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墨炎忽略掉心中怪異的感覺,“運道一事,既然是青憐你的秘密,那我便不會去刨根問底,等你什麼時候更加信任我了,便會主動將運道一事,告訴我的。”
語畢,他微微歪頭,認真地看著神色頗為糾結的青憐,輕聲道:“是嗎?”
“嗯……啊?”被墨炎這般認真地看著,青憐有絲不好意思了,“或許……或許吧。”
不過,她運道一事,已經在渾元這般出名了,就算她不告知墨炎,墨炎也會知道的。
到時候,他也定會如其他人一樣,對她避之不及吧。
想至此,青憐竟莫名生出一絲失落之情來。
“嗬……”碧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發現,這男的,怎麼比她還茶?
看來,這“綠茶”之道,要換個人修了。
就在此時,一英俊男修麵色苦楚地禦劍而來,劍停,他雙腳踏地,停留在碧茶的洞府前方,心痛地望著碧茶。
“小碧……”男子神色悲痛,手指捂住心臟,好似要將一顆心攥出來,給碧茶看,“小碧,我愛你,我一直愛的都是你……求求你,回到我身邊。”
這男子來得極為突然,就連碧茶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你是……”青憐一愣。
她看著這男修頹廢的模樣,隱約可以看出以前的眉眼。
青憐,倒是對他有一點點印象。
隻是,她不知道,為何在短短的幾年間,當日那意氣風發的男子,便變得如此不修邊幅,看起來比路邊的野狗還要淒慘。
這男子,便是碧茶姐姐好早之前的心愛之人。
兩人在結為道侶前夕,此男便與另一位女修私奔了,另碧茶姐姐蒙了大羞,也讓青憐深感愧疚,對自己自責不已,還要碧茶姐姐來安慰她。
此男,竟然還有臉跑回來?
碧茶還未說話,青憐便冷冷地朝這男子憤然怒罵了一句:“你這渣男,我早就想找你報仇了!”
渣男?
墨炎神色一閃,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之色,不禁朝那不修邊幅的男修看去。
那冷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這人,之前,負了青憐?
想到青憐被人欺負過,墨炎便渾身不是滋味,好似,本不該是這樣的。
“吃我一劍!”
青憐如飛舞的流光,禦劍朝渣男而去,劍刃鋒利,好似要將此男千刀萬剮。
“你……”那男子有絲驚訝,迷糊間,這才想起了青憐是何人來,他嘲笑一聲,“哦,原來是你啊,綠帽蓮……”
墨炎:“……”
綠帽蓮?
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這奇怪的藐視稱呼,讓墨炎心下大定,他斷定,兩人之間,並無男女關係。
聽到竟有人喊她綠帽蓮,青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左手掐訣,右手出劍,更加利落。
碧茶也是一驚,她沒想到,此人一直對她糾纏不清不說。
如今,還找上了她的洞府!
為此,她已經搬了數次家,令她煩不勝煩。
“元明,你便莫要白費心思了,我告訴你,你我之間,早已情斷義絕,你若是敢傷害我青憐妹妹一根頭發,我便讓你追悔莫及!”
碧茶冷笑一聲,並不參與二人之間的爭鬥。
她知道,青憐之前的心結,也與元明有很大的關係,便讓青憐與他,了結一番恩怨才行。
隻是,她偏心至極,是絕對不會讓青憐吃虧的。
果真,在聽到碧茶的威脅話語之後,正準備出劍的元明,隻能以身避讓,並不敢對青憐下手。
他知道,碧茶是說到做到。
見此,青憐冷哼一聲,招式更加流暢快速,好似勢必要將此人斬於劍下。
墨炎站於一旁,明白這元明是來找碧茶的,便放寬了心。
他眯起眼睛,瞧著二人纏鬥,觀青憐劍法雖流暢,那元明躲避的身法,也不容小覷,青憐愣是一劍也沒刺中。
元明輕蔑地哼了一聲:“你這綠帽蓮,劍法倒是越來越精湛了,可這又如何,你還是拿我沒有辦法。”
說罷,他又囂張地哼了一聲,眼裡皆是對自己身法的自信。
雖然元明麵上狼狽不堪,可也趁著這機會,含情脈脈地望著不遠處的碧茶。
“碧茶,我愛你……我愛的,原本便是你,是那妖女,對我下了蠱!”
青憐見劍刺不中,這元明還有閒情來與碧茶姐姐解釋,頓時更氣憤了。
墨炎神色一閃,莫名看不慣此人,垂下腿邊的手指微動。
瞬間,那元明就如馬有失蹄,腳下一滑,竟然直直朝青憐的劍下送去。
青憐一驚,卻隻眼看冷劍刺中了元明胸膛,留下斑駁血跡。
隻刺中一劍,又不會死人。
青憐冷哼一聲,淡淡道:“元明,你這渣男,如今我這一劍下去,你我之間的私仇,算是了結。若是你再趕來騷擾碧茶姐姐,我青憐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這元明亂她道心,讓她低沉了這麼久,這一劍,倒還是便宜他了。
噗——
劍出胸膛。
元明唇角吐血,悲傷地望著碧茶,卻見她無動於衷,還環抱著手,一副看熱鬨的模樣。
頓時,一顆心,碎得稀爛。
“刺得好,青憐妹妹。”碧茶笑著鼓掌,眼中皆是暢快。
此等渣男,她見一眼就煩,若是用自己的寶劍來刺他,還侮辱了自己的劍。
元明還想說什麼,捂著胸口,悲痛地望著碧茶,朝青憐二人走來。
卻不防,墨炎神色冷酷地擋在了二人前麵,負手而立,看著元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這裡不歡迎你,你難道不知道嗎?”墨炎冷冷地說。
元明還想反駁,可他看到墨炎仿佛看死人的眼神,頓時心中一窒。
他知道,這奇怪的男人,或許,真能將他殺死!
元明不由得後退一步,感到一絲恐懼,他疑惑道:“你……道友你,究竟是誰?”
為何他身上明明沒有散發出任何威脅的氣息,卻讓他的“道”,都瑟瑟發抖。
整個“道”都在瘋狂無聲地叫囂著,不要去惹他,不要去惹他。
否則,將會迎來可怕的後果。
到底有什麼人,連他的道都會感到恐懼?
“我不知道。”墨炎冷冷地瞧著他,“你也不必知道。”
好狂妄!
這是元明的第一想法,而後,他便悚然發覺,此人,或許真的有這個狂妄的資格。
“好……好。”元明臉色青紫。
識時務者為俊傑,若是他在此時沒了命,該怎樣去讓碧茶回心轉意呢?
便對著碧茶深情地表白:“碧茶,你等我,我定還會來尋你的!”
說罷,便如那落敗的公雞,灰溜溜離去,看得青憐與碧茶嘖嘖稱奇。
“這渣男,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青憐咕噥了一句,她還記著這家夥罵她“綠帽蓮”的事情。
碧茶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墨炎,眼神一暗:“元明,倒不像是這麼膽小的人。”
否則,她當時也不會看上他,雖然她識人不清,但還不至於瞎了眼。
“誰知道呢?”墨炎輕輕笑了一聲,根本沒看碧茶一眼,而是認真地對著青憐說道,“青憐,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誰,這些地方,我都沒有任何印象。”
說罷,他苦惱地揉了揉頭,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憐。
青憐頓時憐惜不已,便安慰道:“墨炎,你莫要擔心,不急於一時,總有一天,你的記憶會恢複的。”
墨炎悵然若失,狀若迷茫道:“若是……一輩子也不會恢複,那該如何?”
一輩子?
青憐恍惚了一瞬。
一輩子,這麼長。
她們道蓮一族的壽命,化為人形之後,也足足有千餘年。
而青憐,如今也才剛剛化為人形沒多少年。
比之於人類來說,便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就是不知,墨炎的本體是什麼了,或許,墨炎也是個長生種也不一定。
一旁的碧茶,聽墨炎這話,登時明白,此人是在試探,想要得到青憐的某個承諾。
她生怕青憐輕易對人許諾,便打了個岔,道:“嗬嗬,墨炎道友,你說笑了,我們渾元之人,彆的不說,就是耐操。隻是區區一個失憶而已,又算得了什麼,更彆說,如果你想儘快恢複記憶,有的是方法。”
墨炎神色一暗,眼神無悲無喜地看了碧茶一眼。
可就是這毫無情緒的一眼,卻令碧茶遍體生寒。
她突然知道,並非膽小鬼的元明,為何離開之時,卻雙腿發顫,明顯得她都看了出來。
碧茶想說什麼,喉嚨卻一梗,卻仿若失了聲,再也說不出話了。
此人,她惹不起。
可憐的青憐妹妹,不知是怎樣惹上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的。
真是孽緣。
“對啊。”誰知,碧茶的話卻給了青憐啟發,她笑道,“墨炎,你莫要擔心,我知道我們渾元界北邊,有一個著名的神醫,我而後,便帶你一起去尋他。”
墨炎:“……”
他神色一閃,淡淡點了點頭,也看不出什麼喜樂來。
青憐狀若無意道:“墨炎,你莫非,對恢複記憶,不感興趣?”
她是善良,可也並非傻子。
碧茶暗自輕輕點了點頭,看來在她們分開之後,青憐妹妹也有長進了。
墨炎搖了搖頭,有絲迷茫道:“我隻是不知道,我失憶之前,究竟是什麼人,便有絲,微微的恐慌罷了。”
他,很輕易便化解了此時的局麵,
又再次贏得了青憐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