彈衝來,射進了纖細少年的身體。

一場悲劇,或是最後的終結。

“……?”他茫然的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心臟被一顆子彈貫穿,而子彈在他的身體內炸膛,很快把他的心臟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我……?”

他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在風一期的麵前倒下了。

少年的同伴最後開的一槍,擊中了他的同伴,他的好友。

至此,搶占軍火庫的少年團體全滅。

啊,死掉了。

就像是某種耗材,大概就像是燃燒殆儘的柴火,隻剩下餘燼或者燒焦的硬物一樣。

因為一期離得很近,所以她能嗅到肉塊燒焦的味道,還有濃重的硫磺味。

金屬鑲嵌進了少年的胸骨裡麵,哥譚警察局正把鬨事的□□們抓起來,而□□說自己並沒有開槍,因為所有的槍支都在地麵,真正開槍的是扣動扳機的少年,他們腳下的槍也是少年扔過來的。

因為這裡沒有監控,所以現場的“目擊證人”就隻有他們。

琴酒和伏特加他們的位置離得並不近,一期隻能遙遙嗅到血腥味——今天到底是多少次在空氣中嗅到這種味道了?就連嘔吐出來的酸水的氣味都被血腥的鐵鏽味蓋過去了。

小學生們正在和警察們說些什麼,一期蹲下來,少年在死前合上了眼睛,但是其餘四位少年死不瞑目。

大哥他們估計正在給子彈的擦傷做緊急處理吧,畢竟琴酒距離那麼近,就算孩子們打得再不準,也會受傷的。

這群少年的臉上都有雀斑,這名纖細的少年更甚,大概是長期受到日照,又或許是歐美人的皮膚影響,他的臉頰看起來紅紅的,現在還沒有失去體溫。

救護車還需要好幾分鐘才能到來,而他已經身體僵直、眼球迅速變得混濁。

一期摸了摸他的身體。

然後,順著腰間的襯衫,她的手逐漸往下,摸到了少年的大腿。

手鑽進了少年的口袋。

“大姐姐在乾什麼呢?”與她蹲下來的身高幾乎持平的小學生問她。

“哎?”風一期發出一個單音節,看了看小學生,不僅沒把對方放在眼裡,甚至更加過分的往內摸索了。

直到掏出來一個破舊的黑色錢包。

一期當著小學生的麵,打開了皮夾。

還是小孩子啊……用的基本都是現金,畢竟未成年不能辦信用卡,沒辦法做到超前消費。

被無視的小學生蹦噠了兩下,“你好?大姐姐?大——姐——姐——”

似乎是無法忍受風一期如此過分的行為,他直接跳到了風一期麵前,又用手遮住了她的視野,“我的名字是江戶川柯南,姐姐也是日本人嗎?還是混血?”

“姐姐和他是熟人嗎?柯南真的好好奇哦!”

一期抽空看了一眼柯南,數著錢包裡麵的硬幣,基本上都是美分,美元很少,裡麵還有一張學生ID卡,用於出入圖書館,就在距離碼頭最近的宗教學院。

美國公民用的是九位數的“身份證”,這麼小的孩子沒有駕照,一期把錢全部拿起來,從錢夾的最裡麵看見了一個社保安全卡。

裡麵記錄著九位數的號碼,一期終於有空來回應柯南,“風一期,不認識。”

風一期,在日語中的念法是“感覺”。

柯南繼續追問,“你都不認識他,就這樣隨便拿走彆人的東西嗎?”

小學生的問題一下子就變得犀利了起來,一期瞟了他一眼,走到了死去的少年們身邊。

警察拉起了橫幅以及警戒線,正在和火並的□□爭吵,有幾個人被摁住,戴上了手銬,還有人與警察談笑風生,說著“彆生氣”,或是“你應該知道……”諸如此類,讓警察與□□雙方“雙贏”的交(談)易。

柯南捉住風一期的手,用力的摁住,“這樣不行哦,一期姐姐,這是在破壞凶案現場,他們是來取證的。”

一期回答,“我當然知道啊。”

她回答得理直氣壯、毫不猶豫,但另一隻手還是在掏他們的口袋。

這次她沒有摸到錢夾,在口袋裡麵摸到了硬幣,連安全卡都沒有,“誰也不會記得的。”

“美國每個十分鐘就會有一個人失去工作,或者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趕出去,承受不住經濟打擊的他們會直接滑向流浪漢的深淵,這群人就算被拿去做藥物試驗也沒人在意。”

“因為沒有住所,所以錢財沒辦法保管,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收走,而這些錢又會成為彆人的錢。”

風一期下手迅速,簡直像是在遊戲裡麵看見死去的NPC,就開始掏他們的遺物一樣,她從血光閃閃的湖泊中順利掏出五美分,用少年的衣服把硬幣擦乾。

她的行為無疑是在褻瀆死者。

柯南流露出不太讚同的情緒。

“我都因為他們受傷了,拿點醫藥費不是很正常嗎?”風一期心無旁騖的掏著少年們的口袋,把錢拿得一點都不剩。

可惜的是,這些錢大概也就隻夠幾天的生活——或許是買麵包充饑,又或者是食不果腹,選擇一個能睡覺的住所……橋洞?

“我沒有錢。”風一期掏著最後一個人的口袋,裡麵有一張五美元,“美國的醫療費很貴,我可能交不起費用,然後被趕出醫院。”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我很害怕。”

美國的醫療費極高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江戶川柯南一時被噎了一下,他也看見了一期身上的傷。

有著小學生外表的工藤新一,對美國的高昂費用再清楚不過。

他像是失去了的嘴的鴨子一樣安靜下來,眼光一滑,看見一襲黑衣的兩人站了起來。

幾乎是瞬間,他的表情、他的身體、他的一切都僵硬到動彈不得,就連動一根手指都是奢侈。

柯南如墜冰窖。

銀色的長發,一襲黑衣。

戴著被打碎墨鏡的魁梧男人,衣服破破爛爛,狼狽至極的黑衣人。

……琴酒,以及,伏特加。

把他身體縮小的罪魁禍首。

這群人……黑衣組織,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在美國?!

“還好嗎,伏特加和大哥?”一期順嘴問了一句,忽視了柯南站起來。

而她站起來,正好給柯南提供了一個緩衝的空間,他得以站在一期的身後,暗中觀察伏特加和琴酒。

大哥?伏特加?

他們是什麼關係……

柯南抬頭看去,看見銀發的風一期與銀發的琴酒低聲交談,兩個人的發絲彼此交織,勾出一抹曖昧的亮色。

……

柯南的鏡片閃爍出一道光,難道說……這個人(風一期),也是黑衣組織的一員?!

還沒等柯南思考完畢,一隻大手把他抓起,“你這臭小鬼!隻是一小會兒,你又來到了這麼危險的地方!”

柯南被揪起耳朵,一邊喊疼,一邊看向風一期。

他們,黑衣組織,很危險,絕對不能把毛利小五郎和夥伴們扯進黑衣組織的陰謀中!

“我也中槍了嘛,疼痛的程度可沒有上下之分!”風一期玩弄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柔順的銀發從琴酒的頭發中分出來,“美國的醫藥費真的很貴……”

因為去掏了死人的口袋,風一期全身沾滿鮮血,像是一個連環殺人狂。

或許她掏口袋的錢,甚至不夠她把自己的衣服送去乾洗。

風一期百無聊賴的想著,琴酒受的傷大多是擦傷,似乎並不嚴重,笨笨的伏特加受傷最多。

琴酒的傷集合在左半身,右半身幾乎沒有傷,伏特加左右兩邊都有。

大概是幫琴酒擋了一些吧。

“你很好。”風一期毫不吝嗇的誇讚伏特加,“忠誠的錘子總比會反戈一擊的刀好用。”

她總算是理解了伏特加為什麼看起來笨笨的,琴酒還願意把他留在身邊了。

琴酒的聲音有些嘶啞,“無關緊要的話少說。”

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煩悶,讓原本心情很好的風一期也變得不開心起來。

唔,得想想看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

一期轉頭,看了看剛才就吵吵鬨鬨的地方。

柯南和一個身著藍色西裝的中年人吵了起來,警察們在他的身邊記錄著案件的詳情。

大叔的身上帶著些許酒味,讓本來就味道複雜的倉庫雪上加霜。

大部分的□□成員都被拷了起來,風一期眯起眼睛,看見那個叫毛利小五郎的中年男人,下麵浮動著一個標識。

【死神的戰馬LV.1。】

風一期:“……”

她的五官和眉頭皺在了一起。

不確定,再看看。

……

【死神的戰馬LV.1。】

得到了毛利小五郎(戰馬)幫助的江戶川柯南簡直有如神助,就連對他半管不管的警察都在聽他梳理案件的起因經過,而毛利小五郎一邊反駁,提出一點用都沒有的意見,一邊被警察打臉。

啊。

一期有點明白了。

死神用來收割人的靈魂以及智商,死神的戰馬是死神小學生的坐騎,一旦他坐上了自己的戰馬,將會有騎上赤兔馬的呂布之勇!

如同在洗手間裡拿起拖馬桶的拖把,在這個瞬間,死神是無敵的有屏障的,所有人都無可比擬的……

……討厭啦,有點臟臟。

羞羞臉,奈亞怎麼送給人家這種東西嘛……

雖然當初,她的確是有很強烈的改變世界的欲望,但是給她送來死神和死神的戰馬什麼的……

對她也太偏愛了吧——~?

臟臟,但是老公送的,臟臟,但是泛起了一絲甜蜜。

風一期的臉頰泛起了粉紅色的花花,柯南和小五郎已經成功破獲這裡是軍火倉庫,警察正在清點財務,她對遠方的兩人招手,“嗨——兩位!”

“我剛剛得到了免費的錢,想請你們喝免費的啤酒哦!柯南有果汁!”

哎呀。

反正都是從彆人的手上拿來的醫藥費,不用白不用嘛!

很沒節操的毛利小五郎眼睛亮了,柯南抓住小五郎的衣角,但又不敢說出他們就是黑衣組織,好在救護車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醫護人員們終於到來。

被認定為傷者的琴酒、伏特加、風一期三人以及“幫派”的其他成員即將被抬上擔架,而剛才還在和警察暢談的青年被戴上了手銬。

風一期現在好想給奈亞發消息哦。

不過,話說。

她來這裡是不是來找爸爸的?

“話說……我爹呢……”從早忙到晚,在哥譚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事故的風一期如此詢問。

琴酒被醫護人員拖走,伏特加“啊?”了一聲,“那個被抓的頭頭就是你爸啊?”

風一期:……

一般來說,能和警察對話的是幫派的頭頭無疑。

她轉頭。

有著一頭黑色短發,如葡萄石般高透明度,眼睛顏色淡到驚人,一隻腳有點跛,走路、站姿看起來像是歪歪斜斜的企鵝的青年,正眼含淚光。

一期:……

等等。

等等。

風一期飆淚,“daddy——!!”

“daddy!!!”

啊啊啊啊!!

她找了這麼久的爹要進監獄了啊!!!

風一期掙紮著,像是一個精神病人一樣飆淚,掙脫醫師們的掌控,又被抓回去,綁在了擔架上,“daddy!!!!”

“我不要住院,我不要住院啊!!”

琴酒、伏特加、形形色色的人被抬上擔架,風一期爆發出內心的悲鳴,“阿美莉卡的醫藥費,好貴啊……!”

“我——沒——有——美——國——醫——保——啊!!”

慘叫聲響徹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