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x彆扭x參觀(1 / 1)

“咳咳咳!咳!”宋映雪一噎。

十七?

怎麼會大這麼多!

宋映雪跟那女孩兒說了今天第一句話:“你今年十七?”

女孩兒沒理她。

“既然是虛歲,那便是假的年齡。”蘆屋道滿的聲音不大,穿過房門和屏風就更小了。

好像關在匣子裡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很有分量,至少宋映雪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虛歲大兩歲,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兒今年年底才十五,現在也就是十四歲而已。

明明橘子是甜的,宋映雪卻覺得自己的牙被酸到了。

信息量過大不知道該震驚哪一邊。是要震驚這孩子的老爹家就住在京都外圍還讓妖怪騙了,還是震驚女孩兒的歲數比她預估的歲數要大了兩歲多,又或者是震驚十四歲的孩子都已經結婚一個多月了。

屋外中年男人痛哭流涕,屋內女孩兒向往風雅的眼神一點沒變。

事情都解決了,這個女孩兒的生命安全也不再受到威脅。一天下來宋映雪聽夠了八卦,也不耐煩接著待在這種地方。

腳步聲於身後響起,坐在走廊裡的蘆屋道滿也在此時站起身向這家的當主告辭。

“道滿大人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今天特地準備了一點吃食,還請道滿大人賞臉。”中年男人舉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聲音裡還有著一點控製不住的悲傷,還記得邀請蘆屋道滿留宿。

“不了,還是孩子比較重要。”蘆屋道滿笑著拒絕了中年男人的盛情邀請,又用那種宋映雪覺得怪怪的樣子牽著她離開了。

這家的當主沒有繼續糾纏,或許是注意到蘆屋道滿叫他關心自家孩子,也或許知道自己地位不夠吧。

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把蘆屋道滿和宋映雪送到大門口,幾人停在門口看樣子又是要寒暄。不好意思當人家麵歎氣的宋映雪自以為隱蔽的長長的出了口氣,抬腳略過門口的人,提前上了牛車。

中年男人和蘆屋道滿都好像沒有發現,說了幾句話就是正式離開的時候了。

上了牛車,蘆屋道滿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叮囑中年男人她的女兒需要好好照顧,一定要聽醫師的安排。

牛車的車輪再中年男人的應承中開始轉動,平穩卻緩慢的車架裡保持著安靜。

在妖鬼橫行的平安京,為了保命,晚上天黑以後很少有人出門,但這輛牛車顯然不在其列。

這個邊緣權貴的家離蘆屋道滿的家有點兒距離,牛車外安靜,牛車裡也安靜。

估摸著有點兒距離了,宋映雪也想問下她今天沒聽懂的部分。

“有什麼想問的……”“為什麼那個女孩兒……”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宋映雪在蘆屋道滿臉上看到了一點驚訝,這個表情維持的時間不長,驚訝過後又變成了那種怪怪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宋映雪總覺得蘆屋道滿今天的這個笑容比之前更顯得他人在開心。

等了一會兒,蘆屋道滿沒說話,隻是保持著那種笑容看著她,看的她起雞皮疙瘩。

深吸一口氣:“訪妻婚是什麼?是那個女孩兒結婚後還在自己家住著的原因嗎?”

她對這方麵的文化不了解,隻知道應該是跟她們家那邊的古時候差不多的。但是這個女孩兒是從結婚起就住在自己家裡的,跟他們那邊的習俗完全不一樣。

“訪妻婚是現在在貴族之間流行的婚姻方式。嚴格意義上的訪妻婚夫妻彆居,丈夫每隔一段時間會來拜訪,可以短暫逗留,也可以在妻子家停留幾天。其他時間兩人都是自由的。”

有點像是走婚製啊。

而且蘆屋道滿說‘嚴格意義上’,也就是說現在不是按照嚴格意義來的嘍!宋映雪挑挑眉,想聽蘆屋道滿說說現在的具體形式。

蘆屋道滿笑了笑,略過了這個話題。

見狀宋映雪撇了撇嘴,聽不到八卦固然難受,可人在屋簷下也是不得不低頭。

“今天是被那孩子的年齡驚到了嗎?”

不明白蘆屋道滿問這個乾嘛,宋映雪帶著疑惑看了他一眼:“……嗯。”

蘆屋道滿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笑容都淡了下來:“現如今的日子,女子難過,生活水平全看父兄的態度。可世界本不該是這樣的。”

這話挺讓人意外的,但說這話的是蘆屋道滿又沒有那麼讓人意外了,畢竟是後世傳說裡的那個風光霽月的安倍晴明的實際原型嘛。

說完話,蘆屋道滿看著宋映雪,幽幽的歎了口氣。那種感覺,讓宋映雪頭皮發麻,搞得人簡直坐立不安。

無視掉蘆屋道滿,宋映雪直接在牛車裡躺平。

蘆屋道滿也不再說話,牛車裡的安靜持續到他們回到蘆屋道滿的府邸,又從吃飯持續到休息。

搞不懂蘆屋道滿在想什麼,但天氣不錯宋映雪決定去屋頂上曬曬月亮吹吹風。

“……爬屋頂也是陰陽師的必修課程嗎?”人都走到自己旁邊了,都不睜眼看看了,再不出聲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那是當然。總不能任何時候都要求追緝妖鬼的路是可以供牛車行走的寬敞青石板路吧?”在宋映雪旁邊坐下的蘆屋道滿,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宋映雪睜開眼睛看著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的貴公子,見過了稀奇就沒什麼好稀奇了,人要在自家房頂待著,她一個客人也不能趕人啊。

她歎了口氣:“那棵樹裡住著樹妖?還是影子?”

院子裡少了一個活物她還是能察覺到的。

“阿舞是桃樹哦!”

桃樹啊~

“有桃子嗎?”

“……還沒到季節呢!”蘆屋道滿頓了頓:“不過也快了。阿舞是夏桃哦!”

“……哦。”不知道說什麼,但不說什麼好像又不太合適。

啊。好彆扭。

蘆屋道滿像是感覺不到宋映雪彆扭似的:“想嘗嘗阿舞的果子嗎?”

“……不了。”這不更奇怪了。宋映雪總感覺這好像有人問你他家的貓快要生崽了,要不要嘗嘗他家貓咪的奶。

植物的種子是子嗣,那可以給種子供給足夠營養讓它生根發芽的果肉不就是乳汁?

可以,但沒必要。稍微有點兒獵奇了,屬實是。

又安靜了好一會兒,擔心蘆屋道滿沒話找話到坐立不安的宋映雪更坐立不安了。

是說話也害怕,不說也害怕。蘆屋道滿不說話的話,宋映雪就有一種‘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的感覺。

最後還是忍不住想偷偷看一下蘆屋道滿在乾啥,又怕用神識會被這個大陰陽師察覺,就想著用餘光瞟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宋映雪震驚。

他睡著了?!真的假的?

又觀察了一會兒,宋映雪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是真睡著了。

好吧。

又躺了一會兒,困意浮了上來。這裡的早晚溫差很大,看看穿著大概是春秋。蘆屋道滿又說身為夏桃的那個式神阿舞快結果了,那這個時候大概春末夏初。

晚風拂過,帶著些露水的氣息。

宋映雪很喜歡這種感覺,反正不會感冒,她也閉上了眼睛。

睡著之前,宋映雪的腦子裡突然劃過一個想法。

陰陽師的身體素質挺好的,應該不至於吹一晚上風就感冒吧。

“阿湫!”

嗯,吹了一晚上風,蘆屋道滿華麗麗的感冒了。

宋映雪有那麼些許無語:“我說,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總要有點了解吧?”

修仙之人已經不會這麼容易就生傷風感冒這類疾病了。她還以為同樣是修靈,陰陽師作為道士的分支,本身身體素質也不差,應該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感冒的呢。

“是在關心我嗎?”

蘆屋道滿帶著希冀的語氣,打的宋映雪有些措手不及。

“……嗯。”這個時候跟人說自己說這個單純為了吐槽的心思占了一大半好像……不太好吧?

又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宋映雪總算知道自己最開始那兩天為什麼都不是很想跟這家夥說話了。直覺拯救了她兩天,也僅限那兩天。

“不用太擔心。隻是吹了一晚上風,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蘆屋道滿沒說謊,他隻是有一點輕微的感冒,也就隻有打噴嚏這一個症狀而已。

借著這次生病,正好休息兩天。

謝絕一切工作,在屋裡宅了兩天。

閒得無聊的蘆屋道滿試圖教宋映雪下圍棋。

宋映雪是個顏控沒錯,但蘆屋道滿這些天總是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說一些做一些奇怪的事,今天還試圖教她下棋。

她很確定,蘆屋道滿不是在泡妹。

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又時不時會看到自己不正常姿態的她更焦慮了。對於這個狀態她有一些猜測,但這些怪猜測都還沒法證實。

目前最好證實的那個,光是想想就讓宋映雪覺得離譜到窒息。

一個想要給陌生女人當爹的‘安倍晴明’?

怪的不止一點。

宋映雪不太待見他,但確實對圍棋還是挺感興趣的。

忍受著那種讓她渾身發毛的目光跟蘆屋道滿學了一天圍棋,在吃晚飯前的最後一場教學結束的時候,蘆屋道滿邀請她參觀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