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奈在發現自己身處幻術之時被六道柱間再一次帶回了月讀。
‘姐姐?姐姐?’
模糊的意識開始慢慢被喚醒,楠奈看到了滿臉焦急的宇智波奈生。
“奈……生?”她的語氣虛弱,又帶了點猶豫。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奈生舒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你嚇死我了楠奈姐!我一回來就看到你暈倒在外麵!”
楠奈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沒有去想他說的“暈倒在外麵”這件事情,反而急切地摸上了奈生的臉,一雙三勾寫輪眼瞪的圓圓的。
奈生被她這一下搞的莫名其妙的,臉噌一下就紅了,無奈的一邊任由她摸一邊橫抱起她數落道:“真是的,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逞強啊!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你還活著。”楠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奈生愣住了,“我不是一直都活著嗎?楠奈姐你今天受了什麼刺激嗎?”
楠奈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奈生的肩窩處,聲音悶悶的:“……或許吧。”
她覺得不可置信,她下意識覺得奈生和泉水本應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怎麼可能呢?明明他們已經二十多歲了。
“快回去休息吧,早聽泉水哥說你這兩天不太舒服,明知道自己不舒服還要逞強出來抓尾獸啊?對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好嗎笨蛋歐內醬!抓尾獸讓斑哥和千手柱間去就好了啊你……”
耳邊是奈生一如既往囉嗦但是溫柔的數落聲,楠奈的意識再一次開始模糊,漸漸的她沉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眼前又是一張熟悉的大臉。
楠奈:……
楠奈:“走流程?”
柱間哈哈兩聲:“你想玩的話就陪你!”
楠奈撇嘴,包裹著被子小孩子氣地背過去不想看柱間。
柱間覺得楠奈這樣特彆特彆可愛,可愛到他想戳兩下把人惹火(?)
然後他也確實這麼乾了。
於是千手和宇智波兩個族地中間的一棟新建的大宅被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擊垮了。
路過的最近剛看對眼在當朋友的一對年輕千手和宇智波被這個場景驚呆了。
然而住千手大宅附近經常看著千手大宅崩塌的一位路過的千手忍者早已見怪不怪,還有閒工夫和他們解釋。
“哎呀,這是柱間大人和楠奈大人新建起來一起住的宅邸啦。因為對麵宇智波堅決不同意楠奈大人住去千手族地裡頭所以折中了一下在兩個族地中間建了個宅邸了。”
宇智波青年:“那這是?”
千手忍者:“沒事沒事,楠奈大人偶爾住在我們這的時候很常見,八成柱間大人又哪裡惹到楠奈大人了。”
“彆看柱間大人平常那個德行看著很靠譜啊,實際上可喜歡惹事兒了。”
宇智波青年:……
“可是經常這樣的話村裡財政吃得消嗎?房子每次都得重建什麼的。”
千手忍者聽後仰天長笑,伸手拍拍這個年輕的小宇智波的肩膀,意味深長:“人總要去承擔自己乾的蠢事導致的後果,更何況還是為了逗自己的老婆!反正房子也是他自己建的累死他都是他活該。”
宇智波青年再一次沉默了。
千手的人這麼損自己的族長兼木葉初代目火影真的沒關係嗎?
“等等!我們家楠奈大人什麼時候成千手柱間老婆了?!”
“這不都男女朋友同居了嗎,嗨呀差不多差不多。”
“完全沒有感覺哪裡差不多好嗎!!!我們楠奈大人還沒嫁過去呢該死的千手!!!”
一旁的千手辣妹腦袋上掛著黑線就將差點和人吵起來的小夥伴打暈帶走了。
千手忍者看著一男一女小年輕走遠的背影,嘖嘖稱奇。
“千手和宇智波真是逃不開的緣分啊。”
楠奈的生活似乎一直都這麼平靜,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弟弟們切磋,無聊了跑去火影辦公室騷擾柱間或者找個理由和他打架,又或者拉著柱間出去逛街把他當架子拿購物袋以及掏錢。
她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楠奈偶爾也會迷茫地跑到摯友扉間的實驗室嘮嗑,雖然摯友一臉嫌棄倒也還是勉強讓她呆了下去。
時間一長,扉間有些受不了了:“你每天都跑我這裡真的好嗎?”
楠奈把自己倒過來躺在實驗室裡的沙發上,劉海因為她的動作向下垂落,露出了她精致的麵容。
她聽了扉間的話後有些疑惑:“我跑你這裡怎麼了?”
扉間頭疼地揉揉眉角:“你和我大哥都已經同居了啊,還有半個月不是要結婚了嗎?結果你還三天兩頭往另一個男人的住處跑,像什麼話?”
楠奈嘖了一聲:“這是你實驗室又不是你的住宅,什麼叫做三天兩頭往你住處跑啊?”
扉間額角爆出一條青筋,手中的資料重重拍打了兩下楠奈的頭:“嚴肅點,我的實驗室也是我一個住宅,你趕緊給我回去。”
楠奈:“好過分啊扉間!本來柱間天天批文件都沒時間陪我玩,你居然還嫌棄我QAQ”
扉間:……
扉間:“下次不許了。”
“下次一定~”
“給我嚴肅點!”
“好好好~”
鬨了一會兒後楠奈和扉間就沒再說話了,楠奈盯著做實驗的男人的背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給感知敏感的扉間盯的頭皮發麻。
“啪。”一隻試管很完美地被捏爆犧牲了,扉間歎了口氣轉身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楠奈懶懶地應:“沒啊,你做你的就是了。”
“我認為不管是誰背後一直被這麼盯著都不能當不存在吧?”
“哼哼,既然你這麼有自知之明,我餓啦門間!我想吃菜彩奶奶的紅豆糯米壽司!”
“?你是怎麼把我這句話翻譯成這個意思的啊??”扉間抽了抽眼角,看著眼前這一雙發亮的眼睛,無奈妥協了。
“……知道了。”
“耶!門間最好啦!”
下一秒她眼前的扉間消失了。
楠奈的視線一直放在扉間原來站著的位置,臉色有些沉重。
“飛雷神……”
她從上一次昏迷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以來她總感覺自己與所有人都有些格格不入,包括下意識的動作也和以往的習慣不同,思想也經常會有出入。
看到泉水奈生,她第一反應是他們不可能還活著,看著在辦公室苦苦批文件的柱間她覺得很不真實,下意識認為柱間不可能批文件,看到扉間用了飛雷神就下意識厭惡這個堪稱神技的忍術,和泉奈貼貼的時候就想落淚經常不想放開差點給人勒窒息。
看到一點陽光就特彆想打傘。
她確實不喜歡陽光,但是她喜歡曬溫和的陽光,不喜歡猛烈的陽光。
而柱間辦公室那把屬於她的藏藍色的傘也讓她感覺有些陌生,好像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這把傘了一樣。
陌生,對,陌生。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陌生。
明明一切都很完美,沒有戰爭的時代,和平美好的木葉,村裡每個小孩都不用為了戰爭上戰場,他們會有幸福美好的童年,她的弟弟們也都還在,包括柱間的弟弟們也都還活著,他們真的保護住了自己的弟弟們。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扉間。”有一天,她再一次來到了扉間的實驗室。
扉間抬抬頭示意她講下去。
“你和泉奈有打過架嗎?”她問。
扉間:“?我什麼時候沒和他打過架?我臉上三條疤誰留的你忘了?”
楠奈擺手:“不是這個啦!就是結盟前啊結盟前!你有沒有和……”
“楠楠~我來接你啦!”楠奈話還沒講完,門口傳來了柱間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楠奈閉上了嘴不再繼續說下去,轉身出去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扉間。
“今天怎麼不找我吃飯了?”柱間脫下自己的羽織給隻穿了一件薄衣的楠奈披上。“我差點被文件淹沒了QA Q,扉間真過分都不幫幫我……”
楠奈耳邊都是柱間嘰嘰喳喳的聲音,沒有搭理他的問題。
在她看不見的暗處,柱間悄悄將聲音放輕,一雙眼睛暗色漸深,意味不明。
突然,他笑了一下,將手搭在楠奈的肩膀上,低下頭靠在楠奈的耳邊輕語。
“和扉間講什麼呢?”
楠奈被他嚇了一跳,一拳乾上去:“什麼講什麼?你嚇我一跳!”
伸手輕鬆接住了楠奈的這一拳,柱間嘴角的笑沒有變化,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雖然知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是逃不出我的幻境的,但是看起來還是有點防不住啊楠奈。”
楠奈瞬間推開他,下意識想掏傘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隻能擺出戰鬥的姿態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突然開始陌生起來的。
“陪我逛逛嗎?”柱間沒有對楠奈警惕的模樣感到傷心,反而溫柔地對她說道。
“……”楠奈咬咬牙,“你想乾什麼?”
“明天,木葉第一次花火大會,”柱間頓了頓,眼中滿是懷念,“你要來嗎?”
楠奈愣了一下。
木葉建立後的第一屆花火大會在今天舉辦。
人山人海,全村的人都穿著各式各樣的浴衣,連外村都有慕名而來的遊客。
楠奈身穿藍色浴衣,身旁是穿著墨綠色浴衣的柱間。
作為木葉的第一屆花火大會,全村的人都有很重視,人群中洋溢著興奮和喜悅,歡樂的氛圍彌漫在每個角落。
柱間伸手想牽住楠奈的手,卻被楠奈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他的手頓了一下,也沒覺得尷尬,自然地收回後將手插在了寬大的衣袖裡。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參加花火大會嗎?”柱間說。
楠奈沒有理他,他也不介意,自顧自說得開心:“當時我因為和斑偷偷一起玩的事情被父親發現了,他揍了我一頓後把我扔出去鐵之國做任務,我就是在那裡再一次遇見了你。”
楠奈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你當時好像是去鐵之國做刀的?那把刀真鋒利啊,第一次見血見的我的血。”
楠奈的眼角抽了抽。
“當時的楠奈真可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拔刀要和我打架,那一臉興奮的表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啊!”
楠奈:……
她抬腳踹了身旁人一腳,被躲開了。
“彆講些有的沒的。”
柱間笑著伸出大手摸摸楠奈的頭,喜提身邊人一下重重的的手刀。
沒有理會自己發出一聲巨響的手臂,柱間繼續講著:“我們打了一架後天也黑了,我們躺在地上聊天,剛好那天鐵之國舉辦花火大會,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去玩玩。”
楠奈說:“哪有邀請死敵去花火大會玩的,蠢柱間。”
柱間摸摸眼角裝作傷心的樣子:“可是我當時真的很想和小夥伴一起玩嘛!而且我那段時間可是剛經曆了和另一個小夥伴絕交誒!”
“啊。”突然,二人路過了一個小遊戲攤。
“金魚!”柱間驚喜地拉著楠奈蹲下來看著水裡活潑的金魚,問老板娘要了幾張漁網就開撈了。
楠奈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他像一個小孩一樣興奮地撈金魚。
終於在破了幾個漁網後,柱間撈上來了一隻顏色很鮮紅的金魚,讓老板娘包起來後想給錢,被笑容滿麵的老板娘推拒了。
“這條魚就送給火影大人了。”慈祥的老板娘捂著嘴笑的收斂,“也是感謝火影大人為我們建立的一個家。”
“哈哈哈哈彆這樣,我會害羞的。”柱間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自己有些泛紅的臉,向老板娘揮了揮手道彆,轉身跑向楠奈,雙手將裝著金魚的袋子遞給楠奈,一雙黑色眼睛亮的驚人,像是想得到誇獎。
楠奈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住了男人的金魚。
“為什麼?”楠奈突然說道。
柱間愣了一下,隨後眯著眼睛笑道:“你不覺得這隻金魚的顏色和你的寫輪眼顏色很像嗎?”
“因為顏色很像,我很喜歡,所以我想送給你。”
這個男人的笑容很燦爛,像極了當年那個花火大會上同樣送了她一條紅色小金魚的小男孩。
他們終歸是一個人。
即使已經不再像一個人。
楠奈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澀,心中波瀾起伏,手中的袋子突然感覺有幾噸重。
一雙手捧住她的臉,為她擦去了眼角噙著的淚水。
溫柔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哭泣,楠奈。”柱間說:“我其實隻是‘我’的一條幻境分支。”他朝她俏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可比主體最先和你再一次參加花火大會啊。”
隻聽“砰”的幾聲,五彩斑斕的煙花此起彼伏,將黑暗的天空點綴得如夢幻般美麗。
在絢爛的花火下,人們仿佛忘卻了一切煩惱,沉浸在這場美麗的盛宴。
煙花綻放的亮光照亮了雙目閃爍的女人,照亮了表情溫柔但又好像透著些許悲涼的男人。
“我很慶幸在我一輩子中有半輩子都為了戰爭奔波的人生遇到你,宇智波楠奈。”
“其實主體是想把你永遠留在無限月讀中的,但是我比較任性,我想給主體搞點小麻煩。”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一個“噓”的姿勢,小聲說道:“可彆告訴主體哦。”
幻境開始崩塌,漸漸的隻留下她和麵前的男人。
無形的風吹起了她的頭發,他的衣角。
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隻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嘴巴的張合,似乎看出了他說的什麼話。
那是一句跨越了將近百年的回答,是他們那一輩無法釋懷的遺憾。
【我也愛你,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