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自習室那邊消失的啊……”劉佳咬著指頭說。
“唉!幸虧我不愛學習!”王曉姣哈哈地粲然大笑。
劉佳擺出一付你還好意思說的神情注視了一下王曉姣:“唉……還是多加小心吧!”
鋸齒邊的葉子拚命搖晃著腦袋,昨天還晴朗的天今天又變得琢磨不透。綠色的植被伸出被修葺過的茸茸綠發,夾道的廣玉蘭對生的倒卵狀長圓形革製葉片,密密的生長,形成一道嚴密的屏障,漏進的光亮極小地鑽進,繼而被腐蝕在灰色的樹皮上。邱嘉宜邁著細小的碎步彎進延伸向蓮花池的小道上。
峰壑疊起的假山,猶如突兀的飛鳥,展開黑色的翅膀振翅欲飛,幾個穿鑿的孔眼處匍匐幾株肥厚的石荷葉,細長的葉柄嬌弱地托著寬闊的葉片,葉子上表麵長有白色的細長絨毛,淺齒邊緣的葉子上帶有放射狀的白色斑紋,旁抽出一隻白色的5片花萼,其中兩片長長的,對生,像是兔子的耳朵。另外3片短小得呈菱形狀,顏色透明,組成一頂小小的王冠。花瓣上紫色的斑斑點點顯示出它的生長良好。白色花蕊從黃色的花柄中散開。它是那樣的嬌柔。
假山的背後是皺著綠波的池塘,池塘上麵長滿了田田的荷葉,高矮不一的葉子忽左忽右相侵,張開的碧綠色的華蓋上搖晃著透明的水珠,一陣徐風吹來,被吹碎的水珠順著絲絨般的葉麵滑下又彙成一顆透亮的明珠。高擎的粉紅色荷花翻開重重的花擺,鮮嫩的漏鬥狀蓮蓬隱隱約約的從黏著黃粉的花蕊中露出。新鮮的、揪住心底的清雅的香氣溫馨地敲打著過往的路人的心。
邱嘉宜走到這裡,望著曲曲折折的水徑通向的六角攢尖的石亭處。亭子中有幾個人在裡麵停歇著,或讀書,或沉思,或嬉笑。更遠處長廊相接的水榭坐落於拐角處,一路蜿蜒的紫藤花傲然地開放,紫白相間的幾十朵蝶形花朵串成一朵朵垂下。
邱嘉宜不想做過多的停歇,舉步要走,一陣淡淡的發香傳進鼻子間,她的眼眸追尋著香源地望去,在水榭處有個朦朧的人影目不轉睛地望著這邊。
這是個美麗的女子!儘管距離遙遠,但是邱嘉宜能夠看得異常清晰。那雙冰雕似得的眼角處凝結的一抹冷讓邱嘉宜脊骨上竄出一股寒意。
“你還在這啊!”當邱嘉宜正準備細看時,林雪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拽著她就走,“迅速離開。這地方不安全!死了很多人!”
“這有什麼關係呢?”邱嘉宜慢悠悠地說,“大白天的,你看亭子那邊還有好多人在看書。”
林雪順著邱嘉宜說的方向望去,亭內空無一人,串流的空氣中停留著膩人的餘香。林雪遲疑地望了一眼邱嘉宜,邱嘉宜也略有慌張得和林雪走開了。
“啊……太嚇人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邱嘉宜雙手攤開橫著躺在宿舍的床上問。
“我看見你魂不守舍地往自習室那邊走,我就很納悶。”
“今天我去見張業了,回來準備直接回寢室,可是眼前的路怎麼也走不到頭,走過一條又是一條,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荷花塘。”
“很顯然你是遇見了鬼打牆!”周彥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坐在邱嘉宜床角說。
“哎……你竟瞎說!”林雪捂住耳朵拚命搖頭。
“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總是我外婆送我去學校,我們必須趟過小溪才能到達馬路對麵,溪水不深。可是有一天下了一夜的暴雨,我外婆拉著我從小石墩上走,那天石頭很滑,我和外婆都掉進水裡去了。由於外婆識水性,我們才沒有發生意外。然而那天我們怎麼走也走不出,我和外婆最後走到一株很大很大的桃花樹下,在那停歇了一天才走出去。外婆給我哼了一夜的歌,我才不害怕。後來回家外婆告訴我這是鬼打牆。”周彥群的目光宛如穿越了許多光年,眼神閃爍。
“你要是彆這麼老嚇人就好了。”邱嘉宜閉上眼睛說。
周彥群緊盯著邱嘉宜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的聲音我很熟,大約很久以前就聽過。”
“你的話很好笑哎~我們一直是同學啊!熟悉不是很正常嗎!”林雪說。邱嘉宜一直沒有說話。
周彥群神經質地突然笑了一下,說:“我又寫詩了,聽嗎?”
“哎……都是鬼詩。”林雪做頭疼狀望著周彥群。
幾天後學校風波似乎慢慢停息,不過上自習室的人慢慢少了。失蹤似乎依然在發生,可是誰也不知道誰是下一個。大家人心惶惶,唯有高劍軍例外。
“哎!哎!真頭疼!”林雪靠在籃球架旁一連發出幾聲悲歎。
“怎麼了?”高劍軍擦著籃球頭也不回地問。
“還不是給幾個丫頭害得,天天說鬼故事,嚇死我了。尤其是周彥群,還寫鬼詩……”林雪吸著鼻子回答。
“周彥群?誰?”高劍軍依舊抵著頭,握著藍色的抹布仔細擦著籃球的每一個部分。
“我們班上的同學啊!怎麼回事?居然說不知道!”林雪帶說帶笑地拍了一下高劍軍的肩膀。
“我們班上根本就沒有周彥群這個人!”高劍軍放下手裡的籃球,終於回過頭來嚴肅地看著林雪說。
“不可能。周彥群長得點圓潤,個子不是很高,1.58左右。臉型扁長,額頭略寬,眼角下麵還有一顆痣。開學第一天,周彥群介紹自己來自W縣,她的家鄉有一棵幾百年的桃樹。當時大家都發出一陣驚歎。你當時不也是在場的嗎?”林雪有些好氣地說。
“沒有!”高劍軍搖搖頭說,“從來沒有這件事,林雪,我不知道你怎麼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們沒有周姓同學。不信你到教導主任那查一下我們班有沒叫周彥群的女生。”
“你開玩笑的!”林雪的心驟然涼了半邊,她不相信這世界真的存在鬼怪,卻也不能解釋這件事的古怪,由此她的心裡充滿了懼意。
“我會拿這事跟你開玩笑嗎?”高劍軍凝望著林雪認真地說。
“王曉姣、邱嘉宜、季衛敏、還有劉佳你們都給我過來。”林雪急匆匆跑進教室把幾個女孩子叫出來。
“有什麼事這麼神秘?乾嘛要到宿舍?”王曉姣好奇地問。
“你們看見周彥群了嗎?”
“嗯。剛才她出去了。”季衛敏說。
“奇怪?怎麼高劍軍一口咬定我們班沒有周彥群這個人。”林雪尋思。
“不過她好奇怪,從來不去食堂。”劉佳沉思道。
“呃……也許她在外麵吃飯呢?”王曉姣一臉不耐煩地說。
“還有她好像沒有親戚,寒暑假也住校。”劉佳又說。
王曉姣又答:“也許是為了打工,家裡沒幾個錢。”
劉佳不快地瞟了王曉姣一眼:“她晚上不在寢室,有很多次一大早看見她坐在教室裡發呆,而且不睏的樣子。”
“也許是在彆的地方睡的。”王曉姣雙手叉腰,猶如雙耳瓷瓶,胳膊與手之間劃出一個恰到好處的邊角。
“你怎麼回事呀?我說一句你回一句的。”劉佳的暴躁脾氣又發作了。
“她沒有影子。”季衛敏淡然地說。
“你說什麼?”幾個女孩慌張地把頭湊上去驚惶地問。
“有好幾次。陽光下、月光下,沒有影子。白天她很少出門,即使出門也是戴帽子或者是傘,不論是春夏秋冬,經常如此。”
“她本身就很變態,我們幾個也隻是感到她怪異而已。可你怎麼現在才說呢?”幾個女孩竊竊私語,生怕聲音大了被彆人聽見一樣。
“你們大家說,我才想起。現在我也感到毛骨悚然。”季衛敏收起胳膊緊緊貼在幾個女孩形成的麵包圈裡側。
“這個世界真有鬼嗎?”邱嘉宜不信地搖頭。
“高劍軍說沒有周彥群這個人。為什麼我們都能看見她呢?”林雪問。
“你們在說什麼呢?”周彥群樂顛顛地從他們身後露出一個頭說。
幾個女孩發現從身後偷襲的周彥群以後,驚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王曉姣和劉佳身體身體左右顫抖,而王曉姣圓弧形的瞼緣更加圓更加寬,暗褐色的眼瞳裡也布滿了恐懼。
“你到底是誰?”林雪壯著膽子問。
周彥群愣了半天沒回答,隻是定著神漠然地望著他們。
“你是什麼來的?”季衛敏又問。
“全知道了嗎?你們全知道了嗎?”周彥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學校的傳說每年死13個學生,是你嗎?”劉佳問。
周彥群極淡地笑了,笑容中擠出摻雜了許多內容的悲哀,冰冷冷地抽在與她對持的幾名女生身上。
“那麼最近發生的事也是你乾的嗎?”劉佳又問。
周彥群飄忽地說:“不是我。我也不想害你們。”
“你快走吧!”林雪將臉埋進人群裡冷然地催促。